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跟我说过。”符丹眼神微微闪烁，“他看上去不是挺风流的吗？我以为他……你懂的。”
“咳咳，丹姑姑，你真的误会了，咱们家小叔虽然长得一张花蝴蝶的脸，但他不花心，也没有那方面嗜好。”符笙想说他冰清玉洁，但仔细想想他现在也不洁了，顿时有点尴尬，“反正，不是你说的那种风流的公子哥，商聿修管教很严的。”
“我就说说，你别介意，我不会到外面乱说的。”此刻，符丹说的都不是自己的心里话，她真正的心情很复杂，很纳闷，难道自己经历的那些，都是他的常态吗？
如果是，那么她会从内而外反感。
“好吧，我还以为你知道一些内幕呢。”符笙白高兴一场。
符丹诧异地看着她，“什么内幕？”
“就是我们不知道的事呀。”
“怎么可能有事情你们不知道我却知道的。”就连结婚这件事，如果不是今天她回来这里，恰好符笙也回来说起，她可能有很长一段时间被蒙在鼓里，什么也不知道。
“因为你之前不是开解过他么，我就想，可能你俩聊过心事呢。”
符丹讽刺地勾了下嘴角，“想多了，没有的事。”
“那看来是我想的有点多，可能孕妇就是这样吧，喜欢胡思乱想。”刚说完，符笙就被符丹用手指抵了下额头，“得了吧你，你就是喜欢八卦，你不怀孕你也喜欢八卦，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八卦是人类的天性。”
符笙委屈巴巴地撅了下嘴，说：“等你怀孕了就知道了，怀孕真的能影响一个人的心态。”总之她是没好意思把之前哭得要商聿修带她去农场散心的事情说出来啦，怪丢人的。
“我单身，怀什么孕。”符丹白了侄女一眼，暗暗从心底重重叹了口气。
突然间，符笙抓住她的手，把她吓了一跳，“小丫头，你现在怎么一惊一乍的？”
符笙很是不解地看着她，“姑姑，我不就是抓一下你的手，以前我从背后吓你你也没有这么吃惊过呀，现在胆子变小了？”
符丹的神色闪过一丝不自然，说：“没什么，我在很认真地做事嘛，你还老是吓我，万一我伤到你怎么办？”
“哎呀，我错了嘛，下次我温柔点。”实际上符笙已经够温柔了，谁曾想姑姑变得这般敏感，她说：“姑姑，你吃过一家蔡记早餐店的东西吗？”
“吃过呀，就是在我小区附近的一家早餐店，很有名的，里面的烧麦糯米鸡小笼包什么的都很不错，你想吃啊？让你老公每天早点开车到我那边，排队就能吃到了。”
“还，还得排队呀？能不能直接点外卖？”
“不能啊，因为他们家不搞外卖。”符丹说完，才想起来一件事，眯眼道：“你怎么知道蔡记早餐店？”
符笙看着姑姑，神秘莫测地哼哼两声：“这个，就要从我的小叔子这里说起了，今天早上，他进竟然吃的是蔡记的早餐。蔡记离公司有多远，我想你也知道，但他大老远的过去，真的让我挺震惊的。”
符丹心里也震惊，还有一股难受的郁闷在折磨着自己，冷笑道：“这有什么好震惊的，说不定是他的未婚妻想吃这边的早餐呢？以前他赖在我家住那会儿，我好不容易买回来他都不吃的。”
“还有这种事？”符笙眨眨眼，距离姑姑安慰小叔过去也没有多久，“小姑，他在你那边的时候，没有跟你说有没有喜欢的人吗？”
“有啊，他不是喜欢他的初恋吗？后来初恋跟别人结婚了，所以他很难过，这不是你们告诉我的？”符丹压抑着一股无名火，假装自己很不在意的样子。
“除开这个，就没有别的了？”
“没有。”符丹看着符笙，“你该不会是怀疑他脚踏两只船吧？”
“不是不是。主要是他之前不喜欢吃油条豆浆，现在却又喜欢吃了，所以我才会问一下，想知道他是怎么了。”越说越偏，符笙赶紧扭转回来，“姑姑，这事儿你可别乱说出去，我就是有点疑惑问一下而已。”
“放心吧，我什么性格你还不知道吗？”符丹做了个OK的手势。
见她没有别的要说，就把她赶出了厨房，自己一个人留在这里熬汤，打开盖子，她盯着已经快好的排骨汤，眼睛不知不觉就酸涩了，泪水溢到了眼角。
楼上，符笙到的时候，符老太笑了，“我刚想让他把你叫上来。”
“是吗？怪不得我在下面总不太走心，总想上来看看你们。”
“呵呵，你这张小嘴就是容易哄人高兴。”符老太每次见她甜言蜜语，都很高兴，不是喜欢这些好听的话，而是觉得她既然有心情开这种玩笑，想必内心既强大又温柔。
符笙来到老人家身边坐着，撒娇地靠近，“奶奶，我跟别人说可能是哄别人的，但我跟你说的话可一句都没有哄的成分在。”
符老太挑了下眉尖，转头看向另一边的孙女婿：“是吗？那你跟他说的……”
