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小渔是个娇纵的,锦家男人们对此都见怪不怪了,只让云凤楼多担待。
云凤楼跟上去关心道:“出了何事?”
“回家和你说…”抱着云昭的锦小渔,不好当着孩子的面说。
被云凤楼这么一问,锦小渔还觉得挺委屈,吸了吸鼻子,努力把眼里的泪水逼回去。
“好。”
云凤楼接过孩子,准备回去好生安慰小娘子。
“阿耶,那个姨姨坏坏,欺负阿娘。”
云昭搂着云凤楼脖子娇声告状。
锦小渔故作生气道:“小孩子家家,不要乱讲话。”
回到自己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
锦小渔先去点了灯,试了试炕的温度,还算温热,便偷个懒,径直烧水去了。
云凤楼则解去两包子的大袄子,都上了炕以后,云昭还在说着她阿娘如何的被欺负,云峥在一旁补充。
“好啦,小孩子哪来的这么多话,快些过来洗jiojio,还有你们的小脸蛋,脏的跟个小花猫一样。”
锦小渔端着温水进屋,先给两个小包子都洗了脸以后,转头望去,云凤楼正翻阅卷《柳相本纪》。
锦小渔又开始说云凤楼:“你也别想偷懒,书能少看一会吗?不洗澡今晚别想碰我。”
“知道了,管家婆。我定会好好耕田,争取种出更多的庄稼,好完成阿婆的心愿。”
云凤楼将手中的书放置床头,下炕洗漱。
书页有些卷曲,隐约可以看见里边的批注。
字迹遒劲有力,可见云凤楼是经常将之拿在手里的。
“不正经。”
“也不知这书有甚好看。”
锦小渔瞥了一眼,嘴上数落着,还是帮云凤楼把书收了起来。
“柳相之陨,实在让人深感痛惜。”
云凤楼颇感惋惜,洗漱之后,拥着锦小渔上炕,扯开话题:“今日可是阿姐说了什么?”
“还能说什么,她就是见不得我好罢了。”
锦小渔为两小包子盖好被子,没好气说道。
云凤楼怀里搂着闺女,自觉哄孩子睡觉,闻言,眉梢一挑:“说说?”
“不说。”
锦小渔怪不好意思的。
说什么?
说你老婆以前当其他男人的舔狗?
还是说你老婆舔狗当的,被自家姐姐设计卖进花楼。
还是算了吧。
她嫌丢人。
“乖…”云凤楼轻声诱哄。“若是让你不开心,我不介意让吴家在姒水城消失。”
“你别乱来,姒水城吴家,家大业大,咱惹不起。”
锦小渔怕他乱来,忙用手捂住他的嘴。
“阿姐嫉妒我啊,当年若不是阿婆非要把我卖给你,今日在吴家做小妾的就是我啦。”
“哦?可是你不是一直想…”
一直想给吴家二郎做小妾吗?
嘴里的话并没有说出来,锦小渔忙打断他:“以前我那是被迷了心,如今幡然醒悟,才知道谁是良人。”
锦小渔没好意思说原主是被她家老奶奶打晕塞进花轿的。
至于锦小荷,就在自家阿嫂的运作下,如愿以偿嫁给了爱慕已久的吴二郎。
“哦…所以今日是怪你横刀夺爱了?”
云凤楼嘴角挂着三分薄凉的笑。
锦小渔忙又补上:“我那叫长辈之名,媒妁之言,再说了在两姐妹之间来回横跳的男人,可见也不是好的。”
“我是你云家明媒正娶,可是拜过天地祖宗的,你可不能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否则…”
两孩子睡熟之后,被子下,锦小渔不安分的柔荑,拧上云凤楼的腰间软肉。
云凤楼反握住她作乱的小手,一个翻转,便将锦小渔压在身下:“否则如何…嗯?”
“否则…我就让你兄弟分家。”
下腹隐约传来的灼热,还有男人身上强烈的气息,足以让锦小渔乱了心神。
“哦?露奴真是心狠,兄弟分家,你可就没有肉肉吃了。”
听听,这是什么虎狼之词,锦小渔羞得面色通红,好似能滴出血一般。
闭上眼,头偏到一边,羞赧的声如细蚊:“我是一个特别单纯的人,你要是对我耍流氓,那我只好从了你。”
“露奴,叫我宴回。”
“宴…回…”
密密的吻,落在锦小渔禁闭的眼,轻扯腰带,眼前海棠娇艳,舒展花瓣,秀妍婉然。
烛影交错,夜深沉而美好。
“姓云的,和你说了轻些……”
锦小渔晕了过去,云凤楼轻吻她微肿的唇瓣,爱怜而疼惜。
她的滋味太美好,他情不自禁。
明月皎皎,将消未消的积雪,映射着莹白的光。
屋外传来轻微响动,云凤楼起身,披衣下炕,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似镀了层圣洁的光。
一道光影飞速向他袭来,云凤楼身手敏捷,一个后空翻躲了过去。
影子翩然落地,月光下院子里,紫衣华服的陆期,打着把玉骨扇,一副谪仙模样,格外的招摇。
“多日不见,宴回兄依旧身手了得。”
陆期收起折扇,笑容温煦:“远道而来,不请好友进屋饮杯酒?怪冷的。”
“进屋说话。”
云凤楼领着陆期去了正房隔间,那空出一片,是锦小渔刻意留出做书房的。
书房不大,打扫得一尘不染,临窗摆放张寻常书案。
案上左角放着白净瓷瓶,内有几支含苞欲放的梅。
花瓶旁是一套文房四宝,书架上多是些兵史策略的书。
“这书房甚有品位。”
陆期收回四处打量的目光赞道。
“乡野村夫,随意布置。”
云凤楼端来绿蚁酒,加了些许果子,用红泥小火炉温着,陆期和他碰了杯,一饮而尽:“好酒,许久未和宴回兄如此这般,畅快!”
云凤楼瞥了他一眼,抿嘴拆穿:“不过几月尔!”
“嘿,兄弟,旧友相聚,不是应该热泪盈眶?”
陆期不乐意,跳起来就要和他比划两招,却被云凤楼一个回首掏压着。
“你阿嫂累了,莫要吵醒她。”
云凤楼沉声警告后,才放开陆期。“说吧,你出京找我,又是出了什么事?”
“今上圣体违和,冬至后,并不见大好。”
陆期毫不客气为自己又斟了一杯,细细品着。小火炉里烧着木炭,偶尔发出些细微的响声。
听罢陆期的话,云凤楼眉头又皱了几分,不自觉的,他的目光,便落在了主卧,那里有他放在心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