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客气。”
二人握了一下手,段辰掌心传来一种坚硬的茧子手感。
“孩子们的安全演习就拜托你了。”
面对甄院长和蔼可亲的笑脸,段辰不由得扫了一眼他额头的伤疤。
“呵呵,年少轻狂时留下的。”
甄院长随意的笑笑,那双狭长的眼睛,段辰总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接下来的活动十分顺利,这里的孩子们出奇的懂事配合,尼亚也表现得很正常。
小美老师在旁边给大家拍照,安全演习圆满结束,孩子们还拉着段辰一起做了会儿游戏。
眼看着天黑了,段辰该走了,大家纷纷露出不舍得表情,还有孩子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段辰哥哥,你还会再来玩吗?”
尼亚戴着奥特曼的面具,天真无邪的看着段辰。
“嗯,我还会再来看你的。”
尼亚微笑的递上来一束小红花,“谢谢段辰哥哥送我的奥特曼面具,这些小红花,就送给你吧。院长说,小红花是乖孩子的奖赏哦,迦洛特也同意送给你。”
火红火红的小花开的灿烂,像是一团燃烧的火焰。
段辰瞳孔烙印着这簇现摘的花束,脑中忽然快速闪出一些诡异的画面。
速度太快了,快到模糊,看不清晰。
似乎有一个少年在红花田里奔跑?风将他微长的头发弄乱,旁边伸来一只细长的手臂,那手中拿着一根橡皮筋。
皮筋上绑着一朵鲜艳的小红花,和眼前花田十分相衬。
“......段辰哥哥?”
“段辰哥哥??”
段辰瞳孔收缩,看向忽闪着大眼睛的尼亚。
“段辰哥哥你怎么了?迦洛特也很担心你。”
“我没事,可能是想起了一些被遗忘的记忆。”段辰笑笑,摸摸他柔软的小脑袋。
冲孩子们挥挥手告别,段辰开着超跑扬长而去。
但诡异的是,才刚刚驶离南郊郊区。
那束小红花骤然枯萎,碎成黑色的粉末飘散向空中。
…………
十三街,相遇咖啡屋。
人来人往的商业街,咖啡屋内稍显冷清。
一杯温热的卡布奇诺摆在桌上,桌边男人魁梧挺拔,女人绝美倾城,二人面对而坐,明明有千言万语,却相对无言。
那日从冰棺苏醒,小芳兴奋的拥抱守在冰棺前的古桑,却只触碰到一片冰冷。
他的身体很冷,眼神很冷,心也很冷。
古桑没有回抱她,只是轻轻的推开了她。
小芳流着泪,主动吻上他冰冷的唇。
古桑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冰冷的双眼看着她,像是在看一块石头。
睡美人被王子吻醒,然后不是应该幸福快乐的生活下去吗?
为什么明明在身边,却感受不到幸福?
那天之后,她默默跟在古桑身边,看着他练功,看着他屠戮,看着他捡起一个个血淋淋的心脏塞入麻袋,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收割全场,身上浸满无数人鲜血。
他还有心吗?
她不知道。
只是轻轻抚摸过他的伤口,沉默的为他消毒,缝合,包扎......
一如曾经无数次期待过的那样。
这是她曾无比渴望的日子啊,可为何每每午夜梦回时,眼泪总浸湿了枕头。
不知不觉,一滴泪滴落到卡布奇诺里,泛起涟漪。
古桑垂下眼,面无表情的说:“抱歉,我已经......无法再回应你什么。”
小芳用力抹去脸上的泪,扯出一个好看的微笑。
“没关系,能陪在我身边就够了。”
咖啡厅内飘荡着音乐,低沉伤感的女声在哼唱——
「他不爱我......
牵手的时候,太冷清;拥抱的时候,不够靠近。
他不爱我......
说话的时候,不认真;
沉默的时候,又太用心......」
小芳端起咖啡,将卡布奇诺一饮而尽,却只留满口苦涩。
嗯,他不爱我。
女人的直觉总是很准确,又明明没有证据可循。
忽然,古桑站起身,冷漠道:“该走了。”
小芳点点头,随着他一起离开咖啡厅。
咖啡厅窗外的一棵树上,落着一只浑身漆黑的乌鸦。
它机敏的眨眨眼睛,然后竖起翅膀,呼啦一声飞向天空。
............
安琪昏了两天,再醒来后,精神出现了问题。
她拒绝一切男人靠近,哪怕是段辰都不行。
看着玻璃窗内憔悴疯癫的女人,段辰叹了口气。
问话的女警员坐在她旁边,见她精神状态好了很多,这才开口问道:
“安琪,你不用害怕,可以把那晚的经历告诉我吗?”
安琪抖了一下,大眼睛咕噜一转,笑道:
“爸爸的妈妈是奶奶,爸爸的爸爸是爷爷......”
“......”女警沉默了一下。
“安琪,你还记得那晚是谁最后离开车行的吗?”
“记得啊。”安琪双眼倏的放大,“是——小猪佩奇!”
“......”女警又沉默了一下。
“安琪,你还记得自己那天都吃什么东西,或者喝什么东西了吗?”
安琪嘿嘿的笑了起来,“偷偷告诉你哦,我那天偷吃了沈腾的麻花,马丽追着我打了一路,后来我跑进德云社,还是小岳岳救了我呢。”
“......”女警微笑的戳折了手中记录笔。
“安琪,那你还记得那天是谁找你买车吗?”
“当然记得呀~爸爸的妈妈是奶奶,爸爸的爸爸是爷爷......”
“............”
这回不光女警沉默了,在屋外观察的众人也齐齐沉默了。
“就是这样,什么也问不出。”一个警员十分抱歉的对段辰说。
“医生怎么说?”段辰问。
“医生说她没有严重外伤,头部也没有遭受过激创伤,有可能是心理因素导致的精神错乱,当然,过量的春·药也有一定影响。”
也就是排除完全失忆的可能性,状况与披着人皮的海妖不符。
“要不......段SIR亲自审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