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家富商的女儿啊,怎么现如今家里经商的也敢出来四处招摇了,这里可是京城!”
那人张嘴已经开始笑了起来。
喜儿眼看着就要过去,与人对峙,却被沈抚霜拦下。
“你是何人?在说别人之前可否先报上姓名来?”
那女子穿的话贵一看便不是等贤之辈。
还张口闭口猜沈抚霜是富商,恐怕此人也是个官宦之家的子女。
“连我都不认识,难怪像个乡巴佬一样,本姑娘便告诉你。梁太傅之女,梁如燕!”
那女子抬高了下巴,高傲的去看沈抚霜,眼神之中满是蔑视,可她却没有在沈抚霜的眼里看到自己想要的情绪。
梁如燕,太傅之女,未来的太子侧妃。
如今太子宫中已经有了一位太子妃,且两人相爱多年诞下一子,而梁如燕,依靠着别的手段,最终假如太子宫中成为太子侧妃。
沈抚霜记得,前世梁如燕嫁人实在太急,她还未曾见过这位太傅之女,却早就听闻到她的猎奇事。
她本该嫁给萧子琛,却没想到被人发现,在孤庙之中与萧子琰偷情。
甚至还在从琅嬛阁退学,再也没有去过。
想起此事,沈抚霜看眼前这位梁姑娘时多了几分怜悯。
想必是与人争风吃醋的时候不小心着了道,至于另外一个人,必然是同样想嫁给萧子琛的陆雪清。
“你这是什么眼神,见到我你居然都不认得。”
梁如燕的眼神顿时变得有几分气恼。
本以为将自己的名字说出之后,沈抚霜定然吓得当即跪下向她求饶,可没想到却是一个淡淡的眼神。
这让她觉得,自己方才的模样格外愚蠢。
“我初来乍到,自然是不认得是梁姑娘。”沈抚霜淡然的说着,梁姑娘身边的女子们看着沈抚霜也有几分不屑。
“也是看你是小地方来的人,你自然是不知道我是谁。算了,本姑娘今日心情好,就饶了你这一次若是还有下次放在我的手上,别怪我不客气了。”
梁如燕冷哼一声,跑到店的另一头去挑东西。
“小姐这都什么人啊,为何京城之中的人如此火爆,不知道的还以为整个京城都是她们的呢。”喜儿有些不悦的说着。
沈抚霜在岐州,从未受过这样的苦。
即便是唐绮梦冷嘲热讽,也从未说过沈抚霜出生卑微之类的话。
在岐州,谁不知道沈抚霜的爹是一方刺史?
如今这里是京城。
“算了,不用去搭理他们。我们初来乍到,还是不要随意生事。”沈抚霜劝住了喜儿。
京城之中随意走动,一辆马车撞过去,恐怕都能撞上不少官员。
你随意得罪了一个人,恐怕那人便是谁家的亲戚。纠缠起来实在麻烦。
而京城之中的人,最喜欢的便是嘲讽外头的人。因为流放在外的人,即便官位再高,也比不过京城之中的官。
喜儿被打击了一下,随即仰起头来轻声的说道:“小姐,我相信你一定比他们厉害,刚才那女子那般富贵,恐怕也在琅嬛阁,到时候咱们就靠学业打败他们!”
听了这话,沈抚霜不由得一笑:“好,我们喜儿说的是。”
逛完了胭脂铺子,沈抚霜便去首饰铺。
她来京城没有带太多的东西,银票倒是带了不少,初到京城自然是要先置办一些东西。
比如要与人见面时的梳妆打扮,自然是要按京城流行的来。
逛完了首饰铺,沈抚霜打算再去买布料,两个有些相似的人,携手朝这边走来。
“听说浮云铺子今日进了不少新奇的布料来,还有一些是海外运过来的,也不知道这些舶来品,能不能瞧上眼。”
领头的一个女子嘤嘤笑着,拉着另一个女子。
而另一个女子也是演着口鼻:“这些舶来品贵,不过听闻他们的布料与我们的不一样,说不定可以看看,到时候进宫时也好博出彩。”
这二人,沈抚霜本不应该认识,但却知道这两人是谁。
一个是她大叔的女儿沈清秋,另一个是她二叔的女儿沈清雅。
一个喜欢萧子琛,一个喜欢景泽禹。
沈抚霜没有多加行动,走到一旁,假装在看布料,却在偷听着那头姐妹二人之间的对话。
“对了,我听说岐州那边的初选结果出来了,咱们家三叔的女儿夺得了头筹呢。”沈清秋笑着说道。
“那又如何,那种偏远的地方出来的,每年也不过是十几二十几人,依我看,这些人就不该上京来,占了我们京城女子的名额。”沈清雅提高了声音。
琅嬛阁中鄙视链很强。
排位高的歧视排位低的。
京城女子排斥别的州来的女子。
州里的女子排斥县里的女子。
当官的子女排斥白身的子女。
其中京城的女子人数最多,每每谈论时总会说起别的周来的女子占了京城女子的名额。可偏偏每年在京城之中的女子近百人,别的州加起来恐怕都没有京城女子的人数多。
沈清秋还在那边说道:“唉,不过就算是拔得头筹又怎么样?等到了京城还要进行一轮甄选,到时候指不定会殿前失仪,失去宝贵的机会呢。”
“沈抚霜好像从未面圣过。到时候殿前失仪,岂不是要丢咱们沈家人的脸面?”
说着两人相视一笑。
那模样,一点都不是在担心三叔的女儿会不会在众人面前丢脸,而是在嘲笑着,似乎已经见到沈抚霜在庆帝面前丢脸的模样。
让人挑挑拣拣,最终,两人选了一匹布料,付完营养之后,便匆忙离开,看着这两人离开。
喜儿又是一脸的鄙夷:“这两位姑娘是咱们沈家的姑娘,为何看起来如此愚钝?”
沈抚霜取下几件成衣,淡淡的说着:“他们自认为自己是天资娇女,自然是瞧不起咱们这些乡下来的人。”
说完她又点了几块布匹,那一块都价值千金。
刚才沈抚霜买的一件成衣,就足够那两人一同买的那块布料。
面上再大又如何?
一家的女儿用同一匹布料,还真当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