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来的闲话,是哪家丫鬟说的?”
刘氏爱女心切,连带着语气都急躁了些。
锦小渔也是内心惊惧。
她是知道这个桥段的,后世各种宅斗里的捧杀。
不动神色就除了对手,还博得个好名声。
瞧,狗剩媳妇这会可不就被骗了呢。
她正轻声安抚着刘氏。
“伯娘你别怕,那家大娘子良善着呢。”
刘氏心里直骂她蠢,拔高音调,几乎吼着说:“我问你听哪家府上丫鬟说的?”
狗剩媳妇还被她冷不丁这么一声吼吓到了。
抬手指了指:“就南街边过去一点的吴家府上。”
刘氏眼前一黑,瘫坐在旁边,哀呼一声,“我的儿。”
她紧紧抓着锦小渔的手,不停催促:“快,快回去,回去找婆母。”
锦小渔扶着浑身瘫软的刘氏,和狗剩媳妇打了招呼,带着孩子离开。
刘氏回去,就对着锦阿婆哭天喊地的。
“阿娘啊,你快救救您孙女。”
把锦阿婆哭得莫名其妙。
“六娘,扶你伯娘起来,长街上哭哭啼啼像什么样。”
锦阿婆咳嗽两声,云凤楼给她顺气。
“海货卖得差不多了,凤楼,去把牛车赶来,到你二伯家。”
“是。”
云凤赶来牛车,载着一家子去找锦老二。
锦老二家前院是打铁铺,隔了道拱门,后边是后院。
这时太阳正晒,打铁生意清淡,锦老二带着两儿子在前院扇凉吃茶。
“阿娘怎么来了?”
大门敞开着,锦老二大老远就看到牛车上的老娘。
抬脚轻踢一旁打盹的两儿子:“醒醒,哎呀别睡了,你阿婆来了。”
锦华和锦富眯着眼,被老爹一脚踹醒,睡眼还惺忪着,“阿婆来了,哪呢?”
正说着,牛车稳稳停在打铁铺大门口。
云凤楼先跳下马车,和锦小渔一左一右扶锦阿婆下来。
刘氏抹着眼泪骂,也不知在骂谁。
见着锦老二,眼泪流的更多了。
“老二,出事了!”
打铁铺子打烊了,挂上今日休息的牌子。
“好了,老大媳妇,眼泪收一收。”
锦家人都坐在厅堂,锦阿婆坐上首,对大儿媳妇是恨铁不成钢。
锦小渔百感交集,几个月前,也是在这里,阿婆亲口说了,两姐妹以后各走各的。
现在听闻锦小荷可能出事,她心里竟然生出一丝抽疼。
难道这就是血缘的牵绊?
“阿娘,如今可怎么办?”
刘氏眼眶通红,爱女心切让她乱了方寸。
“什么怎么办?”
“荣儿已经去吴府门房问了,等见到二娘,提醒她注意些便是。”
对于内宅阴私,一般老百姓都没接触过。
就是锦小渔,也是前世看多了各种宅斗小说才悟出来的。
阿婆怎么会懂那么多?
锦小渔忽然看不透眼前这位老妇人了。
听了锦阿婆的话,刘氏一脸担忧,问:“万一那歹毒的大娘子不让见怎么办?”
思及此,刘氏刚收住的眼泪又险险落下来。
“大嫂,你先别急,二娘月份还不大,说不定没有我们想得那么糟。”
蒋氏也安慰道。
刘氏一心记挂女儿,倒难得没和蒋氏斗嘴。
“日子该怎么过怎么过,你是二娘的母亲,女儿怀了身孕,思念家人,请咱们去看看不行吗?”
“都等着容儿回来看怎么说!”
比起刘氏的方寸大乱,锦阿婆显得沉稳许多。
等了半个时辰左右,锦荣就赶回来了。
“二妹说了,她十分思念家中亲人。吴府的大娘子同意让阿婆和大伯娘进府探望。”
锦阿婆面色发冷,“哼,区区吴府,架子倒是大,还真当自己是皇后呢。”
刘氏问:“可有说几时能去?”
锦容道:“今日亦可。”
“对了,二娘说了,让把六娘也带上。”
锦容又补了这么一句。
“便走吧。”
锦阿婆起身,整理有些乱皱的衣袍。
锦小渔不懂锦小荷脑子里卖什么药,云凤楼暗示她:“要不要陆叔派人盯着?”
锦小渔摇头,小声在他耳边道:“别轻举妄动。”
她也直起身子,“夫君,看顾好孩子,我去看看阿姐便回来。”
云凤楼不放心,请蒋氏看孩子,他替三人赶车。
蒋氏答应了,牛车离开,躲在门后的孩子一脸胆怯,她轻轻叹气:“这都什么事嗷!”
吴府角门,守门的小厮趾高气昂,狗眼把人看得低低的。
“我们姨娘的家人?”
“且等着吧。”
小厮傲慢离去,许久不见来通传,刘氏气得牙痒痒。
不由跳脚骂道:“这群天杀的,不过下贱奴仆,也敢这样对待姨娘的家人。”
“老大媳妇。”
锦阿婆怒视她一眼,厉声喝止:“不想给二娘添麻烦,你最好给我把嘴缝上。”
吱呀!
刘氏忙捂住嘴,去通传的小厮慢悠的出来。
“姨娘还忙着,等一会吧。”
锦阿婆用眼神示意刘氏,奈何刘氏没看懂。
云凤楼上前几步,掏了一两银子,悄悄塞小厮手里:“请哥哥吃茶,劳烦哥哥受累,再去问问。”
小厮掂了掂手里的银子,脸色这才好了一些。
“那我再去问问,许是方才我听错了。”
等人走了,锦阿婆一指头戳刘氏脑门上,骂道:“回头进去,见到二娘,你别说话。”
刘氏一脸委屈,“阿娘,二娘是我心肝肉,怎的还不许我疼她?”
锦阿婆叫她闭嘴:“你不说话就是疼她了。”
收了银子的小厮装模作样进去一会又出来,笑道:“姨娘午睡才起,这就请老夫人和娘子们进去。
他拦住云凤楼:“内宅后院,郎君就不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