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娘家阿婆这里,她却是要下人叫老夫人的。
仿佛这样就能得到她梦寐以求的地位。
“阿婆?她怎么来了?快快请进来。”
锦小荷赶忙起身,命人给她更衣,那派头,确实有些主母做派了。
姒水城发生的事,锦小渔并不知晓,眼下她也没空去找锦小荷的麻烦。
这也并不代表锦小渔就是怕了她。
实在是原先说好的出摊,临时增加了胭脂的买卖。
时间不够,她准备的也仓促。
胭脂粉被她糟蹋差不多了,只剩下一指甲盖那么点。
锦小渔甚是发愁。
所有原材料都备齐了,唯独差色粉,一时之间她也没了头绪。
前几天还兴致勃勃的和王六娘子描绘自己的宏伟蓝图。
而今却好像一盆冰水从她头顶泼到脚底,凉透了,也糟糕透了。
“娘子看起来闷闷不乐,郁郁寡欢,不如去看看咱们院子的花,开的煞是好看。”
刚把打回来的柴放在院子里,云凤楼倚在灶房门口提醒道。
实在无法看着她糟蹋面团子,把碱粉当面粉一样的撒,确定那做出来的饼子能吃?
身上的围裙兜兜也弄得一片白,着实心不在焉。
“花?”
锦小渔出门一瞧,傻眼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花儿乱了四季。”
原先买回来的玫瑰花,竟然开了满院子。
她傻眼了。
这时间,不是玫瑰花开的季节啊。
难道是这几天忽冷忽热的天气,乱了季节。
花儿也乱开了?
还是她日日用灵泉水浇灌,让花儿变异了。
她也不多想,忙回屋子拿了竹篮,把这姹紫嫣红,满园开遍的玫瑰花都摘进篮子里。
云凤楼心想,他家小娘子又开始搞悦己之事了。
摇摇头,打算带孩子们进城。
“娘子,需要给你带些什么?”
出门前,他问锦小渔。
锦小渔歪头想了想,料都备齐了,好像没什么好买的。
便摇了摇头,余光瞄到云凤楼身边的两小只,无语。
“怎么两个孩子也要去吗?”
她问道。
以前她带孩子时,出街很少会带上两小只。
主要是这年头拐子实在太多,每年被拐走的妇女孩童不知多少。
找回来的却是寥寥无几。
她只身一个人,并不敢冒太多风险。
“总归闲来无事,我去城里把这些日子砍的柴卖了。”
云凤楼同她说了出街的缘由,看了眼云铮,又说道:“阿铮年纪也到了,总要去学堂的。”
锦小渔沉默了。
上学了呀,束脩笔墨,哪样都是钱。
“那便去吧,路上小心些。”
她叮嘱云凤楼看顾好两个孩子。
“晓得的,你有事就先去忙吧,我们就出发了,晚点二牛的车可不等人。”
云凤楼说完,挑起两担柴火就要出发。
“等等,拿上两个饼子路上吃。”
锦小渔飞快跑进灶房,抓了两个饼子塞给他。
云凤楼收了,锦小渔又道:“我想起来了,郎君到了集市,帮忙寻些果子,两头尖的,皮黄味酸。”
锦小渔本想让云凤寻些柠檬,又不知这个朝代有没有,只好这样形容。
云凤楼一一应下了,锦小渔又说道:“若是寻不到也不打紧,总归是要酸的,很酸很酸那种,旁的果子不要买。”
云凤楼嘴角噙着一抹笑,微不可查。
旁的果子不要,只要最酸的那种?
云凤楼懂了。
送走郎君,锦小渔继续摘花,估计差不多,又去村口的古井边提了些水。
古人最是讲究,就连饮茶酿酒都要选一些梅蕊雪,岭间泉。
她这千年古井的噱头,到也不错。
耐心的把一片片花瓣洗净,今日雨停了,太阳还可以,锦小渔就将玫瑰花瓣放院子晾晒。
满院子都是玫瑰花的香气。
沁人心脾。
王六娘子推门进来时,还啧啧称奇。
“真是奇了,这满村,怕是找不出你这样的人。”
锦小渔闻着笑声,从屋子里出来,随意用围裙擦手,“嫂子怎么得空来玩?”
“来瞧你的胭脂准备如何?”
王六娘子笑盈盈道,她指着满院晾晒的花瓣问:“这些也是要做胭脂用的?”
锦小渔点头,对六娘子说道:“我原先给你的口脂,正好衬你肤色,不过到底暗沉了些,想来将这些花瓣加入之后,颜色更会好看很多。”
“这些瞧着倒是鲜艳,只是为何不用朱砂?”
王六娘子还是女郎时,家里也是用得起胭脂的,她倒也知晓一些门道。
锦小渔摇头:“我长在阿婆身边,倒也识字,曾在医书看过,朱砂有毒,用在口脂里,不妥。”
她可是要做长远生意的,可不能因为这个砸了自己的招牌。
朱砂有毒,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王六娘子虽然惊讶,好歹也算见多识广,并不深究锦小渔为什么要这样说。
锦小渔也不打算说太多,随口转移了话题。“嫂子那边可是准备好了,后日可是元宵了,我们须得早些进城。”
“料都是备齐的,明日做燕皮,调馅,后日一早进了城,寻到位置,撑起摊子以后就可开始包饺子了。”
王六娘子都一一和锦小渔说,锦小渔点头道:“我在这上边也帮不上多少,嫂子辛苦。”
倒不是锦小渔偷懒,王六娘子的燕皮馄饨那可是祖传手艺。
就那一张燕皮的制作工艺,放到现代,不是传家的,都做不出来。
“那我明日把胭脂新品给嫂子送去。”
王六娘子连忙拒绝,“可使不得,使不得。你已经送了两盒啦。”
锦小渔道:“是给嫂子试色的,嫂子生的好,新品给你来试色,再合适不过。”
“这……”
“嫂子莫要推辞了。”
两相推让一番,王六娘子这才应了下来,又和锦小渔约了时间,这才离开回家。
云凤楼卖了柴火,又完成锦小渔的吩咐以后,就带着两小只买些零嘴回来了。
锦小渔正把玫瑰花绞了汁,挑了些胭脂粉混合,只是做出来的色号,却怎么也不满意。
不是偏深,就是偏淡。
“要配出个豆沙色,还挺麻烦的,胭脂粉提纯技术也不够,要是直接有色粉就好了。”
锦小渔喃喃自语。
院子外,刚下了牛车的云昭小姑娘,怀揣个草纸包,蹦蹦跳跳飞奔进去。
“阿娘,阿娘你瞧,毛毛给你带了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