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锦之的眼睛肉眼可见地漫上欣喜。
他正要再次抱上来，却被叶绮凝抵住了胸膛。
叶绮凝轻咳一声，眼睛不看他。
“……有点突然，你得等我缓缓。”
“好。”
得了叶绮凝的回答，他已经是喜不自胜。
别说是这么一点要求。
怕是就算叶绮凝此时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二话不说。
直上云霄揽月。
他笑眯眯地看着叶绮凝，叶绮凝被他看着一时有些不自在。
按道理来说，两人也算是老夫老妻了。
但是现在这样……又觉得有些青涩。
方才她说的话也不过是一时冲动，反应过来后，还是觉得有些脸热。
眼下可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候。
她再次清了清嗓子。
“看来，你的腿已经完全好了？”
裴锦之从善如流。
“夫人妙手回春。”
叶绮凝瞪了他一眼。
“我是答应你从头来过，但是我们还是和离呢，不要随意叫夫人。”
“这样吗？”
裴锦之看似惊讶地一扬眉，倒是没多做反驳。
实际上，和离书根本就没有禀上户部。
两人还是夫妻关系。
虽说他刚刚承诺了此后再不隐瞒，不过……
他偷偷摸了摸鼻子。
眼下气氛正好，这种或许会惹人生气的事情，他还是日后再告诉她吧。
只是为了气氛善意的拖后，不算骗人。
嗯。
是这样。
他在心中肯定自己。
两人许久未见，加上都被卷入阴谋，有许多话要说。
叶绮凝问道：“你在何处落脚？”
互通身份后，许多事情就不用再隐瞒了。
裴锦之坦诚道：“这里也有鸢楼的势力，你呢？”
叶绮凝自然也坦诚：“住在曾家的客栈。”
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此前叶绮凝担心的，不过就是两人信息和身份不对等。
但现在看来，似乎所担心的都不再是阻碍。
“先找个地方聊吧。”
“好。”
裴锦之说道，随后说了叫叶绮凝十分震惊的话。
“那就回山上那个别院吧。”
叶绮凝刚要点头，又觉得不对。
于是震惊地转头看向他。
“什么意思？”
裴锦之觉得好笑，不由自主抬起手，摸了摸叶绮凝的头。
这般角度，是他梦里出现的场景。
他终于是个健全的人，能够堂堂正正出现在她面前。
不再是累赘了。
“你以为，那个沉默的侍卫是谁？”
这下，叶绮凝是真的惊讶了。
她当然知道裴锦之说的是谁。
她是知道那个送饭的护院有问题。
但是如何也没想到，竟然是他。
“那个是你？！
叶绮凝不敢置信。
裴锦之点了点头，有些无奈。
“不然你以为，还有谁会看穿了你的身份，给你传消息？”
叶绮凝震惊又奇怪。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京中发生了什么？你为何出现在此？”
问题太多，裴锦之也不知从何说起。
“先回去再说吧。”
“好。”
不得不说，叶绮凝是要承认。
古代的轻功的确好用。
这一次有了裴锦之的帮忙，她甚至不用掏出迷烟，裴锦之就带着他躲过了山上这帮巡逻护院的视线。
两人回到屋内，伪装成叶绮凝的暗卫立刻警戒起来，见到叶绮凝才松了口气。
她不知跟在叶绮凝身边的是谁，没有贸然开口。
叶绮凝道：“自己人。”
暗卫这才放下心。
裴锦之则是观察着这名暗卫，有些称奇。
“夫人……咳，叶姑娘的手法，果然高明。”
叶绮凝瞪了他一眼。
不让叫夫人，就在这儿别别扭扭地叫叶姑娘。
以为她听不出他语气中的调侃。
但是想了想。
似乎这样叫也没有什么过错。
只是她现在有些不习惯而已。
她压下了心中所想，嗯了一声，对暗卫嘱咐道：“你看着点外面，有事虽是回禀。”
“是！”
暗卫领命，片刻后就没了踪影。
屋内只剩两人，叶绮凝这才后知后觉有些局促。
屋子里静得好像只剩下两人的呼吸。
还是裴锦之率先打破沉默。
“方才那人是谁？”
叶绮凝瞧了他一眼，眼中神色明晃晃的不信。
天下秘报之主，会不知道她身边的小暗卫？
裴锦之这才无奈了。
“我已经下令，不许探查任何有关你的消息，不管是医仙，还是曾家。”
叶绮凝脸上的神情顿了顿，好似有些不敢相信。
裴锦之试探地握住她的手。
见她没有反感，这才松了口气，紧紧地攥着。
“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再让你我之间有嫌隙，有关于你的任何事，日后，我只希望你亲口告诉我。”
叶绮凝这才真的有些实感了。
裴锦之继续道：“查到你的身份之后，我便再没有碰过任何有关你的情报，今日知道你在此，也是实在巧合，我本就是来此查是亲，意外撞见了你。”
她是没想到，裴锦之竟然能做到这个份上。
这也确实是她的顾虑之一。
裴锦之的情报网太强了。
她不希望自己完全透明地出现在另一个人眼中。
可以说，裴锦之的这个行为，让她更深地放下了防备。
她神情软了下来，裴锦之心中一定。
他从前觉得，自己十分了解叶绮凝。
然而那次分离，他才发现，其实自己并不懂他。
之后他花了很多时间去想，想叶绮凝为何要那样决绝，想她的顾虑。
最终他明白了。
叶绮凝将自己保护得太好，他若是太过强势，只会叫她没有安全感。
那他就在她面前收掉自己所有的触角，又最柔软的内核去接触。
果然，此路可行。
叶绮凝也愿意同他坦诚。
“那是曾家的暗卫。”
裴锦之刻意没有打探曾家的事情，乍然一听，有些惊讶，随后又觉得合情合理。
曾辽和前任家主的情谊，他多少是知道一点。
也清楚他这么做的原因。
他点了点头。
“倒是给你多了一层保护。”
叶绮凝‘ 嗯’了一声，反问道：“那你呢？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件事，说来就话长了。
裴锦之犹豫了片刻，似乎在思考从哪里开始说起。
叶绮凝离京后，发生了太多事。
“京中变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