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抚霜亦步亦趋的跟在萧宴清的身后,心里也在想着,萧宴清是否知道方才那位姑娘倾慕于他?
上辈子沈抚霜记得很清楚,萧宴清从未娶妻过,甚至没有任何婚约,就连整个侯府之中也没有任何侍妾。
为何这么清楚?当时为了杀萧宴清,沈抚霜在萧宴清的侯府之中,也潜行了一段时日。
沈抚霜本想用侯府之中的侍妾或者其他女子,借他们的手杀了萧宴清,可没想到的是萧宴清房中干干净净。
那时候,沈抚霜还以为萧宴清有龙阳之好,可是,即便是男人也无法近萧宴清的身。
他的身边干干净净的。
看来上辈子,夏岚姑娘也没有成功拿下萧宴清啊。
“你在想什么?”
萧宴清停下脚步好奇的去看,刚刚撞上自己备的沈抚霜。
沈抚霜这才发现,两人已经走到了一个巷子的最末尾,这条路果然只有一条通道。
“没有,刚刚在想事情。”沈抚霜低声说着,抬头去看这处住宅。
虽说此处格外幽静,从未有人来过外头,也爬满了各式各样的藤蔓,可沈抚霜却莫名觉得,这里是一个好地方。
“这处宅子常年无人住,被野草和野花长满了。”萧宴清说着自己率先踩着轻功爬上墙头。
看他的动作,沈抚霜笑了起来。
要知道之前在岐州的时候,两人就是互相去对方房中,对两人之间的宅子熟的不行。
现在看萧宴清爬墙头的模样,沈抚霜也没忍住,一个轻功起身便已经跳进宅子之中。
他们两个没有干别的,只是在屋顶处各看了一会儿。
沈抚霜对这处宅子非常满意。
“不错。这里我要定了。”
沈抚霜站在房子顶上向下看去。
房子所处的地理位置原本变高,此处看过去甚至还能看到远远的皇宫。
而在房子侧面,则是萧宴清的侯府,里头的雕栏画柱,沈抚霜看得一清二楚。
“你若是要,我便让人想办法帮你买下来。”萧宴清也微微说道,两人相视一笑,从房子中跳了下去。
站在宅子外的喜儿翻了个白眼,这二人都会轻功,就留她一个站在门口待着。
她时不时还得看有没有来人,好在这一处本就僻静,根本没有人过来。
要是有人过来了,喜儿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家小姐和侯爷跑到屋顶上玩,跑的还是别人家的宅子。
萧宴清看了看前头,去问沈抚霜:“要不要去我侯府喝杯茶?”
喝杯茶而已,她和萧宴清之间的关系极为微妙,这番邀请沈抚霜也不会推辞。
走了没几步路,便从后门进入了萧宴清的侯府。
毕竟沈抚霜上辈子来过一次,所以对这个侯府了如指掌。
“你府里,好像没有多少人?”
沈抚霜进门便发现萧宴清的侯府格外僻静,安静的连只鸟儿都没有。
萧宴清在前头带路,一边走,一边低沉着声音说道:“是啊,我平日里不喜欢在房中放人。”
如果说是别人,沈抚霜恐怕都要怀疑这人是不是随口一说。
但说出这般话的是萧宴清,沈抚霜却格外相信。
京城之中的皇子们各个府里都塞着不少美人,有的甚至还喜欢豢养男宠。
沈抚霜作为一个杀手,对这些了如指掌。
无论是美人还是男宠,对沈抚霜来说都是杀死他们的一把刀。
不过上辈子沈抚霜也是一把刀,是一把萧子琛用来杀死别人的刀。
“你即便不喜欢在房中放人,好像你的宅子里也没有几个下人。”
穿过假的不能再假的假山,来看看里头长满野花野草的园子,沈抚霜不由得在心里感慨一句暴殄天珍。
萧宴清这府邸虽说好看,但里头的装饰摆弄,格外的简单,甚至都不愿意将整个园子打理的好看些。
更别说里头的池塘干干净净,里面的水都被萧宴清抽干。
“太麻烦了,我要给每个人银两,我自己都没多少俸禄的。”
提到这个,萧宴清自己都有几分愤愤不平。
沈抚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一位皇子,因为没有钱才雇佣不起下人。
虽然这是一番借口,但沈抚霜却知道,萧宴清,还是说的有几番真心实意的。
“那你这园子为何如此脏乱?”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处园子,是荒废了的。
“我哪有时间来打理。不是在院子里练武,便是在房中看书。我刚入京城的时候,那些人都笑话我,大字不识。我本是识字的,他们只觉得我不会吟诗作对,别人看不懂书字。”
萧宴清突然停下脚步,语气带着几分沉闷沈抚霜抬头去看他。
不知为何萧宴清今日突然敞开胸怀,向她诉说过往的事。
“我刚来京城那会儿,郁郁不得志,甚至都不知道在京城之中要做些什么。皇上给我一个侯爷的位置,却不给我任何实权,宫里的皇后也是虚伪,安排了许多人想进府里,我便说我在府中会杀人。”
沈抚霜的眼睛顿时微微眯起。
萧宴清走到一处石桌边上坐下:“他们不信,往我身边放了几个美人。后来想刺杀我,全死了。”
短短的几句话,让沈抚霜看出萧宴清难熬的整整一年。
他原本便会读书识字,但因为不会吟诗作对,在整个京城之中被大肆嘲讽,有想与他作对的皇子们,自然是将他抹黑,再向外宣传。
久而久之,外头的人都以为他不识字。
更有甚者,说他是蛮夷。
究竟是谁在背后传扬这些?
“后来没往你的身边放人吗?”沈抚霜在石桌的另一处坐下。
喜儿趁着两人在谈话,走到极远的地方盯着这边看。
一方面避开两人的谈话,而另一方面则是看看,会不会突然有人过来。
“后来就传我是个纨绔,喜欢到处吃喝游乐,从来不愿意涉及朝堂之事。或许他们觉得我没有任何价值,便不再往我身边放人了。”
萧宴清倒是乐得自在:“反正我也懒得再搞几次刺杀,不往我这放人,倒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