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马的奖品？
若是她记得没错，这孙家少爷……似乎是叫孙凉？
这个孙凉，他之所以得了这病，就是因为去跑马。
只不过，那天发生了什么，他却是如何都不可说。
这人或许是个突破口。
她思量片刻，见两人都冷静了下来，这才装作一副怯生生的模样。
“二位公子，不知你们口中的孙府，是哪一家呀？”
两人闻声看过来，见到是个俏生生的小姑娘，原本紧绷的面容松了些。
“这城里还能有哪个孙家？小丫头，你问这个做什么？”
叶绮凝眨了眨眼睛，十分纠结的模样。
“我，我爹叫我来城里找活，说是来孙家，能吃饱饭……”
闻言，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开始打量起她来。
叶绮凝在他们的目光中微微瑟缩。
她倒是不担心自己被戳穿。
既然是伪装，自然是要全方位的。
她此时的身份，是新进城的小姑娘。
因此，她这衣服的料子算不上华丽，甚至还有些寒酸。
但是看得出，已经是精心打扮过了的。
两人对视一眼，问道：“你爹叫你来的？”
叶绮凝怯生生点头。
“爹爹他欠了很多钱，说我进了孙府，就你能帮他还清债务了。”
他的声音也故意捏得很甜，这会儿就显出一股残忍的天真来。
沈张二人低声骂了一句。
这爹，也是个畜生。
为了几两碎银，就要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两人对视一眼，整理了表情。
“小姑娘，听我们说，那孙府是个吃人的地方，你可千万不能去。”
叶绮凝害怕地抖了抖。
“还会吃人？我刚刚不小心听到了你们说话，可以给我讲讲吗？”
这本是沈书生的伤心事，然而面对叶绮凝纯粹的双眼，他闭了闭眼，还是点头同意了。
若是自己的事情说出来，能救一个将要踏入火坑的女子。
那也算妹妹的功德吧。
这样想着，他深吸一口气。
“事情说来话长，我本是和妹妹相依为命……”
在他口中，叶绮凝知道了一场悲剧的开始和结尾。
简而言之，他妹妹本是卖花女，那天听闻郊外马场有贵客前去，妹妹便去卖花了。
那天，他刚好有事不在。
再听到妹妹的消息，便是死讯。
据他所打听到的消息而言，妹妹生前是被孙凉带走了。
再出现得到时候，就是一具尸体。
他红着眼。
“你说，这不是那畜生做的，还能有谁？”
叶绮凝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若是如他所言，确实是孙凉所为。
加上孙凉那支支吾吾的态度，怕是八九不离十了。
沈书生看向她。
“这位姑娘，我妹妹和你差不多的年纪，我实在不想看到你步我妹妹的后尘，这件事，你定要慎重考虑。”
叶绮凝做出一副被吓到的模样，连连点头。
“既然那孙家是这般吃人的地方，我断然不会去的。”
她十分后怕：“多谢二位公子提醒，不然，不然……”
说着，她眼中又聚起了浓浓水雾。
两人对是一眼，一阵叹息。
他们无法阻止孙家人行暴，但是能帮一个是一个。
眼见眼前这小姑娘回头是岸，他们心中也是十分欣慰。
叶绮凝又旁敲侧击问了些细节，这才回了房间。
回了房间之后，叶绮凝开始思考起这一切的缘由。
她现在已经知道那天沈家小姑娘遇害了。
而且，当天还有一些纨绔在。
但是，这和僵尸病毒有什么关系？
叶绮凝思量半天，还是没有头绪。
看来从旁观者口中是没有办法知道后续了。
只能从当事人那里做猜测了。
叶绮凝并没有把希望全然放在孙凉身上，毕竟按照叶绮凝的想法，他大概率是自己也不知道这病毒是怎么来的。
真要说的话，叶绮凝只能自己通过蛛丝马迹判断。
不过嘛……
叶绮凝看了看天色，莫名笑了一下。
一切还是要等明日再说。
今晚，就先让这个孙凉再等等吧。
……
孙府。
孙凉正在得意。
医仙又怎么样？冒犯了他，都是要受到教训的。
这一日，只是一个客栈排挤她。
等到明日，就是整个城里都不欢迎她。
到时候，她就不得不来寻求孙府的庇护。
等到了那天，还怕她对孙府不恭敬？
怕是哭着求着也要进孙府呢！
不过，收不收留她还要看自己的心情。
半只脚迈进棺材的老女人一个，竟然作威作福到他头上来了。
这样想着，他脸上的不屑简直要溢出来。
孙老爷瞧着，也知道他心里不痛快。
不过他对这个儿子溺爱过了头，见此也不说什么，反倒是帮衬着。
“你要小心些，那女人有些邪性，今天下人回禀说跟丢了，怕是在哪里等着搞鬼呢。”
“怕什么。”
孙凉嗤笑一声。
“我还能怕一个女人不成？”
孙凉昏睡太久，乍一醒来，就算是饿的不行了，却也不敢大鱼大肉得吃，只能吃些清粥小菜。
看着眼前朴素的食物，孙凉撇了撇嘴。
“爹，您怎么和厨房说的，怎么这粥里连个荤腥都没有。”
孙老爷好声好气：“忍忍吧，大夫说了，你现在忍下口腹之欲，不然怕是会病的。”
闻言，孙凉只能咽下嗓子眼里的不满。
他端起碗，一口粥下肚，却是面色一变，手里的勺子‘叮当’一声掉在了桌面。
孙老爷一瞧，大惊失色。
“怎么了？”
孙凉的脸色在一瞬间变得苍白，他哆嗦着手。
“我……”
然而还没等他说完，他就大叫一声，倒在了地上，不断锤着自己的脑袋。
“好疼，好疼啊！我的脑袋要炸了！”
他疼得直打滚。
孙老爷连忙把他抱住，却根本抱不住，孙凉不断挣扎。
“我好疼，我好疼啊！”
孙老爷惊慌起来。
“来人！快去请医者过来！”
此时的孙凉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
他的脑子里像是进了一只蜈蚣，在不断啃噬他的大脑一样。
从内部开始的疼痛叫他眼前发黑，恨不得就这样晕过去、
然而，巨大的疼痛却叫他无时无刻不保持清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