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我都知道了,幸亏你没事,不然我会杀了我自己。”他在我耳边柔声低语。
我心里骂:这该死的男鬼,情话说得还不错。
但我还是不着痕迹地离开他的怀抱,到底人鬼殊途,我还要嫁人的,还要给爸妈养老,不能长久跟鬼混在一起,把他利用完得赶紧想办法丢掉。
我就佯装生气地问他:“不是说大将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吗,你怎么言而无信呢?说了给阴地的鬼开会不准它们再伤害我们村的人,那些鬼怎么又害我们了呢?”
赵凌云摇摇头说:“我说过了,只要你们村的人不去再动那片阴地就不会有事,恕我直言,你们村那些人就是送死。你要知道,鬼跟人一样是有底线的。”
我不说话了。
他接着说:“我虽然修为比它们高许多,但我也不能恃强凌弱。而且,说实在话,我之所以修为这么高,都是借了它们的光。它们的在那个阴地里修炼,功力大多都流到我的古墓里了,修为就都进入我的体内,我身上的符咒一被揭开,修为就被迅速激了。”
我听得瞪大了双眼,心想这是因祸得福呗。当初杀他的仇人想着把它魂魄封印,然后葬在阴地令它永无翻身之时,哪想被众鬼滋魂,又有朝一日逃出封印成为鬼界大佬……
我道歉:“那对不起了,是我错怪你了。”
他满眼深情地看着我说:“为夫怎么会怪罪娘子呢,是为夫这些天不在你身边,让你受了这许多惊吓。来,你躺好,我哄你入睡。”
我张口问:“这些天你去哪了?”
他眼光疏忽沉了下来,低声说:“我去寻找当年相关的人,想查明当年是谁害死我的真相,还有,当年公主你在出嫁当天经历了什么。”
我好奇地问:“那你找到线索了吗?”
他摇头。
我这才小心地问他:“那你找到我们魏家这一脉为何短命的原因了吗?”
赵凌云颔首,我欣喜若狂,重又抱住他的胳膊问:“什么原因,能破解吗?”
他摇摇头,摸摸我的头发说:“你太心急了,听我慢慢说。我查了你们的家谱,发现一千年前你们魏家这一脉人还寿命正常,一千年后才短寿了,这其中必有蹊跷。我想,是不是你们祖坟出问题了?我又悄悄查看了你们的祖坟,也没问题。那我断定,是有什么东西冲了你家祖坟。”
“啊啊,那能是什么东西呢?”我要哭了。
他温柔地揉揉我的头,安慰我说:“娘子别着急,这事交给为夫,我会查清楚的。好了,你气色很差,需要好好休息,躺好了,听话。”
这硬汉温柔起来真是要人命呀,我醉在他的温柔乡里了。
我躺在他的臂弯里,享受着他轻轻的抚摸,渐渐睡去了。我睡得很安稳,很香甜,是被天龙天虎的吵闹声弄醒了。
只听天龙在吼我妈:“看看你把我的鞋刷成什么样了,我这双鞋一千多块呐!”
天虎也叫:“看你把我的衣裳洗得皱皱巴巴的,跟你说,这料子得洗一次熨一次,真是乡巴佬。”
我妈满是愧疚地说着“大娘不懂,大娘没见过世面”……
“天龙天虎!”我怒喝一声。
他俩对我怒目而视着:“你自己看看,她把我们的鞋、我们的衣裳弄成啥样了,就得赔我们新的。”
“行,我赔你们。给我看看什么牌子的,我照着牌子给你们买去。”我朝他俩伸出手。
天龙天虎对视一眼,当真把一双鞋和一件T恤递到我手里。
我拿着鞋和T恤就去了院子角落,当着他们的面一把火烧了。
“哎哎……”天龙天虎愣怔一刻惊叫。
“哎你个傻妮子干啥……”我妈冲过来。
可是已经烧着了,没法抢救了。
我指着他俩骂:“惯得你们,我妈好心好意给你们刷鞋洗衣裳,你们不说感谢还辱骂她,你们都不如一条狗!”
又朝我妈说:“妈,这俩白眼狼别伺候了,让他们滚!”
我妈推着我说:“别胡说,你进屋去。”
“哇!”他俩大哭起来。
边哭边心疼他们的鞋和T恤,“你赔我们的鞋跟衣裳……”
我冷哼一声,说:“赔可以,但是你们必须跟我妈道歉。”
他俩不哭了,梗着脖子看着我。
我歪着头说:“要就道歉,不要算了。”
我妈知道我的犟脾气,就站在旁边不说话了。
天龙和天虎从小耳濡目染他爸妈对我爸妈的态度,所以他们也对我妈打心眼里看不起,再加上他妈妈总以“高贵”自居,私下还叫俩儿子“少爷”,他俩就真当自己是少爷了。
这会叫他们放下“高贵身份”给我妈道歉,这不等于是摁着牛头喝水嘛。
他们咬着嘴唇,胸脯一起一伏,好久,他们丢下一句:“不要了。”
就回屋去了。
我耸耸肩,胜利地一笑。
我妈可不忍心了,说他俩到底是孩子,如今没了爸爸,妈妈又住着院,她当大娘的可不能委屈孩子。
她说吃了早饭去镇上给他们买去,当然不会给他们买什么名牌,我妈本人的衣品就是地摊货水平。
我和妈妈一起做了早饭,我爸也从养鸡场回来了,我妈要去屋里喊两个小子吃饭,被我拦住。
我说:“我去叫。”
我进了屋里,对着两个又打上游戏的弟兄俩说:“吃饭了,不吃还饿着哈。”
他们昨天可是饿怕了,这会也不敢耍脾气了,跟我说了一句“这就好”。
我转头回饭桌上了。
我妈问:“他俩答应吃饭了吗?”
我妈怕他俩因为刚才的事赌气不吃饭。
我冷冷地说:“再横的人都横不过空肚子。”
话音刚落俩人进来了,我努努嘴。
我妈忙招呼他俩:“快坐,碗跟筷子都拿好了,赶快吃。”
他俩乖乖坐下,拿起筷子就吃馍吃腌黄瓜,也不挑挑拣拣了。
我爸看他们一眼吩咐:“吃了饭就写作业,不能老打游戏。”
一说写作业俩人脸呼地黑了,好像被踩尾巴的狗。天龙筷子一摔,咬牙说:“我爸妈都没叫我们写过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