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姑爷捉来给我熬汤，治头疼的。”
“孩子都没吵着吃，就你事多。这么大个人，连孩子都不如，我看你吃的饭，都吃狗肚子里去了。”
锦阿婆堪比刘氏肚子里蛔虫，哪里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
她给孩子们夹了肉，哄着云昭吃了点虾。
锦大和锦阿婆都发了话，刘氏不敢再作妖。
一顿饭倒也平静吃完。
有锦大盯着，刘氏不敢使唤锦小渔，她便和锦大嫂说：“把这些碗碟烫一烫，腾出来的汤水拿去喂狗，再去把碗洗了。”
“知道了，娘。”
锦大嫂应了。
锦阿婆倒没说什么，只告诉她：“老大媳妇，你做新妇那会，我可没给你立规矩，你要晓得。”
刘氏心里不得劲，老太婆什么意思。
她就让媳妇洗个碗也不行？
难道她还要把人当菩萨一样供起来？
“你也别瞪我，咱们家不做那种磋磨媳妇的事。”
刘氏那刻薄精明的嘴脸，落在锦阿婆眼里，她也无奈。
她是觉得自己不中用了，也不知还能约束这家到几时。
刘氏哼的一声，摔门找好姐妹唠嗑去了。
隔天一大早，锦小渔一家来和锦阿婆告辞。
“这么快就走？怎么不多住几天？”
“回头阿婆说她，你大伯娘就是那么个人，嘴贱，其实她心还是好的。”
锦阿婆出言挽留，还以为是昨晚刘氏那做派让孙女住得不舒服了。
“不是的，阿婆，本来就是带毛毛来看神婆的。”
“现在没事了，大兄恢复也不错，我们家里也还有事，实在不能多待。”
锦小渔怕她多想，便解释道：“再说我也要去城里给您抓药，不走哪成。”
不是被老大家的气走就好。
锦阿婆听她这么一说，也就作罢，“那成吧，不过孩子就不跟了，你们回来接也是一样。”
锦小渔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您不张口我也是要厚着脸皮请您看孩子的。”
“这小泼猴，就会哄我。”
锦阿婆叫来刘氏，“你取些银子给六娘，我老婆子吃药，你们做儿子媳妇的不出钱，说出去不好听。”
刘氏一听这话就炸了毛，愤愤质问：“什么？”
她怀疑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要不就是老太婆脑子坏了。
她风一样跑出去，锦阿婆呵道：“你给我回来。”
刘氏不理，锦阿婆无奈，“你看看，她什么态度。”
说罢，她拿来个荷包，摸出个银裸子递给锦小渔，“你拿着。”
锦小渔不缺刘氏那几个铜板，笑吟吟拒绝：“阿婆，真不用，花不了几个钱，再说孙女给阿婆花钱，这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难不成我不是您孙女，是外人？”
“你这孩子，给你你就拿着。啰嗦。”
这个傻丫头，都做阿娘的人了，怎么还这样不懂事？
当着云凤楼的面，锦阿婆不好说得太直白。
“我去问问谁家今日有牛车去城里！”
云凤楼知道她们婆孙要说体己话，寻了个借口躲开了。
出门时，意有所指扫了刘氏一眼。
锦老大今天没去地里，正躺院子晒太阳。
他的呼噜声超级大声，狗嫌得都不出窝。
“别睡了，起来。”
刘氏把锦大摇醒，锦大没好气道：“你近日被疯狗咬了不成，整日发疯。”
刘氏气得在他肥肉最多的腰间拧了一把，正要开口，云凤楼出来那一眼，看得她莫名打冷战。
锦大被她掐了一把，吃痛喝骂：“果真是疯了。”
好梦被扰，锦大准备换个地方睡。
“你来，你来看你老娘来，看她怎么拿你辛苦钱补贴外人的。”
云凤楼一离开，刘氏又开始蹦跶，拖着锦大去寻他老娘。
“啊我说你这婆娘，别扯，好好走。”
听锦阿婆说了来龙去脉，锦大打了个哈欠，不以为意道：“我当什么大不了的事，娘说得对，你把钱拿给六娘。”
“昨儿看诊的钱还是六娘出的，你不要每次都搞得大家鸡飞狗跳，姑爷还在呢，多不好看。”
“又不是我叫的大夫，谁喊来的，自然谁出钱。”
见刘氏还想反驳，锦大瞌睡虫上脑，没了耐心，瞠目道：“你这婆娘，怎恁多废话？”
“快快取来，再多嘴半句，劳资的拳头就要动了。”
刘氏知他说的是真，朝锦小渔怒目圆瞪，折回屋取银子去了。
锦小渔哪会真要，不等刘氏回来，她就离开寻云凤楼去了。
就连锦阿婆给她的银子都没拿。
“这孩子，你记住阿婆说的话，听到没！”
“听到了。”
锦小渔的声音远远传来，锦阿婆这才笑了。
云凤楼找到牛车来接锦小渔，两人在大门口遇到。
在锦阿婆那耽搁一会，时间有点晚，到城里的时候都是晌午了。
“先吃点东西吧。”
“好。”
道路两边，商贩卖力吆喝，云凤楼选了个卖羊肉汤的摊子，“上两碗汤，多点肉。”
“好咧，客官稍等。”
不一会，卖肉的小哥就端上两碗热腾腾的羊肉汤。
汤底浓郁，羊肉块头也大，分量十足，撒点小葱，香气扑鼻。
“快吃，这家摊子新开的，味道不错。”
云凤楼递给她筷子，捧起大碗转边大口喝起来。
“好吃。”
锦小渔小口喝了汤，味道确实不错。
“等会买了药，咱们去二兄娘子家布庄看看，我挑些布料。”
吃饭间隙，锦小渔提了一嘴。
一碗羊肉汤喝了大半，云凤楼停下来，打量她好一会，颔首：“你和孩子许久不做新衣了，应该的，多扯几匹。”
“我们衣裳够穿，我想挑些透气的布料，送给大嫂，请她给孩子做小衣。”
锦小渔当它会错意，忙开口解释道。
“也好，免得你自己做，熬坏眼睛。”
云凤楼没什么意见，问摊主要来两包子，就着剩下的汤喝完，便放下碗，耐心等待锦小渔吃饭。
羊肉汤美味，锦小渔也是吃了个饱。
云凤楼问她：“吃好了吗？”
锦小渔点头：“嗯。”
云凤楼便扬声道：“小哥，结账。”
“好咧，两碗羊肉汤二十四文，肉包子两个六文，收您三十文。”
云凤楼数好铜板搁在饭桌上，和锦小渔先去药铺抓药，而后绕过两条街，去了孙记布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