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叶琦凝只是顶着医仙这个名号。
但她是个人啊！
哪有活人被供奉的道理？
叶琦凝哭笑不得。
但是百姓却是找到了能够弥补心中愧疚的方法一样，越说越觉得可行。
“对啊对啊，我们先前错信小人，对医仙那般无理，若是此行能叫医仙消气的话，我第一个赞成！”
“我也是我也是！”
“我出钱！”
“我出力！”
三言两语，竟然就将事情定了下来。
只有叶琦凝欲言又止，欲哭无泪。
偏偏裴锦之还在调侃。
“夫人在民间，怕是比我还要得民心了。”
叶琦凝疲惫地看了他一眼。
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若是他的身份可以暴露，恐怕庙宇比她还要多一座。
为叶琦凝盖庙的激情很快就压下去了孙凉死亡的事情。
孙凉的死除了叫人拍手称快，似乎没有任何人在意。
唯一的用处，就是解开了大家对医仙的误会。
叶琦凝听得直扶额。
“他们该不会真以为我是仙人了吧。”
“不好说。”
裴锦之笑开。
“毕竟常人都无法做到你这般地步。”
叶琦凝失笑着摇头。
叶琦凝此时有些脸热，但是事情过去了，也不会觉得如何。
这些百姓也是被愚弄之人，反应过来后觉得愧疚也是理所应当。
就随他们去的。
眼下要想的，裴锦之和她的出路。
两人回了住处，叶琦凝的正色道。
“接下来要如何。”
此时朝廷那边已经反应过来了。
甚至叶琦凝猜测，这次的行动已经有人察觉到是裴锦之的手笔。
留给两人的时间并不多了。
太子和皇帝此时不发难，无非是因为现在制作不老药的事不能被人知道是他们在操纵。
若是被发现，这江山怕是没他们的份了。
因此，他们此时也是在按兵不动，生怕裴锦之再有什么动作。
撕破脸已经是放在了明面的事情，叶琦凝回顾整件事情，总觉得缺了最关键的一环。
“皇上为何会突然对你发难？”
明明此前，他们也能维持现状相安无事。
若说是事情涉及太子，皇上不想想再忍，也有些说不通。
毕竟若是一个不小心失了民心，可不简简单单是裴锦之的问题了。
裴锦之也说不好，但他有了些调查方向，倒是叫叶琦凝不用担心。
事情总会被查清的。
见他心中有数，叶琦凝也只能暂且放下心。
但是她还有一事比较忧虑。
“不老药的事情，你当真不想公之于众？”
不论是在哪个年代，舆论战都是必不可少的一种手段。
若是裴锦之将这件事告诉百姓，想必他的胜算会多上不少。
裴锦之顿了顿，指尖无意识轻敲。
“我知道你的意思，此时将这件事公布，确实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阻止他们搜刮更多的人，但之后呢？他们会有各种办法将这件事压下来，若是压不下来，便强行用武力镇压，我的谋划尚未完全实施，并不能直接与他们开战，到时候朝堂与百姓撕破脸，依旧是民不聊生。”
原来他是估计这个。
叶琦凝点了点头。
只听裴锦之继续道：“但是倘若我准备好了，这件事定然会成为击垮他们最好的武器。”
此时不说，不过是因为他羽翼尚未丰满。
等真的兵戎相见那日，这利器自当刺入他们的心脏。
听到裴锦之这么说，叶琦凝心中一定。
看来，他已经下定决心了。
“好了，先去看看德仁吧。”
叶琦凝说道。
“我还有事要问问他。”
裴锦之说的其实就是僵尸病毒的事情。
她直觉此事和德仁有关，却没有找到机会细问。
这件事有不少的疑点，若是不弄清楚，叶琦凝彻夜难眠。
僵尸病毒到底是怎么来的？
流传了多广？
什么形式传播？
太多疑问。
打定主意，两人来到关押德仁的房间。
德仁是个十分重要的人物，裴锦之不放心交给其他人，于是叫谢一亲自看管。
见到裴锦之，谢一立刻抱拳。
“主子。”
“嗯。他怎么样？”
裴锦之问道。
谢一摇了摇头。
“还是不肯吃东西，除此之外，倒是没什么异常。”
看不出还是个犟骨头。
虽是关押，但是却并没有对德仁有什么重刑。
甚至关押的房间都是个上等房。
推门进去，只见他背对着他们躺在床上，听见了声音也不肯转过来。
裴锦之叫了他一声吗，他也没理。
叶琦凝直觉不对，抢先两步到了床边。
“德仁！”
她再次叫他的名字，随后将他翻了过来。
指尖触碰到他的瞬间，叶琦凝就察觉到了不对。
将他翻转过来，两人面色一变。
这竟是个由衣物填充的假人！
裴锦之反应极快，立刻转头叫了谢一。
“这期间可有人来过？”
谢一见状也是一愣，迅速明白了状况，抱拳回道：“不曾，就连屋子里也没什么特别的动静。”
没人来过，也没什么特别的动静。
怎么人就不见了？！
叶琦凝思考了半晌，忽然懊恼地锤了下床。
“我大意了。”
她抬起眼，脸色不是很好看。
“他既然是能做出那般药物的人，大概不会轻易被控制，先前的一切要么是他故意装的，要么是他的抗药性很强，不久后就解开了。”
不论哪一种，都表明他们被德仁耍了。
难怪，难怪。
叶琦凝还说，事情顺利得出奇。
原来德仁早就有准备！
谢一立刻跪下。
“是属下失职！”
裴锦之摇了摇头，虽是神情不好看，却也不会迁怒于他。
“不怪你，毕竟连我们都被骗了。起来吧。”
随后，他吩咐道：“叫上所有人留意来往人群，有可疑的便跟上去探查。”
雁城毕竟不是他的地盘，能调动的人员实在有限。
再加上，他也还是被通缉的状态。
裴锦之吩咐完，自己也是叹了口气。
可惜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德仁既然能逃出去，便不会再那么轻易就被抓到。
叶琦凝也是垂眸，抿着唇思考。
她想，德仁这么多年都没有消息，没有被人找到，定然是有他自己的一套功法。
说不定，现在已经不在雁城了。
想再找到他，不那么容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