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若灵脸色阴冷地瞪了慕诗涵一眼,“大喊大叫什么,我还没死呢。”
慕诗涵被她这眼神吓了一跳,大眼睛慌乱地眨动了几下,想不明白为什么今天的妈妈这么凶。
以前就算心情不好,向若灵也会温温柔柔地同她说话,哪有这种面目狰狞的时候。
慕诗涵下意识觉得是自己的错,低下头,小声道歉:“对不起妈妈,是我一时太激动了……才……”
看着便宜女儿小心翼翼的样子,向若灵猛然回过神来,指甲深陷掌心,露出一个还算温柔的笑。
她起身抱住慕诗涵,语气里满是抱歉,“不好意思啊涵涵,是妈妈不好。”
“妈妈刚才看了一个电影,气愤里面女主遇人不淑,所以说话才带着气,但绝对不是针对你的意思。”
女人温柔似水的声音一下子就抚平了慕诗涵心下的不安,她伸出细嫩的胳膊回抱住向若灵,将下巴轻轻放在她肩膀上。
对于便宜女儿突如其来的亲近,向若灵身子僵了一下。
平常她最亲密也不过是摸摸她的头,而现在……
慕诗涵没有察觉到向若灵僵硬的身子,只是很眷恋这个温暖的怀抱。
而向若灵为了打消她的怀疑,也只能强忍心下的厌恶,任由她抱着自己。
……
来到向家,向父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你妹妹究竟去哪了?你这个做姐姐的,就不知道急一急吗?”
向若灵对父母的偏心早就习惯了,听到父亲这么说,她也只是冷冷勾了下唇。
“不然你还要我怎么样?我如今结婚了,也有自己的家庭,我不可能为了向欣欣,整天奔波在外面不归家吧?”
“逆女!”向父将茶杯砸了过去,碎掉的瓷块从向若灵耳边擦了过去。
他悲痛又失望地看着自己的大女儿,不敢置信,“欣欣可是你亲妹妹,你怎么能这么冷漠!”
“冷漠?”
向若灵嗤笑了一声,眼底的寒芒刺得向父心脏疼,“向欣欣是我妹,又不是我祖宗,难道我还得把她供起来?”
从小到大,向欣欣只要看上她的东西,父母都会对她说,她是妹妹,姐姐要让着妹妹,要大度。
好,她忍,她不和她一般见识。
可长大后,这种情况却愈演愈烈,向欣欣不愿意联姻,就把她推出去,要不是她机灵,先勾搭上了慕家大少,现在她指不定被许配给哪个大腹便便的油腻中年男了。
她靠自己的本事嫁进慕家,在慕家慢慢站稳脚跟,为了好名声,连丈夫在外的私生女都“待如己出”。
她容易吗?她就不苦不累不心痛吗?
向若灵真想问自己爸妈一句,这么多年来,对她用过心吗?为什么同样是女儿,她永远是被忽视的那一个?不喜欢她的话,为什么不在她刚生下来的时候就把她掐死?
面对着女儿的冷笑,向父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他自翊对两个女儿都给予了同样的爱,不知道为什么大女儿会这样想。
向母这时候也出来缓和气氛了,“灵灵,你爸不是那意思,这不是欣欣失踪了,所以他才着急……”
向家是靠房地产发家的,名副其实的暴发户。
所以在骁城,向家并不遭人待见。
而向家最近的情况也是每况愈下,甚至连最基本的集团资金链都快要维持不住了。
这样的危机让向父无比暴躁,他很想让向氏重新活过来,只是太难了。
听到小女儿有意想靠攀上陆墨慎来让集团起死回生,向父心里是那个感动啊,他觉得世上没有比向欣欣更贴心的小棉袄了。
所以他才在向欣欣失踪后如此焦急,就是怕她真出什么意外。
看着眼前的父母,向若灵心下毫无波动,对于她来说,家人这两个字代表的只是有血缘关系,别的更多的,她也不会奢求。
眼下见父母这么紧张她那个蠢妹妹,她突然坏心渐起,不想告诉他们,她接到向欣欣打来的电话了。
“我会让警方那边加快找人的。”向若灵说道。
向父这才欣慰地笑了笑,“这才对,欣欣本来就是你妹妹,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成为仇人。”
向若灵闻言勾了勾唇,没说话。
……
医院。
权滢跟在陆墨慎身后,不太情愿地嘀咕道:“我脸被抓烂的时候,她都没来看我,我凭什么要去看她……”
她和时胭一直是塑料姐妹花,如果不是陆墨慎非逼着她一起去,她是打死都不会买花来看她的!
陆墨慎看了她一眼,镜片折射出来的冷光幽冷且让人生畏。
他淡漠道:“不去也行,先把婚约解除一下。”
只要她名义上还是他的未婚妻,她和他就是一体的,除非两人再无关系,那就不用委屈自己了。
权滢一听,顿时闭嘴不说话了。
她胳膊拧不动大腿,但凡她敢让权家提退婚的事,她的小命可能都留不住了。
陆墨慎的世界里,只有两类人,一类是自己阵营的,一类是别人。
如果她被踢出他的羽翼了,也就代表,她被他放弃了。
从古至今,弃子的结局都不会好到哪去。
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响彻在医院走廊上,陆墨慎目光幽暗,直接锁定了时胭所在的病房。
他听到里面传来有人说话的声音。
“胭胭,以我这几天的观察来看,陆修煜还算靠谱,你可以考虑和他处一处。”谢安瓷边削苹果边说。
时胭有些意外,“为什么这么说?”
她记得她之前还让她不要对男人抱有期待,怎么现在突然改变主意了?
谢安瓷顿了下,随即又说:“就是觉得,他比你之前喜欢的陆墨慎要好那么一丢丢。”
即使陆墨慎给人的感觉是温文尔雅,斯文的,但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男人,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温和!
“阿瓷。”时胭嗔怪地看她一眼,“不是说好不提这事了吗?我早就放下了,再提不好。”
“好好好,都怪我,是我不好,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说了。”
谢安瓷将削好的苹果递到时胭眼前,讨好地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