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下午,林霜霜和何西从山上拖回来五颗三米高,直径为两寸左右的小树。
利用这几棵树做框架,再加上一些稻草,做成了一间简陋的厨房,就紧挨在林霜霜的屋子旁。
有了厨房,做饭炒菜可就方便多了。
知道何家没有菜吃,赵婶还送来一篮子绿油油的塔菜,这塔菜清炒了最是香。
赵婶的丈夫是个屠夫,平日里帮村里人杀猪宰羊过日子,能买到便宜的猪肉。
赵婶送塔菜的同时,又偷偷送来一块猪肥肉。
林霜霜正好用这肥肉熬了一小碗猪油,这样每次炒菜的时候,捥下一点点在锅底,炒出来的菜喷香。
“我们都好久没有吃过这么香的菜了。”何婉跟在林霜霜的身边,拍着小手欢呼道。
这时,何东走了进来,在何婉的侧面站定。
“这塔菜炒完了,一会儿我再下一锅面。咦,何西呢,怎么今天一下午都没有看到他?”林霜霜边做事边道。
“他去山上抓野鸡野兔去了。”何东道。
“这几日他也累坏了,一会儿你去山上把他找回来吧,该吃晚饭了。”
“好咧。”何东道。
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
何婉寻声望去。
是何西,手里拎着两只野鸡。
“哥哥,你真是太厉害了,又抓到野鸡了。”何婉赶紧迎了过去。
何西拿着两只野鸡,进了厨房,昂着头,将两只野鸡献宝一样递给了林霜霜。
林霜霜笑着接过野鸡。
何东眼睛一亮道:“咱们卖一只,另一只自己吃吧。”
林霜霜一脸犹豫。
这冬天就快到了,家里还没有攒下足够的粮食过冬。
昨日虽然去过书店了,但是书店老板却说,如今百姓生活的艰难,很少有闲钱用来买书看。
这写书赚钱的事,还八字没有一撇。
没有收入,哪里敢乱花销。
这野鸡得来不易,以后天冷了,更难抓了,说不准这项收入都要没有。
而一旁的何婉,喜滋滋的看向野鸡,口水都快留下来了,抓着林霜霜的衣角,撒娇道:“咱们就吃一只嘛,就吃一只嘛。”
林霜霜左右为难,但是,想着三个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便应了下来。
“行吧,咱们就吃一只,明天我就把它红烧了,到时候何东你端一碗给赵婶送去,她平时里帮衬咱们家这么多,咱们也怪不好意思的。”
何东郑重的点了点头。
这时,何婉盯着野鸡道:“那明天咱们要去集市上卖野鸡吗?”
林霜霜摇了摇头,道:“咱们先把这只野鸡养起来,然后何西再去山上多抓几只,正好我把小说写出来,到时候带到镇上一起去卖。”
既然书院老板不肯帮她卖,那她就自己卖。
天无绝人之路,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卖野鸡的时候,顺带卖她写的小说书,还省了书店老板做中间商赚差价了。
“好。”何婉蹦蹦跳跳的将野鸡用绳子给系了起来,绑在墙角。
晚上,林霜霜带着三个孩子,在她屋里吃了晚饭。
因为只有她的房间里有一张旧桌子。
一盏煤油灯照在四个人的脸上,平和又安静。
吃完了饭,何婉很乖巧的主动收拾碗筷,何东跟在她身后帮她。
“一会儿你们都过来,我有话和你们说。”林霜霜道。
“好。”何婉和何东齐声应道。
而何西坐在林霜霜的身旁没有动,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的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四个人又重新做到了一起。
此时,夜已然深了,月光透过窗户撒进屋里,林霜霜抬头一望,想起了她在现代的家,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回去。
“你有什么话对我们说吗?”何婉智慧过人,她开门见山道。
林霜霜想了想,便道:“你们和我相处了也有几日了,想必我的变化,你们也看在眼里。现在我想问问你们,在里面心里,是把我看做是你们的娘,还是看做外人?”
此言一出,三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如何作答。
也是,如今这三小只可是靠着林霜霜养活的,怎么能说实话得罪金主?
别看他们小,这三小只可聪明着呢。
见他们左右为难的样子,林霜霜心里也就有了答案。
“其实你们还是把我当外人的对吧?”
何东摇了摇头道:“不是,只不过我们有自己的娘,她为了生下我们,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你不是我们的娘,你叫我们怎么把你当做她呢?”
何婉补充道:“你是你,你待我们也很好,我们看得出来,你是好人,我们很感激。但是你永远不是她,她在我们心里的位置永远不可以替代。”
闻言,林霜霜不仅没有生气,还被何东和何婉说的话感动了。
试想如果是她,艰难生下三胞胎,难产而死。
这三个孩子长大后就忘了她,把别的女人喊做娘,那她的心里也不会好受。
记住自己的生母,不把林霜霜当做母亲恰恰是重情重义的表现。
这让林霜霜无法怪他们。
这时,一向沉默寡言的何西,说道:“你才多大呀,就想当我们几个的娘?”
此言一出,林霜霜一阵脸红,前身林霜霜才十八岁,才比三个孩子大十岁而已。
古代哪怕成婚再早,也没有十岁就做娘的。
其实,做什么不是林霜霜在意的,她在意的是,她将要以什么身份在何家继续待下去。
总不能这些孩子们,总是哎,哎的喊她,或者是那个女的,那个女的称呼她。
林霜霜低着头,双手握着,思索了一会儿,便道:“要不这样吧,你们就先喊我阿姨吧,好吗?我与你们的爹毕竟是拜了堂的,你总不能喊我姐姐吧。”
“切。”何西不屑道:“你还真当你已经嫁给了我爹了呀,你买回来那天下午,我爹就在上工的路上被抓壮丁抓走了,你们连婚书都没有领,说起来,你压根算不上是我爹的媳妇,就跟那赵婶一样,你现在的名字恐怕还在你爹的户籍书上。”
“啊?”林霜霜惊得大叫一声。
这么说起来,她就跟被卖了两次的赵婶一样,搞不好,林赌鬼还要把她抓了再卖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