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时的建安,是掀起了一股学习蛊术的热潮的。
更有甚者,是千里迢迢赶去了苗疆,想要学习蛊术的。
不过结果可想而知,有些人有去无回,多少年过去了,连具尸首都是不曾回到建安的。
而有些人则是好好的人过去了,疯着回来了,尽是说些胡话的。
至此,苗疆的存在更像是一种诡秘莫测的谜团,引人深入,但亦是无法让人靠近的。
但凡有人想要靠近,就是会被苗疆逐出不说,最惨的,不过是死无全尸。
自古传统,人死后讲究个全尸下葬。
这般日后转生投胎,才是会落得个清清白白的人身。若是缺胳膊少腿的了,便是个不吉利的象征。
若是落得个不吉利的象征,这人死后,其家人也是会被诟病的。
无非便是指责家人们不够尽心尽力,连个死人的全尸都是保不住,如何是能够在现世做好事的。
所以当年的建安,想要前去苗疆探险的年轻人为多数,而劝阻的老年人亦是为多数。
一时间,城内管理混乱,壮年人丁亦是流失了不少。
当权者为了保住剩下的人丁不会流失,不得不开启了短暂的闭关政策。
整个建安都是关闭城门,只许外人来,不许里头的人出去。
这般的做法虽然强硬,引起了诸多人的不满的,但也的确是最有效的。
半年有余的时日,建安便是恢复了最初的模样,似乎根本不曾有过苗疆圣女被谋杀一事。
而当初的凶
手,皇宫里头也是草率地选出了个替死鬼交给了苗疆。
原本说是要即刻处死的,但是苗疆的元老们却说,这人杀死了圣女,死亡对他而言乃是解脱。
他们将凶手带回了苗疆,说是要用苗疆的方法来让他这一生为圣女赎罪。
至于是什么法子,有人说,是将那人制成了尸人,形如怪物,一辈子都无法离开苗疆。
亦是有人说,是将那人做成了人彘,靠着苗疆的独有法子来为他续着命,让他死不成的。
不过到底后来是如何发展的,也是没人知道准信的。
众人所知的,不过是那苗疆再也没有传来过消息。
他们说,苗疆人至此是严格地开始控制住他们本族人外出的频率。
在外界,几乎是看不见苗疆人的身影了。
苗疆这一族似乎彻底地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里,日后再听闻苗疆的事情,也不过是在说书先生的口中。
接头人仔细看过祈云梦带去的蛊虫尸体,几乎是可以肯定地说,这就是当年苗疆圣女带来的那种蛊虫。
“虽说后来苗疆元老也是带来了蛊虫,可是没有一种有这种蛊虫厉害的。这种蛊虫唯有苗疆圣女能够用自己的鲜血养育,传闻里可以操控人的心智和身子,更是能够让宿主的生命都为自己所掌控住。”接头人咂舌说道。
他自己亦是许久不曾见过这种蛊虫的了。
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可以再见到一次,虽说只是虫子的尸体而已。
“不过这虫子的尸体
看着还是分外的新鲜的,难不成这是近期才死的虫子,不知道王妃是从何处得到的?”接头人瞧着分外感兴趣的模样,目光炯炯,似乎要从祈云梦的眼中看出这蛊虫的下落才肯罢休似的。
祈云梦闻言只是浅浅一笑,带过了这个话题来。
“你我之间的交易,不过局限于此。要想知道这个蛊虫我是从何处得来的,得是要看你给我的东西,可能够配得上这个消息了。”
......
这趟去皇宫,祈云梦挑选在了两日后。
一来是自己频繁出入皇宫会引起百姓们的怀疑,届时口舌是非增多,自己也是不愿耗费心思去解释的。
二来,祈云梦给自己留足了准备的时间,也给晏绮罗留了松懈的时间。
如今的晏绮罗今非昔比,手段毒辣,心思缜密。
先前的她虽说也做了不少谋害人命的事情,不过那时候的她终究还是带着从现代没有消除的小公主的气息,所以行事处事上头都是有着不少的瑕疵,也是分外的简单好对付的。
不过现如今的她,怕是已经融合了原主的记忆,开始在接受原主之前所设下的一系列阴谋陷阱的了。
晏绮罗自己本身能够改变多少,祈云梦还得亲自会一会才知晓。
但是从陈诗的死亡情况来看,晏绮罗的原主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她起码从嫁入宫,成为皇后时,就是已经开始设谋这一场局了。
她所一开始,就不只是想要坐稳皇后的位子,而是要这容朝的
江山。
她所留的下手,祈云梦一时间是难以统统找到的。
想要揪出她所有的势力,怕是得要耗费不少的功夫才可。
自己这回去见晏绮罗也无疑是试探她的一次机会。
清月最后为祈云梦整理好了衣裙和发饰,满眼担心地瞧着她。
这一回祈云梦是不同意清月跟着自己前去的。
清月伤势未痊愈,此番赴宴凶险,清月若是跟着前去,怕是会出事。
不过更为重要的,还是清月失去了说话的能力。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她一不能够及时呼救寻找帮手。二便是也无法及时地将自己的消息传达给祈云梦,届时也会是较为麻烦的一件事。
虽说清月是表示分外理解祈云梦的意思的,可是她仍旧满是不放心白望跟着祈云梦入宫这一决策。
在她心中,白望毕竟是七王府的新人。他还未与夫人达到默契的程度,亦是不能够保证倘若出了事,白望可以舍命去救夫人。
说到底,清月还是不相信白望。
白望亦是看出了清月的不信任,笑道,“清月姑娘大可以放心,我对王妃的衷心,并不是口头上说说而已。王妃乃是我的家救命恩人,我白望这条命已然是王妃的了,这一点无需作假。”
清月冷着一双眸子,倒是石枫揽过她的肩膀,出声哄劝了几句,她才稍稍放下了些许戒备。
末了,她最后拍了拍祈云梦的手背,让她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啦。”祈云梦吐了吐舌头,佯装一个被母亲
念叨的小女孩儿似的,逗得清月不由得有些发笑,“若是我回来少了根头发,我就是让白望去跪搓衣板,还要罚抄道德经和七王府的家训,怎么样?”
一旁的白望叫苦不迭,表示倘若如此,不如先是将祈云梦的头发给剃光了才是好事的。
一群人打闹在一块儿,那原本一直严肃且危机重重的气氛终于是缓和了不少来,也是让祈云梦心中的那份紧张减退了不少。
她朝着清月与石枫招了招手,随即踏上了前去皇宫的马车。
在临行前,她揭开窗帘往梨花院的方向望了一眼。
容晗的病情如今已经被自己控制住,他体内的蛊虫也是不再继续活动,似乎在等候着祈云梦做些什么似的。
祈云梦明白,晏绮罗在等自己。
自己先前总是被容晗搭救的,现如今倒算是有了个报恩的机会了。
“你若是想要走,现在还是有机会的。”白望冷不丁冒出这一句,听得祈云梦不由得收回目光,将心思放在了正在驾车的白望身上。
“我不会走的。”祈云梦说的郑重且严肃,并未有半分迟疑。
白望轻笑一声,抬手扬起马鞭,马蹄踏起尘土,马车疾驰前行。
“其实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你们这些原本不属于这个空间的人出现了,打破了他原有的平衡,所以事情才是会发展至此?若是你走了,兴许容晗就会醒来,这一切,都是会回到原本该有的轨迹呢?”白望的声音与风声糅杂着,听得祈云梦倒是不大真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