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微风拂过,吹起沈抚霜脸上的黑纱,一抹笑自沈抚霜的嘴角浮起。
此事果真如同沈抚霜所想的一模一样。
依照陆雪清那个性子,喜欢在一条巷子里头走到黑,怎么可能会真心实意来投靠她?
在陆雪清的眼中沈抚霜也是如同唐绮梦一般的存在,既然如此,陆雪清早就已经获取唐绮梦的信任,又何必眼巴巴跑去找沈抚霜,自讨没趣?
在知道陆雪清的目的后,沈抚霜几个翻身,再次离开唐府的屋顶。
正当沈抚霜在回府的路上,身后猛地出现几个黑。风再次卷起沈抚霜的衣角,她拽紧手中的匕首,警惕地看向这几个陡然出现的男子。
这几人缓缓朝着沈抚霜走来,眼睛里都冒着光。
“我就说这几日不太平,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还有小毛贼。”
领头的男子说话时语气中带着几分笑意,那笑意听着让人浑身发寒,极为恶心。
“这小贼身手可不错啊,动手的时候可要记得留个活口。到了官老爷面前也好讨个赏。”
“我是老大,抓下这人自然是我的功劳。你们可别跟我抢啊。”领头男子嘿嘿一笑,随即从身后拔出一把长刀来。
“你小小年纪怎么就不学好呢?因为我们回去之后好好拷问。这样也算给我们兄弟几个付了酒钱。”
看着眼前这人脚步虚浮,下盘还不稳,再看他身后那几个与他一同出现的小弟,个个都没什么真正的本事,显然是在这里蹲服已久。
沈抚霜正要说话,一阵寒光掠过带着一丝冷香,站在沈抚霜面前的男子顿时没了脑袋。
唰的一声利刃回鞘。
本来还醉醺醺的一位醉汉,看到这一幕呆呆地摸摸溅到脸上的血迹,等在月色下看清那血液的颜色后,瞬间双目呆滞。
“杀人了,杀人了!”
他几乎只是连滚带爬爬出这个巷子,而在他身后的其他男子也跟着他一起跑出去,一路上鬼哭狼嚎,生怕无法惊醒他人。
眼看着四周的房子逐渐有了动静,沈抚霜正要跳上房梁离开却被一把拦下。
“如今深夜,你一个姑娘家在外头走动,不安全。本王送你回去。”
低沉的声音除了萧宴清,沈抚霜一时间也想不出来,到底谁能干出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的脸顿时沉下,直勾勾的看向萧宴清:“这几个醉汉是你安排的人?”
“我?”
她问的太快,萧宴清甚至都没反应过来,惊愕带着几分莫名其妙,脸上的表情不似作假。
“没事了,我自己能回去。”
还没走开,萧宴清便挡住回家的路:“本王说了,本王送你回去。”
“你有什么资格送我回去?”
微微轻笑一声,沈抚霜并没有打算恋战,一个翻身直接从侧面的围墙上翻过,顺着房顶上的瓦砖,寻找回府的路。
她的身后,萧宴清不仅不慢地跟着,快速掠过各个房顶时不时避开沈抚霜的假动作。两人似乎憋足了劲在其中,这个有月亮的夜晚,争出个你死我活。
等跑到了地方,沈抚霜这才停下脚步,嘴角带着一丝浅笑,转过头来:“好了,我已经到沈府了,你也算是把我送回来,下次若是还想送我回来,请找一些光明正大的理由。”
说完沈抚霜又是一个翻身,消失在院墙之中。留下萧宴清一人在夜风中站着。
片刻后他才离开回到漓阳行宫。
“查一下今日刻意跟踪沈抚霜的那几个醉鬼,到底是从哪来的是受了谁的雇佣。”
萧宴清拿过放在桌上的孤风朔狠狠喝下一口,几乎将一坛子的酒都喝了个干净,这才觉得浑身舒坦。
只是酒一下肚,他又想起沈抚霜看他时的那个眼神。梦中的沈抚霜,就是拿着那一双犀利而又冷漠的眼神看破他,然后一刀刺破他的心脏。那刀子似乎带着腊月的冷风,穿过他炽热的胸脯。
而现在沈抚霜看他时,眼中的警惕自然而然形成一道围栏,让他觉得自己在围栏之中,却又在围栏之外。而她身上那一股若隐若无的杀意,也是冲着萧宴清而来。
沈抚霜为何要杀他?在做梦之前,他压根就没见过沈抚霜,甚至也不知道岐州刺史有两个女儿。
这些问题种种萧宴清都没有一个答案,他只能想办法接近沈抚霜。不为别的只想要一个答案,沈抚霜为何要杀他?
“唉,我们侯爷这两日还真是得了怪病,茶不思饭不想,整日跑到房梁上。”
惊鸿手里拿着筷子不断敲击在碗的边缘,张口便来了一段不成调的歌谣。
砰的一声,从安不客气地用手狠狠扇了惊鸿后脑勺,惊鸿顿时捂住自己的脑袋。
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敲他的脑袋,而且他还没办法反击回去!
“我知道你要说,侯爷也是圣上亲自下旨,命他前来彻查其中沿岸的王源,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可时至如现在贤王根本不给咱们机会,就连去宴请官员,也不带上咱们侯爷,不就是提防着咱们吗!”
说着说着惊鸿便委屈了:“而且出来这么久,侯爷要找的东西一直都没有找到,我这是苦中作乐,好替侯爷分忧。”
“我还得感激你不成?”
萧宴清嗤笑一声,从安一见立刻拉着惊鸿往外头跑。
这小子从小便跟着年长的侍卫一起混,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在侯爷面前,该说些什么,不该说些什么整日那张嘴,叭叭得没完没了。
从安也早就习惯在萧宴清发火之前赶紧把人带走,然后顶上惊鸿的位置。
“我那好哥哥这里几日查案查的怎么样了?”
萧宴清拿起边上的水清喝一口,从安早有准备:“贤王这几日一直在与其周各个官员吃饭,今日是这个县,明日又是那个县,这一轮吃下来恐怕得不少时间,至于查案,似乎也还未开始……”
“都来岐州这么久,什么都干不出来,进度也太慢了些。既然如此,我们还是得帮他一把。”
萧宴清不紧不慢的说着,眼中透过一丝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