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景王府的花轿已经停到门口了,如今你便是死也要死到景王府去。”
耳边响起一道冷冷的女声,接着,身体被人强行从地上托起。
“嘶。”额头上传来的刺痛让叶绮凝瞬间清醒了过来。
什么景王府?
什么嫁过去?
她不是已经自爆晶核,带着那个屠杀了基地数万民众的丧尸王同归于尽了吗?
为什么会出现这么个地方……
没等她理清思路,身体被大力一推,随后就被推进了轿子里。
突然,她感觉脑仁猛地抽痛了一下。
接着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便涌入了脑海。
没错,她叶绮凝,曾是末世来临后华国幸存者基地最能打的军医。
如今却穿成了大夏朝一个寄人篱下的表小姐。
原主本是宣武将军唯一的女儿,然而宣武将军战死沙场,夫人也悲痛离世,原主成了孤女,只能带上全部身家投奔自己的姑姑。
不久后,姑姑离世,原主彻底没了依靠,不但背上克亲的名声,甚至连带过来的家产也被姑丈的继室夫人占了去。
如今更是要代替他们的亲生女儿,去嫁给一个失势的残废王爷。
原主自然不愿,以死明志,她的一缕香魂就此陨落,也就是这时,叶绮凝穿了过来。
叶绮凝消化了一番这些记忆,再睁眼时,眼中的狂喜如何也遮不住。
她这是……白捡了一条命。
思量间,花轿渐渐停下,有人引着叶绮凝下轿,方才那个丫鬟的声音响在耳边。
“表小姐今日虽说是替小姐嫁给景王的,可您一个孤女,能嫁给景王也是天大的福气,所以日后该做什么,表小姐想必也清楚吧?”桃红一边扶着叶绮凝,一边低声在她耳边警告。
叶绮凝在心底嗤笑一声。
她当然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她叶绮凝向来不愿欠旁人的,如今既然占了原主的身份,总该要替她讨些公道回来。
不过眼下额头还疼着,身体发虚,还是要从长计议。
叶绮凝盖着盖头状似乖巧地点了点头,任由桃红带着自己。
景王虽然不受宠,可也毕竟是个皇子。
婚礼上该有的礼仪一点都不能少。
叶绮凝由人牵着,只能听到轮椅的‘吱嘎吱嘎’声响在身旁,想来就是那位残废王爷了。
繁琐的仪式完成之后,叶绮凝被送进了洞房。
等人潮退去,她这才一把将盖头掀了下来,随后冲到桌边,一把抓起桌上的糕点塞进嘴里。
饿,太饿了!
原主自杀前曾被尚书夫人关在房间里饿了整整三天,之后又经历了一场自杀,叶绮凝现在除了额头上的伤,唯一的感觉就是饿。
她在末日身份也算高贵,不少吃穿,但毕竟物资有限,每日只能靠营养剂续着,如今这简单的糕点放在嘴里,竟然堪比山珍海味。
将桌上了两盘糕点都吃完,又喝了满满一壶茶水以后,叶绮凝才终于觉得自己活了过来。
她不经意看向镜子,随后惊奇地发现,镜子里面的人居然和自己的前世长的一模一样。
不仅长相一样,甚至……
她伸手摸向自己的眼角。
只见镜子里的人眼尖处有一道微不可查的疤痕,疤痕的形状古怪,那是前世自己被爆破物划伤的。
这原主竟然和她有一样的伤疤?还是说……
她身穿了?
叶绮凝再次想到了什么。
她伸出手开始凝聚异能,果然就见一个微微闪动的光点出现在她手上。
“成功了!”叶绮凝眼睛一亮。
她前世觉醒的是治愈系异能。
而在末世之前也是著名的外科医生,所以末世来临以后她加入了幸存者基地,成为了基地里面的一名军医。
如今见异能还在,叶绮凝松了口气。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直接将这团能量丢在自己额头上。
原本破皮的额头在接触到白色的光点之后突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只是因为她如今恢复的异能不多,所以只将额头的伤口恢复了五成。
不过这也让叶绮凝瞬间轻松了许多。
就在这个时候,叶绮凝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她迅速回到床头重新坐好,然后盖上盖头,恍然一副端庄优雅的模样。
随后,房门被打开。
接着就听到轮椅转动发出咯吱的声音,那声音在自己不远处停下。
叶绮凝眼前一亮,盖头被摘了下去,面前的人影原原本本出现在她面前。
男人鼻梁高挑,眉眼清冷,本该是一副风流之姿,却是不良于行,身坐轮椅,看向叶绮凝时剑眉微皱,眼中似有隐忍的不耐。
“你便是白婉儿?”
他的声音响起,倒是叫叶绮凝恍惚一阵。
声音清冽,又藏着一股肃杀之气,结合在一起,竟然叫人晃神。
叶绮凝方才为自己带着异能而雀跃,竟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这位……夫君。
见叶绮凝沉默不语,来者——景王裴锦之,冷漠地转了视线。
在看到桌上被一扫而空的糕点时,他微微挑了挑眉毛。
“传闻中白婉儿是京城第一美人,又秀外慧中,如今看来,传言并不可信。”
这是拐着弯说自己粗鄙了。
叶绮凝磨了磨牙,电光火石间想出了对策。
如今身处古代,她日后行事恐怕还要依仗这位王爷。
为今之计,只有率先示弱。
思及此,叶绮凝迅速低头,再抬起时,眼中只有盈盈水光。
“臣女并非是白家大小姐,而是宣武将军之女叶绮凝。”
听到这番话,裴锦之顿了顿,神色间竟然没多少惊讶,只是向后靠了靠,手指不断在轮椅的扶手上轻点。
“哦?那你这便是……欺君了。”
欺君两个字被他说得轻飘飘的,却是实实在在砸在了叶绮凝心上。
原主的这份婚事,是她自己求来,由皇帝亲自下发的赐婚旨意。
中途换了新娘子,可不就是应了一句‘欺君之罪’。
叶绮凝心知此事马虎不得,一个不小心,自己好不容易赚来的小命就交代在这儿了,于是赶紧做出一副无辜又惊讶的模样。
“啊?有这么回事?臣女自幼丧父丧母,是在尚书府长大的,所以亲事便都是由夫人做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