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你终于醒了。”
“我这是在哪里？”陈真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温暖的环境让他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这里是市三院，你被人发现晕倒在路边，发着高烧，腿上还有伤，所以就送你来了。”
“那和我一起，有没有一个叫蛮小沐的女孩？”
“没有，就你一个人。”
“这不可能啊……”
陈真摸着自己的脑门，现在的额头还有些发烫，脑袋很痛，意识沉沉的，一时半会儿想不起之前发生了什么，只是隐约记得自己保护蛮小沐逃出来，然后她爬上了烟囱，最后……
“跳楼！你们快去老炼钢厂，那里有一个女孩跳楼了！”
最后的记忆很模糊，是蛮小沐跳楼的那一幕，想到这里陈真无法再镇定下去，他扯下输液管就要往外走。
“小伙子你发烧烧糊涂了吧？什么跳楼啊。”
“你们怎么不相信啊！快跟我去，她说不定还有救！”
“那好吧，我们跟你去。”看陈真焦急的样子，不像是说谎，所以护士叫了一辆救护车，拉着真去往了炼钢厂。
“这是你的东西吧？还给你。”上车的时候，医生把陈真的外套递了过来，口袋里有他的手机。
“谢谢。”把手机拿在手里打开，陈真发现微信上有好几十条留言，仔细一看居然全是蛮小沐的！
【真，千万不要回来找我！千万不要！千万不要！我怕见到你自己会忍不住……】
只有一句完整的消息，其余剩下的全部都是奇怪的乱码。
陈真看最后一条消息的发送时间是昨天二十三点五十九分，也就是午夜之前的最后一刻。
“蛮小沐！你怎么样了，你还好吗！”
看到发送的时间，心中满是焦急的陈真无法冷静思考，他以为蛮小沐还活着，要不然怎么可能给他发信息。
可无论陈真怎么给她回复，或者是打微信电话，对方都没有接通。
“我们到了，你说的那个女孩跳楼的位置呢。”
“就在那个烟囱下面。”陈真指引着救护车开到烟囱的下面，可是这里的水泥地面上除了一滩昨天下雨留下的水迹之外，什么也没有。
“小伙子你是不是骗人啊？哪里有跳楼的姑娘？”
“她应该就在这里才对！怎么可能……”陈真绕着烟囱找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发现。
“算了，你跟我们回去吧，应该是发烧太严重产生的幻觉，放心住院费的事情不用你担心，有人替你转账了，说是你的网友。”
“网友？”说到网友，陈真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手机里和自己对话的那个系统，它果然是一个人吗？
“你们回去吧，我要一个人静一静。”
“你的伤还需要治疗。”
“暂时不用，现在我只想去证明一件事。”经过陈真再三的坚持，医生同意在这里等他半个小时，让他回到楼上去取东西。
“真的是我在做梦吗？蛮小沐你到底在哪里？”
站在楼下，陈真抬头看向三楼，在那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一个身穿白裙的女孩，静静站在三楼的阳台上，她低垂着头，周围的一切都被黑暗笼罩。
可是下一秒，她的身影又消失不见。
“蛮小沐？”陈真知道自己绝对没有看错，他跑了上去，三楼的门没有上锁，他轻易的打开之后，进入到屋子中，周围的温度一下子下降了许多，寒冷也让陈真昏沉沉的脑子清醒了些。
到了这个时候，联想起之前的梦境，陈真猜到了什么，可是他不愿意去相信。
“蛮小沐，你出来，就算你变成鬼也没关系！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
已经猜到刚才看到的蛮小沐不是人，但只要不是被怨恨或者执念所吞噬的厉鬼，那么一切都有交流的可能性。
陈真愿意相信，蛮小沐这个善良的女孩心中不可能有多大的恨，或者是太强的执念，她自我牺牲变成鬼魂，只是为了用阴体的力量救自己。
可惜是他错了，不管是怨恨亦或者是执念，在蛮小沐死的时候都充斥着她的内心。
从小到大被欺凌积压在心中的恨意，渴望被关爱的执念，没有表达心意的不甘，都在她变成鬼的那一刻被无限放大，仅存的理性没有持续多长时间，这个女孩就被无尽的怨恨和执念吞噬。
“咯……咯……咯……” 奇怪的声音从门外的楼梯上面传来，陈真曾经在梦中听到过，这是折断骨骼的摩擦声。
阴寒从脚下袭来，能感受到无尽的怨念将自己笼罩，陈真呆滞的看着门口，一个白衣女人，拖着长长的血迹爬了进来。
这冲天的怨气，不是厉鬼还是什么！
“小沐，你怎么会……变成厉鬼！？”陈真心中一凉，他猜到小沐已经变成了鬼，但怎么也没想到她变成的是一只，心中只有无尽怨念，毫无理性的厉鬼。
面对厉鬼，哪怕她生前跟你的关系再亲切，就算是你的亲奶奶，遇到也会要你的命。
趴在地面上的小沐抬起抬起头，那是一张没有感情没有温度的脸，惨白的皮肤，保持着女孩生前精致的面容。
“啊……”张开嘴巴，她没有说话，而是嘶哑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
然后就像梦中的场景一样，陈真身体无法动弹，他看着四肢被折断的小沐慢慢爬到了自己的的脚下，冰冷刺骨的手掌抓住了他的脚腕，肉眼可见的阴气自下而上环绕住了陈真整个身子，如坠冰窟，身体冻的打颤。
“小沐，你、你是个好女孩，生前不会害人，现在更不会是不是？”
陈真终于知道小沐的微信消息是什么意思，那是她用尽最后的理性发过来的警告，可是自己没有放在心上。
“啊、啊……啊……”折断的腰骨无法支持身体站立，身穿白裙的她抓着陈真的双腿，因骨骼粉碎而变柔软的身体如蟒蛇般缠绕着陈真一点一点的往上爬，最后整个鬼紧紧贴在真的胸前。
因为身高的原因，小沐的脑袋刚刚到达真的下巴，她只能昂着头，看着自己生前魂牵梦绕的男人。
那时候因为害羞无法表示自己的情感，如今可以全部都释放而出。
“啊……”小沐对着陈真微微张开嘴巴，那只冰冷的手掌按住真的后脑，将他的脑袋压向自己的脸庞。
“我艹！鬼会这么主动！？”这一刻陈真居然在心里狠狠的吐槽了一句。
“咯咯咯……”无法说话，但却发出诡异的笑声，小沐的嘴角，勾到一个离奇的弧度。
“小沐，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女方必有所失啊，你冷静一下”。
已经变成厉鬼的倚烟哪里还听得进去陈真的话，她笑着爬行过来，她现在一定要好好疼爱一下这个男人。
眼看着小沐就要爬到自己的脚边时，嘭的一声，佛经巨大的力量直接将她钉进了地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