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星虽然对黎玥口中的黑色雾气不太熟悉,但看二人表情也能猜到,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晋荣为什么会有D区的东西?”齐思源眉头紧锁,心中对晋荣起了疑心。
“而且她还有囚禁余筝的嫌疑。”黎玥补充道。
“她不会是卧底吧!”
黎星激动下的猜测瞬间吸引了二人的目光。
“她只给你一个人了?”黎玥严肃地问道。
“她还给了程浩,程浩已经下了很久了。”齐思源轻声说着。
“没有其他人了吗?”
“没有,她说这不是末世容易搞到的东西,只给了我们两个。”
“有机会的话,带我去看看程浩的棋子,如果他的棋子也有黑色雾气,那就说明,她确实是别有用心。”
“无论程浩的棋子有没有黑雾,她对齐思源的心思也不正啊!”黎星不解地问道。
“如果程浩的棋子没有雾气,说明也不一定是晋荣自己的想法,她想害的只有齐思源一个,可能为了她隐藏的背后主谋,也可能是为了程浩,但如果程浩的棋子也有这东西……”
“那她的目标就是整个A区。”齐思源接着说道。
“那她的野心也太大了吧!”黎星感叹道。
“现在她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齐思源去找余筝的事,说不定就在牢里等着我们自投罗网。”黎玥眉头紧锁,思考着对策。
“你说,只有你看得见黑雾,我们都看不见,那晋荣看得见吗?”齐思源好奇地问道。
“那要试探过才知道。”
黎玥接过齐思源手中的盒子,“等我一下。”
说完,黎玥头也不回飞奔上楼。
黎玥锁好门,将已经打开的盒子放在床上,泛起圣洁白光的双手轻轻覆盖住满满一盒的墨色棋子。
即使室内并不热,黎玥整个人还是被汗水浸透了,仿佛刚刚冲洗了身体却没擦干。
等白色光芒逐渐淡去,黎玥脱力地摔倒在坚硬的木质地板上,双手僵硬地直直向前伸着,没办法弯曲后抓着身边任何一样东西来稳住身形。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黎玥,你还好吗?”
齐思源担忧的语气响起,可黎玥已经站不起来去开门,甚至连回应的话都无力说出。
“黎玥!”
齐思源持续地拍着房门,一下比一下急促用力,不停地喊着黎玥的名字。
“姐姐是不是出事了?”黎星的声音隐隐透着哭腔。
齐思源的拍门声停顿了一瞬,下一秒,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响起,那扇雕刻着精美花纹的木门轰然倒下。
齐思源投向屋内的第一眼,便是睁着眼睛、四肢僵硬地倒在地上毫无动作的黎玥。
黎玥看着自己逐渐离天花板越来越近,齐思源和黎星担忧的面庞从眼前一晃而过,视线从洁白的墙壁一路浏览到可爱的小型吊灯,最后停下,没有变化。
她动不了,也没有感觉,眼睛能看见,但眼珠没法转动。
唯一能用的就是耳朵,可听到又怎样呢?她什么都说不出来,舌头僵硬无感,甚至感觉不到口腔里唾液的分泌,仿佛没有舌头的存在,她根本回答不了他们的呼唤和询问。
要说心里焦急吗?好像也没有,根本没有感觉,黎玥感觉自己在随意漂浮,不知起点,不知归途。
就这样,黎玥轻轻阖上双眼,像昏睡过去一般一动不动。
可闭眼后的世界确实一片黑暗,明明没有任何画面,可黎玥从听见的声音中自己脑补了许多场景。
狭窄的巷子口,男孩的舍命相救。
宽敞的办公室,男孩的立志扬言。
每次唇舌之战,男孩的细心体贴。
深陷舆论漩涡,男孩的不离不弃。
重获自由之身,男孩的隐晦表白。
重入爱情苦海,男孩的庄重承诺。
东窗事发之时,男孩的背刺冷漠。
一切的一切,像一部剧情片以三倍速的速度从黎玥面前流过,可黎玥带入不了,更没法感同身受。
而且看不清脸,黎玥甚至都不能与记忆中的所有面庞一一对应。
有点无聊,黎玥心想。
此时,黎玥房间。
齐思源和黎星一直担忧地看着昏迷不醒的黎玥。
“这怎么办?”黎星已经哭了有一会儿,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要不要找晋荣先过来看看?”
“她没有洗脱嫌疑,”齐思源冷声道,“叫她过来太危险了。”
“那我姐姐怎么办?”
齐思源紧抓着黎玥的手掌,视线不曾从她身上偏离半寸。
“她还有心跳,有呼吸,上次也是这样,身体各项数值都很正常,但却一直昏睡不醒。”
黎星注意到被齐思源一巴掌掀翻在地的黑盒子,气不打一处来。
黎星举起盒子,疾步跑到窗口。
还没等齐思源出声阻止,黑盒子已经被黎星扔到楼下了。
“这是个害人的东西,留不得它。”
齐思源无奈地摇摇头,“她花费这么大代价,就是为了净化黑棋,她拼了半条性命才完成,就被你像扔垃圾一样地扔掉了。”
黎星愣在了原地,双手纠结地捏着衣角,不一会儿便迅速跑下楼去。
齐思源的手指轻轻拂开黎玥面颊上的发丝,露出有些苍白的面容。
齐思源目光微沉,眼神像浓郁的墨汁,口中默念着一个人名,像要把她咬碎。
“晋荣。”
齐思源不自觉地加大了手劲,将黎玥的手指握出浅红色的印子。
齐思源余光看见红印,顿时慌乱不已,像做错事情的小孩,如捧着什么独一无二的珍宝般捧起黎玥的手,为她轻轻吹着手上的红痕,结束后在黎玥白皙柔软如同一块画布般的皮肤上印上清浅一吻。
就在齐思源的唇迟迟舍不得从黎玥的手上离开时,一道虚弱却诧异的女声突兀地响起。
“你在做什么?”
齐思源仿佛突然从美梦中惊醒,不知所措地睁大双眼,直视前方,却不敢与黎玥对视。
“我……”
齐思源大脑疯狂运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找出合适又能让人信服的理由。
“我很担心你。”
想来想去,只有出自真心的担忧和靠近,没有其他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