“咳咳，除开你们两个之外。”符笙已经收到某人的警告了。瑟瑟发抖当中。
“看吧，抖机灵，被当场抓包。”符老太一点也毫不客气地道。
符笙那叫一个尴尬，对他们做了个“我闭上嘴”的手势，不敢继续乱说了。
老太太被逗得咯咯笑起来，抓着她的手说：“正经点，找你真的有事。”
“老太太请讲，到底有何事呢？”
“你工作室现在是不是缺少一批绣娘？”
闻言，符笙愣了半秒，看向商聿修。符老太身子微微前倾挡住她的视线，正色道：“看女婿做什么，你以为是他告诉我的？我早就知道了，前两天我让人去做衣服，她们就说你工作室现在人变少了。”
符笙心情略微复杂：“奶奶，这件事您就别操心了，我能自己处理好，人少不是很正常吗？我目前在养胎，也不参与工作，就当给大家放假了。”
“放假是好事，给所有人放假也是好事，但不能一直都放假吧？我推荐的那群绣娘，比你之前那批还要好，你可得利用好了。”不管她愿不愿意，符老太这是直接把人塞过来还不准退货了。
符笙有点紧张，“是什么样的绣娘呀？奶奶，我要的绣娘必须通过我的面试她才能进来，不然我是不要的。”
“放心吧，一个个的肯定符合你的要求。”
符笙挑眉，显然是不信的，“您说说，是哪里的绣娘？我怎么不知道这边还有比较出色的绣娘呢？”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人家就不是在这个地儿的。”老太太得意道。
“噗。”符笙无奈笑了一下，“奶奶，您现在也学会冷幽默了。”
“偶尔幽默一下也不错，调节调节生活乐趣。”符老太说：“她们是外地的绣娘，之所以跟我有联系，是因为当年我还绣得动时跟那边有个合作，我昨天联系了她们，她们愿意过来的，因为那边的环境也不太好了。其实如果不是当年你妈妈的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他们应该过来成为我们家的绣娘了，这下迟到了十年还愿意过来，也是看在符家当年给的面子。”
符笙沉默了下，几秒后开口道：“他们是看在符家的面子上，可我代表的不是符家。”
她希望奶奶能认清这点，从心中有工作室这个蓝图开始，她就没有一秒钟是想过要代替符家做什么，她只代替去世的妈妈，只代替她自己。
“孩子，我明白你在想什么。”符老太慈爱地望着她，“这是我个人的心意，我不希望看到这么好的传承衰落，我想看着刺绣一直都发扬广大，所以你就算接受了这群绣娘，也不曾代表过谁，更何况，现在的符家已经不是以前的刺绣之家了。”
“笙笙，奶奶的意思很清楚了。”从旁的商聿修说道。
符笙看了他一眼，点点头，看着老人的眼神里充满了爱和感激，“奶奶，真的很谢谢你，但我不希望有下一次了，我只希望我能给你带来平安喜乐的晚年生活，我不想你操心任何事，我能处理好的，他还在呢，您就别担心。”
符老太笑了笑，把他俩的手拉在一起，“我懂的，只不过，我就是碰巧知道了这件事，也碰巧我知道有那么一群人对你们有用处嘛，这不算操心的。”
“这次就算了，反正下次不准这样偷偷为我忙活了。”符笙搂住老太太的脖子，头轻轻地靠着老人的额头，奶孙俩在彼此的沉默和触碰着，感受着最纯粹的关爱。
日暮低垂的时候，符丹坐小两口的车回到了自己的小区。
走出电梯，看到站在自己家门口的那抹高大身影时，符丹的心情变得无比复杂，鼻子泛着一股酸意，她扬起唇角，牵着一缕温柔的笑意，像看小朋友一样的眼神：“哟，怎么回事呀，你怎么过来我家蹲着？”
靠着墙的商云影缓缓挺直身躯，目光深深地望着站在不远处的人，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在胸腔内激荡，想到自己的身份，顿时又很无措。
重重吐了口气，符丹大步走上前，掏出门卡刷开大门，说：“进来喝口水吧。”
商云影愣了下，跟着她进去了。
公寓里的一切摆设都是那么熟悉，就像回到了心里觉得最安全的地方。
符丹把一杯温水放在他面前，“我刚才在我妈那里跟你哥嫂一起吃饭来着，原来你要结婚了呀。”
商云影的大脑空白了半秒，桃花眼定定看着她，“你知道了？”
“对啊，你怎么都不通知我？怎么着我也是你小姑吧？而且你之前还说把我当朋友来着，那几天你失恋我可是费尽心思来安慰你啊。”符丹嘴角挂着轻松的笑，心里却是苦涩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