或许是苏景阳不加掩饰的欣喜之声太过夺目,雕妈和景宁的目光都被他的声音给吸引去了目光。
无知无觉的景宁并不知道自己哥哥突然抽的哪门子风,雕眼嫌弃至极的翻了个白眼,接着转过身,不再看他。
而站在不远处的雕妈,则看到了苏景阳挥舞的翅膀上所生长出的众多黑色斑点。
跟景宁的满不在意不同,雕妈的眼睛中闪过了一丝惊喜与欣慰。
她知道这是自己大儿子将要长出象征着天空的飞羽了。
等到这些羽毛彻底长出来后,它就不再需要成年金雕将他拢在腹下,以自己的身体被他遮蔽寒冷了。飞羽会为他提供最坚实的屏障,将一切寒冷驱逐在外。
这意味着,苏景阳将脱离最初的弱小,逐渐迈向强大。
欣慰的雕妈慈爱的凑到苏景阳的身边,用自己的鸟喙轻轻刮蹭着苏景阳柔软的绒毛。以亲身行动表达对孩子的爱。
苏景阳也懂事地回蹭着自己的母亲,向这个生育抚养了自己多时的此生至亲表达感激。
温馨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片刻的温情后,雌雄双雕就再此离巢,为了生计而奔波。
很快,巨大的鸟巢中就只剩下苏景阳和妹妹景宁两只小金雕了。
苏景阳彻底沉浸在自己的喜悦中,对妹妹景宁的一系列讨嫌举动全不在意,满心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翅膀上的黑点。时刻注意着他们有没有变多,或是长长。
可惜这些黑点似乎在一夜突来之后就陷入了生长停滞,任苏景阳怎么观看都毫无变化。
感觉到自己状态有些不对的苏景阳急忙静下心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羽毛就如生灵的成长一样,不是一朝一夕、一眨眼的功夫就能彻底长出来的。过多的关注只会让自己心浮气躁,而没有任何作用。
虽然苏景阳知道这个道理,但还总是忍不住的去关注,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苏景阳又重新想到了锻炼这个好妙招。
想到做到,苏景阳立刻把飞羽长出的欣喜转化成锻炼的火热情绪。
以超乎以往任何时期的心态,卖力的挥动了翅膀,伸展着腿脚。
从白天到黑夜,从太阳灼灼到星夜璀璨。外界的如何变化,已经引不起苏景阳的兴趣了,他的全副心神都投入到锻炼中。
自从发现黑色斑点,知道飞羽要长出来后。苏景阳又给自己多增加了一项全新的锻炼——磨练雕喙。
用稚嫩的雕喙摩擦撞击枯枝或是小碎石,以此增加雕喙的强度和韧度。
说实在的,这种痛楚是常人无法想象的,每一次碰撞摩擦,都好像将苏景阳的心神狠狠攥住,痛彻心扉。
然而,即便是再痛苦,苏景阳也没有放弃,始终坚持着。
作为猛禽,他身上最重要的利器除了双翅和双爪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坚硬的喙部了。
有力的翅膀可以带着它升上天空,前往更远更高的地方。
粗壮刚劲的雕爪,则可帮助他抓住猎物,划破皮囊。
而坚不可摧的鸟喙,则会帮助他在捕捉猎物之后,给予对方一击毙命的打击。
这三样东西共同铸就了一个无可匹敌的空天霸主。缺了任何一样,都将意味着一只霸主金雕的陨落。
熟知这一切重要性的苏景阳自然不敢放弃锻炼,即便再痛、再苦、再累、再疼,他也要忍着,也要坚持。
………
一周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
夏天的娜日泰风景依旧美如画。
此刻苏景阳有力的双爪牢牢抓住巢穴边缘的枯枝,雕头辗转间,一双炯炯有神的雕目窥探着外界的美景。
