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差点味道…
前世她就是做簪娘的工作狂,职业病犯起来,设计稿改起来就是加班到凌晨。
工作室的同仁都是一片哀嚎。
就算魂穿过来也改不了她这点懒毛病,胡锦绣被她搞得都没了脾气。
云凤楼见她低头,不时在纸上涂涂画画。
头上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时有摇曳,心念一动,在怀里摸索,掏出块洁白绢布。
里边是一对的金丝掐花簪子,她今日梳得十字髻正好一边簪一个。
“你做什么呀?”
锦小渔怕他弄乱自己好不容易捣鼓起来的发,忙腾出一只手扶鬓。
“别动。”
云凤楼给她簪好,拉她回屋揽镜自照。
“好看吗?”
对钗尾部,挂着小串的米粒珍珠,还有小铃铛,他一撩拨,布灵布灵的响。
锦小渔哭笑不得,“怎么想起来送这个?”
她带出门去,真的会让村里的人犯红眼病。
“上次你说你喜欢其他的。”
“从陆记回来,我在码头遇到几个乡邻,听他们说女儿家都喜欢这种金灿灿的,我便记下了。”
云凤楼老实交代,明明是很平淡的叙述,锦小渔却听得眉眼弯弯,心里美滋滋的。
她又在镜前臭美一番,嘀咕道:“我怎么瞧不清楚,模糊得很?你得空拿镜子到八斤伯家找伯娘,她会磨镜。”
云凤楼道:“好。”
“王嫂说的那些,我估摸着快能出海了,你还去吗?”
锦小渔想起他上回拿回来的鱼衣,随口问了句。
云凤楼说:“去的。”
闻言,锦小渔便没有再说什么。
她从屋子出来,走到院子里,云凤楼跟在她身后。
锦小渔在一堆的设计稿里翻。
“找到了。”
最后她从最底下抽出一张,递给云凤楼。
“这是什么?”
锦小渔告诉他:“我改良的鱼衣,你看可行吗?”
云凤楼疑惑,把设计稿接过来仔细研究。
锦小渔手指搁在图纸上,给他解说。
“以锡造弯环空管,其本缺处对掩没人口鼻,令舒透呼吸于中,别以熟皮包络耳项之际。”
云凤楼没有说话,两眼不停盯着手中的设计稿。
他在思量锦小渔这个设计的可行性。
自小目睹太多的渔民因为下海捕捞或者采珠,搞坏了身子。
设计的鱼衣,如果能达到她说的效果的话。
想到这,他捏着稿子的手都有些颤抖起来。
锦小渔又继续道“这套装备看似简单,却能大大降低村民们在海中窒息的风险,也提高了采珠捕鱼的效率。”
“你从何处得知?”
云凤楼听了她的话,恨不得把人抱起来亲。
“记不清了,许是以前在某些杂书看过。”
锦小渔早就想好了说辞。
云凤楼不疑有他,拿着稿子就要出门。
“你去哪?”
锦小渔追在他身后问:“马上就要吃晚饭了。”
“我去找陆叔。”
云凤楼没有回头,让她晚上不要做饭,他会才陆记带。
陆记这两天不是很忙,天热的很,许多人胃口不好,很少下馆子。
云凤楼是在潇湘馆找到他的。
“陆叔好兴致。”
云凤楼到时,陆叔正点两歌姬,咿咿呀呀哼着小曲,他在一旁打着拍子。
“郎君,你怎么来了?”
陆叔挥手,曲声戛然而止,他一挥手,两名歌姬抱着琵琶施礼退下。
“找你有些事。”
云凤楼将怀里的图纸掏出来给他瞧。
“陆叔看看,这渔衣能给我搞几套吗?”
陆叔倒是豪爽,二话不说就给应承下来,拍着胸脯和云凤楼保证:“郎君放心吧。”
“只要您开口,我就是拼了命都给您办到。”
然而再在看到图纸时,他有些没反应过来。
“这是?”
“是渔衣。”
等他再回来,手里的食篮还热乎的。
锦小渔把饭菜摆上桌,问:陆叔怎么说。”
云凤楼把盐焗大虾往她眼前挪了挪,这才说道:“陆叔对改良的渔衣很有兴趣。”
“他会动用陆记的势力,尽快把渔衣做出来。”
“如果可以,那将是整个沿海区域,百万渔民的福音。”
“娘子,谢谢你。”
锦小渔沉吟片刻,说:“这只是我从杂书上看到的,能不能成,我也不敢保证,你的话说得太早。”
猛然间,她脑子突然灵光一闪,抬眸看向云凤楼。
“莫非,你想做第一个实验者。”
“有何不可?”
“娘子改良渔衣的用心良苦,不就是因为我?”
锦小渔低头吃虾,没脸没皮,的,谁说我是为你了?”
云凤楼呵呵笑起来,
还说不是?小娘子就是嘴硬。
他知道了,除了嘴硬,她身子上下,哪里都软。
柳元枕是三天后来收货的,带了两小厮,亲自赶了辆牛板车。
他先去了云家。
门口停着辆车,健壮的牛儿哞哞叫。
小厮才车上拿来备的干草喂它,吸引了一堆看热闹的村民。
锦小渔出门来,柳元枕眼底一片青黑,脸色也不大好,啧啧叹道:“柳三郎,你家破产了?”
柳元枕不明白破产是什么意思,但他觉着不大像夸他的,便笑了笑。
给锦小渔拱了拱手,问道:“阿嫂,宴回兄在家吗?”
“你来得不巧了!”
锦小渔道:“我娘家表妹来做客,他买兰花蟹去了。”
她摸了摸牛身子,是头耕田的好牛,回头数数手里的银子,到时盘算着也买头牛回来养着。
这样耕田犁地,也就不用去别家借了而且牛圈清理出来的牛粪沤烂了,还能做肥料。
“那他及时回来?”
柳元枕有些意外,那可真是不巧。
锦小渔看了看天色,还没到中午,估摸下时间,告诉柳元枕,“还早呢,你找他有事?”
“没,我来收鱼获,就顺道来看看。”
柳元枕刻意避开,不去看锦小渔的眼。
每每不经意扫过,他脑子里总会浮现那双泪眼汪汪的杏眸。
他忘不掉那人哭着求他,求他放过她。
也忘不了她明明在自己怀里,心却不知落在哪里,说那样没心没肺的话。
什么不该这样?
什么又叫这样说错的。
这两天还躲着不见。
“那你先走吧,他回来我让他联系你。”
锦小渔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开心指着他身后同他说:“我表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