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别生气，我这就闭嘴。”季博彦低低一笑，磁性低沉的嗓音透过胸腔震动出来，该死的性感醉人，他真的闭嘴了，专心让商姝苡的嘴巴闭不上。
翌日清晨，符良之出现在老夫人的院子里。
“你怎么有空来了？”符老夫人明知故问。
以前没离婚，他一个月里不着家的时间占据了大半，现在倒好了，时不时就回来看看，找她聊天，想从她嘴里套出顾顾母女俩的情况。
符老夫人都不会告诉他的，一是他不配，离都离了还惦记人家，对两头都不好，二是母女俩好不容易从过去的痛苦里挣扎出来，他没必要继续骚扰人家。
“不是说阿丹的亲生父母过来了吗，我也来看看。”符良之每次都会找各种话题作为切入点，看了圈周围，“他们都走了？”
“没有，还在睡觉，现在才七点半，你就回来了，什么事这么着急？张玲能让你回来啊？”符老夫人提到某个名字，脾气便不太好。
符良之说：“她也还没睡醒。妈，顾顾和孩子也一起过来了？”
“没有呀，只有符笙过来了，顾顾去外省求医，治耳朵去了。”
符良之脸上划过一抹紧张，“她一个人去？”
“怎么可能？有一位很靠谱的男士陪着她的。”
符良之突然想起来一个人，“是姓龙吗？”
符老夫人顿了顿，深眸掠了他一下，“你也知道了？”
“嗯。”
他不仅知道，还和人家见过面了，龙宇宸，一个气质尊贵的男人，他似乎，对顾顾真的情有独钟。
“妈，你真的同意，那个人接近顾顾吗？那件事对顾顾的伤害如此之大……”
“这不是我所能阻止的，而且，这件事本来可以不对顾顾伤害这么大的。”老夫人点到即止。
符良之垂下眼，心虚，他不好意思说，现在自己有点后悔了。
当那种上瘾的热情褪去，头脑清醒冷静后，他才发现，原来什么新鲜的感情，都比不上他和顾顾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二十几年的记忆里，全都与她有关，一旦他想念从前，脑海里率先浮现的就是她的脸。
“妈，我是不是很混球？”叹息一声，双眼渐渐染了一层雾。
老夫人摸摸他的头，“你该成长了。顾顾现在，可比你成长得快，她和朋友开了家旗袍店，在F市，生意还不错，每天都准时准点上班呢，笙笙也读小学了，生活进了新的轨道。”
“真好。”符良之发自内心的，勾起了嘴角，眼里有光了。
“我怕是个祸害，这辈子享受不到好东西。”
老夫人冷笑，“你还享受不到好东西？你这个少爷，从小就不知道什么叫做吃苦，现在你还做着你喜欢的事，这还不叫享受，那什么才叫享受？”
每一代人对享受的定义都不太一样。
符良之讪讪一笑，“妈，您知道的，我说的享受，不是指所有。”
知子莫若母，“我明白，但你这个思想太狭隘了，良之，生活里还有很多别的事情需要去肩负，爱情不是全部，只是一种锦上添花的东西。”
她也想不太明白，自己这么个有事业心的女强人，怎么生出一个恋爱脑儿子，严重到必须要用新鲜的感情滋养才能活下去。这么个说法，讲出去太过丢人。
好吧，压根也说不出口。
“良之，你和张玲什么时候打算要孩子？”
符良之眸光闪烁，“她暂时还不愿意要。”
“为什么？”
“她说，当老师工资不高，怕孩子出来生活没有保障。”
听到这话，老夫人笑了，“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
“妈，要不，我把我的股份转给她？”符良之也知道张玲变了，但他不想再离一次婚，与其天天被纠缠着，他宁愿满足张玲，让张玲过得好一点。
符老夫人，“你在结婚时把股份给顾顾了，现在你哪里还有股份？”
符良之面色铁青，“顾顾不会要我的股份的，应该还在你手里。”
“的确在我手里，但我不会还给你的，良之，你已经经历过一次婚姻，我以为，你会看得更清楚一点，没想到你反而变得更加让我费解了。你也知道张玲变了，为何还忍气吞声？你今天忍她，日后她就能得寸进尺，吞噬掉你的自我。”
符良之苦笑，“我想，这是我的报应。”
老夫人不便多说，“总之，我以过来人的身份告诉你，想过就好好过，别为了芝麻丢了西瓜，你已经辜负过一个了。”
符良之脸色凝重，低着头没说话。
回了住所后，他找到在房间里当咸鱼的张玲，“我有话想跟你说。”
张玲一愣，“你想跟我离婚？”
符良之脸色铁青，“为什么你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我会跟你离婚？”