如今的他已经出生快一个月了,原本翅膀上密布的众多黑色斑点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少初级飞羽,背上的绒毛也褪去了大半,现在覆盖着黑色的华美羽毛。
雕喙与雕头相连接的地方,也从粉白色变成了焦黄色。跟雕爸雕妈鸟喙的颜色相差不远了。
雕腿也粗壮了一圈,从原本的奶白色变成了深黄色。
体格更是令人可怖的大,甚至能够将作为雌雕的景宁整个装下。
要知道正常的金雕可是雌雕的体型更大,而雄雕相对娇小一些的,如今却违背常理的反了过来。
(雄雕体型更小是为了更好的捕猎,较小的身形灵活度更高。雌雕要抚育幼崽,需要更大的身体提供更多的能量,同时要保卫巢穴不被其他动物侵袭。)
这可是一个种族无尽岁月以来摸索着进化出的最适合的分工方式,轻易不会出现变故的。
“如今我的体型比景宁还要大这么多,可能是因为我高强度的锻炼以及吃的更多的原因吧,反正只要最后能飞起来,就算成功,其他的都算是小事。”
对比着自己和妹妹景宁的体型,苏景阳暗自思索。
正当苏景阳考虑其他事情时,外界的天气风云变幻,无尽的阴云渐渐浮现,将太阳遮挡在了后面。
夏天的娜日泰雨水充足,经常会出现降雨。
“哇……哇…。”
被突变的天气唤回了心神的苏景阳,转头对着不远处训练自己的景宁叫了几声。示意天气有变,可以停止训练,到鸟巢深处避雨了。
不得不说,对于已经心生烦躁的景宁,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她忙不迭的煽动翅膀,摇摇晃晃的朝着巢穴更里面跑去,挑选了一处舒适的地方后,就一屁股坐下,整个雕蜷缩成一团。
天气影响,苏景阳也不继续训练,跟着景宁的步伐蹲坐在她的一旁看着外界的天空渐渐阴沉,心中渐渐涌上不好的预感,觉得这是一场超乎想象的大暴雨。
夏天的娜日泰经常降雨不假,但像今天这阴云罩顶,天之将坠的感觉,却是是苏景阳出生以来都从未有过的现象。
“之前的天气也有不好的时候,但却从没像今天这样,这怎么给人一种有大能渡劫的样子?都要吓死雕了!”
“咕咕!”
似乎应和着苏景阳的话,也被吓到的景宁忍不住鸣叫了几声,往苏景阳所在的方向靠拢,最后将头埋在苏景阳厚实的飞羽下。
景宁对自然变化的预感本能更强,现在似乎也察觉到了外面的恐惧,有大危险大恐怖要来。
昏暗的天空狂风大作,阴云密布。处处弥漫着沉闷的气息。貌似天将塌、地将陷。
众多古老的巨树哗哗作响,枝干似乎承受不住这天将坠的恐怖压力,下一刻就要被连根拔起。
忧心重重的苏景阳满目担心的盯着不远处的天际,看着还未归家的金雕夫妇,心思沉重。
此刻再不回来,大暴雨就要降临,即便鸟类的羽毛可以防水,也扛不住长时间的浇淋,一旦在飞行的途中羽毛全湿了,对他们将是灭顶的灾难。
湿透的羽毛将会无比厚重,成为他们身上最大的负担,让他们无法顺利飞行,从高空坠落。
一想到这可怕的结果,苏景阳就静不下心神。
他此刻只能祈求苍天有眼,金雕夫妇能够在大雨来临的前夕顺利回到巢穴。
然而苍天总爱戏弄有情人,事情最后还是朝着苏景阳最不愿意看到的方向奔去。
随着几声轰隆巨响,天空上阴云翻涌不息,斗大的雨滴如利剑般瞬间坠落。
凄冷的寒风夹杂在冰凉的雨滴中,似乎带来一种人生的寂寥、岁月的孤寂。寒冷从体表蔓延到心间,让人的心渐渐下坠。
瓢泼的大雨溅起无数的水雾,他们成为最好的薄膜,笼罩在重重山岭中,挡住了苏景阳极目远眺的目光,将一切都变得神秘与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