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斌笑道:“娘子只管放心,晋王既然做了这些,自然会有准备。”
李悦薇听了这话,心中疑虑减轻了些。
到了比赛那日,雷家安排了一顶十二人抬的大轿,把雷家铺子的大裁缝,风风光光地送到了赛场。
引得路边人竞相观望。
潘家和左家都事先打听了雷家的安排,左家也安排了一顶十二人抬的大轿,与雷家不相上下。
潘家则准备了一顶十六人抬的大轿,大轿前呼后拥,锣鼓开道,把雷家和左家都比了比下去了。
潘家的家主潘康盛在酒楼上望着这一幕,很是得意,对雷家家主雷光霁和左家家主左朗笑道:“前些日子打的轿子,原是敬神的时候用的,昨日管家来报,说家里没有合适的轿子,只好先借用了。盖了两位兄长的风头,实在是不好意思。”
潘康盛前年才在其父亲死后正式成为潘家的家主。
在这之前,潘康盛作为潘家的大郎君,也和雷家左家斗了不少次。
他成为家主之后,更是雄心勃勃,要超过这两家,成为晋州城的首富。
雷光霁听了潘康盛的话,皮笑肉不笑地道:“原是一场比试,赛场上见真章,这
些表面功夫,都是唬人的。”
左朗原本是一直和潘家一起对付雷家的,可是潘康盛成为家主之后,对雷家左家一样打,使得左朗甚是不满。
对于比试,潘康盛心里还是有数的,他潘家的大裁缝曾五娘与雷家的大裁缝解大娘相比,总是差了点。
正因为对赛场上的胜负没有信心,潘康盛才特意打听雷家左两家的排场,特意要压过二人去。
里子面子,他总得赢一次才好。
有了雷家、潘家和左家三家豪奢排场在前,后面赵七娘之流的铺子,便是再精心准备,也比不上了。
及至李家铺子,李悦薇和媱娘带着帷帽走下马车,围观的人群立刻发出一阵嘘声。
李家五房的马车本就是一般的马车,再和前面超规格的轿子或者其他铺子精心准备的马车相比,李家铺子的出场方式,便显得寒酸了。
媱娘本就是个怯场的人,骤然站在众人视线里,尽管戴着帷帽,她也很是紧张,抓着李悦薇的手像是溺水了一般。
李悦薇是个要强的人,她耳听着周围的嘘声,越发有斗志了,心想,定要让你们这些人长长见识。
她拉着媱娘的手,跟着负责
引导的奴婢,一路到了楼上的一间房里。
那侍女一面安排人上茶,一面道:“崔管家有吩咐,请诸位参赛的选手们且休息片刻,等到了比赛的时候,自会有人来引你们过去。”
酒楼的一楼大厅里的桌椅都撤了,最里面靠墙摆了一张能站二三十人的高台,上面堆满了各色名贵的布料。
显然是从之前搭的台子上移到这里来的。
高台上摆了三张椅子,正上方挂着一面红纸贴出来的匾额,写着“晋王府制衣大赛”几个字。
高台下错落地摆了十张桌椅,
有六个晋王府的护卫兵,站在这十张桌椅的后面,把整个大厅分成了两半。
乔斌看着眼前的布置,倒像是现代的选秀节目一般。
他不禁有些怀疑,是不是过去自己在教导晋王武功的时候,说漏了嘴,说了些选秀的事情来。
看过这些,乔斌举步往旁边的楼梯走去,想去二楼,却被一个下来的店小二拦住了。
他不认识乔斌,只当他是凑近酒楼里看热闹的,训斥道:“唉,这上面都是晋州城的大人物,你可不能上去。”
乔斌往上看了一眼,笑问道:“都有谁在上面?”
店小二听乔斌这话问得天真,不耐烦地道:“晋州城里,你听说过的大人物,都在这了。除了我们的东家雷大官人,还有那个潘富户、左富户。晚些时候,州牧府里的别驾长史参军主簿都要来的。”
说到这里,店小二忽然反应过来,伸手去推乔斌道:“你是什么人,我犯得着和你说这些?快滚开。”
乔斌哪会让这小二碰到自己,往侧边一闪,这小二推了个空,哎哟一声就大头朝下,从楼梯上往下摔。
乔斌忙伸腿在他胸口一撑,把小二送了回去。
这小二站稳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乔斌耍了,大怒,骂道:“哪里来的?吃了豹子胆,敢在望月楼撒野。”
他张嘴就要喊人来帮忙对付乔斌。
只听一人道:“小兄弟别喊……”
乔斌回头望去,却是李博文领着李博武、李博贵、李博财、李博功几兄弟进来了。
刚才出声的正是李博功,他急匆匆走过来,从怀里掏出五钱银子塞到那小二手里,笑道:“这是我家女婿,他不懂事,请你海涵。”
那小二接过银子,上下打量了一下李博功一番,嗤笑道:“看你这一身衣服,也是个
有些家底的,出门在外,还是机灵些好。”
说完这话,把手里的银子抖了抖,放进了怀里,转身上楼去了。
李博功把乔斌拉住,道:“今日这里是晋王府包下的地方,你乱跑乱撞,要是冲撞了别人,怎么办?”
对于李博功这种过分谨慎小心或者说是怯懦的心理,乔斌和李悦薇的态度是一致的,早放弃改变他了。
乔斌任由李博功教训,走到其他几人面前,行礼道:“大伯、二伯、三伯、四伯。”
李博贵笑眯眯地把胳膊架在乔斌肩上,道:“好侄婿,你这边来,我有些话问你。”
说罢,他也不管乔斌愿不愿意,硬拉着他到了一处人少的角落。
乔斌奇道:“三伯找我有事?”
李博贵嘿嘿笑着,指了指楼上道:“你婆娘上去了?”
乔斌点点头。
李博贵凑近了,压低声音道:“好侄婿,你给我透个底,这次比赛有没有什么猫腻?”
乔斌故作不解,道:“三伯的意思侄婿不明白。”
李博贵晃了一下乔斌身子,道:“你可不能把三伯当外人。薇儿不是晋王殿下的干孙女,这次比赛,晋王殿下就没给你们透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