“这是我的直觉。”张玲毫不掩饰，“女人的直觉向来都很准。”
符良之心头像被针刺了下，挠了挠头发，说：“出来吧，不是跟你离婚。”
张玲这才愿意下床。
如果符良之要提离婚，她是不会同意的，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张长期饭票，虽然过不上大富大贵，但起码也是小康水准。要是离婚，她只能去端盘子，扫大街。
两人坐在沙发里，氛围尴尬。
张玲依旧拿着手机，低着头，一副不重视的模样。
符良之觉得这种情况真的很窒息，他想要一个温暖的家。
以前，每当他回家，顾顾都会坐在床边等他，从来不会有他在的时候注意别的东西。
以前，张玲也不是这样。
嘴角苦涩勾起，“以前，我一推开门，你就很开心的扑过来迎接我的，怎么现在都不理我了？”
张玲抬头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说我不学无术吗？我现在有很多事情做，不黏着你了。”
符良之滚了滚喉咙，“但你今天休息。”
“你到底想说什么？”终于不看手机了。
符良之书卷气比较浓重，不擅长与人吵架，张玲这咄咄逼人的语气，让他想生气，但又生不起来。
颤抖着声音说道：“我想说你到底能不能跟我好好过日子，回到刚开始那样。”
“不能。”张玲斩钉截铁，“符良之，现在我们结婚了，是有家庭的人，怎么还可能像没结婚那样？”
“为什么不能？不都是我们在一起吗？有谁掺和进来了？我不明白，我没有变，怎么你就变了？”
“你好意思说你没变？今天一大早你去干嘛了？一听F市那边有人回来，你就迫不及待过去看了，你去看谁难道我不知道吗？你也变了，你说过的，对她没有感情了，可你分明心里还有她。”
“我是有她，但不是那个位置，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没有爱情，也有亲情！”
张玲冷笑，“又是这个借口，那我怎么知道你是爱情还是亲情？你每次都这样说，可你又马不停蹄的去见她，想知道她的情况。如果，换成是我，我有个青梅竹马的前夫，今天我一大早过去找他了，你会觉得没问题吗？”
符良之如鲠在喉。
“我说对了吧，你会嫉妒，凭什么我就不能嫉妒？而且，凭什么我是你老婆，我不能住到你家去，我不能进你家的公司上班，你们全家人都看不起我。符良之，你自己的老婆被全家人看不起，你应该行动起来，而不是让我一而再的受委屈，这些年，我顶着小三的骂名，被你母亲看不起，我也很委屈的好不好。”
张玲把手机扔在沙发里，捂脸失控的大哭。
符良之抱住她，声音哽咽，“是我错了，是我不好，玲玲你别生气。”
“我就要生气！你总是问我能不能回到从前，可以的，你让所有人接受我，一切就都能回到从前！”张玲推开他，跑进房间里关上门来哭了。
这哭声传出来，直达符良之的每一根神经，令他头疼不已。
他起身想出去，张玲刚才的话回荡在耳边，他叹息一声，跑进厨房做饭去了。
既然他有心要一起过日子，就不能再这么任性。
第二日，符良之又回了一趟家，这次符笙也在，盘腿坐在沙发里吃樱桃，看到他正眼都没给一个。
符良之无奈，“笙笙怎么不喊人？”
符老夫人翻白眼，“你让她喊你什么？”
符良之一时语塞。
“又来做什么？难道，你要跟张玲离婚了？”老夫人拧着眉头，一副不想管他这种烂摊子的表情，“我不在乎你这个，你离不离我都阻止不了。”
“妈，我没离。我是想求您，把股份给我，我给张玲，这样她内心才有安全感，才肯跟我好好过日子。”
“你个傻儿子，她分明是冲着你的钱来的，你看不清楚吗？你现在给她的生活水平很差？有大房子，有零花钱，工作都不用自己找，你动动嘴皮子求你哥，就能去上班了，她还想干什么？”
“她没想干什么，是我希望她能回到过去的样子，她并不是要钱，而是要我的态度。妈，我能给股份给顾顾，也能给张玲，但您扣着不让我给，我很难做人。因为这件事，张玲一直念叨，觉得我不够爱她。”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俩在一起这么久，她现在才说你不够爱她？”符老夫人气得不想说话，她儿子明明都三十几岁人了，思想却单纯得像个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