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如果说之前的沙尘让他有了无数的思绪飞跃,而一俟紫葡萄吞下,立刻融化成涓涓细流,四面八方消失在身体的各个角落。
“轰隆隆……”
随着耳边传来的轰鸣声,龙凡的耳边响起了无数的梵音,而在他的眼前,则是呈现出了无数的画面。
无论是声音还是图像,它们无计其数,不断向着识海汇聚而去,逐渐形成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道!
不管龙凡愿不愿听,愿不愿看,愿不愿思考,这些讯息全都一股脑儿的在他的五感六识中呈现。
对于龙凡而言,有太多陌生的画面、声音和感受,只有极其少量的情境是自己熟悉的。
这就说明,这种道已然存在于他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只是他对这些一时无法完全理解而已。
道法自然,大道乾乾,对于修道不久的龙凡还是太过深奥了,一时间无法领悟太多。
他看到曾经的自己在巨芒森林中往来穿梭,林滔茫茫,妖兽嘶鸣。
还有日月湖的水域荡漾和宁静,以及爷爷和苗苗的笑脸。
“噢,爷爷!”
“噢,苗苗!”
龙凡看见,在一座幽静的木屋之中,爷爷正在对自己谆谆教诲,他的模样是那样的慈祥。
苗苗红朴朴的脸蛋,一只小胳膊正在湖边拍打着清水,让自己捕捉灵虾。
“咦!那是什么?”
龙凡听到年轻母亲的呼唤,和那婴儿诞生的初啼。
高楼轩宇,人影攒动,羽扇纶巾,侠客异士把酒言欢,谈笑风生。
“小妹妹,别哭,我给你一块灵石……”
龙凡看见一位小女孩衣杉褴褛,步履蹒跚,后面还跟着一位拄着拐棍的老妪,正在四处乞讨。
……
龙凡完全沉浸在这些纷纷扬的声音和图像之中,如同一位观看大戏的观众,全然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这所有的讯息向着一个方向快速奔流而去。
忽地眼前强光一闪,顿时所有异像全部消失。
“叮……”
“恭喜主人获得‘红尘大道’……”
又是无数的解释和说明文字符号从识海中漫天飞过,无穷无尽。
原来是心灵启示获取了“红尘大道”的信息,并且在识海中释放出来。
最后,所有的文字和符号大都消失,识海中升起一面雄伟的旗帜,上面赫然有着红尘沙暴的图案,以及四个硕大的篆体字。
红尘大道!
四个字上面,散发出无比沧桑的传承气息,似乎它们存在了千秋万代,带着祖先前仆后续的传承精髓,穿越到了龙凡身上。
只是瞥了这几个字一眼,就让龙凡眼中现出了无比震惊之色。
这不是字,而是真真切切的大道之法!
大道之法,也就是大道之术!
只是这种道术深邃而不可捉摸,远不是现在的龙凡能够完全领悟的。
但无论如何,红尘大道选择了龙凡,而龙凡也是选择了他!
这既是巧合,也是机缘。
万物皆有灵,万物皆有道,万物皆有天命!
“咻咻咻……”
正当龙凡陷入沉思,思考红尘大道究竟是什么的时候,他四周的红色沙尘开始进入龙凡的身体,发出如风拂过大地的声音。
忽地空中一亮,异像全部消失,龙凡就要朝着祠堂屋顶坠落。
“定!”
黄道辕轻喝的一声,顿时龙凡稳住了身形,在一股力量的衬托下,缓缓回到了地面。
是夜,黄道辕与西方不败在密室中争论不休。
“西方窑主,你让龙凡得到了五星传承,这个红尘大道真的就适合他吗?”
西方不败却是微微一笑道:
“之前的时候,我一直都在犹豫,但后来我想通了,让龙凡接受红尘大道,乃是精妙之举。”
“为什么?”
“这小子从不辟谷,看样子也没有褪去凡胎的打算,更加上他磕药啃灵石的率性而为,我以为这小子就此废了。
但事实证明我错了,他不避五谷,也不像我们这样冥想,更是胡乱修炼一通,却让他走到了所有同龄人的前方,你觉得这是偶然吗?”
黄道辕没有立刻接话,只是仔细回味着西方不败这句话的意思,直到过了许久,才说道:
“你是说道非道,非常道,龙凡得到红尘大道是一种机缘,两者的结合是有原因的?”
“聪明!哈哈哈……”
回答他的是一连串的笑声和一副正在消散而去的背影。
角峰窑,龙凡窑洞。
龙凡接受红尘大道,但对于它的要义和领悟仅仅是刚刚开始。
关闭谢客,连续吊颈七日加上骚思。
“暂时只能领悟这么多了,来日方长啊!”
龙凡解除了吊颈状态,几步来到了崖壁处,俯瞰这一方世界,胸臆顿时轻松了许多。
“嗯,是时候再去白日门了,想必师尊也不会反对……”
正想着如何去辞行,就听身后传来了声音。
“说说吧,红尘大道你领悟了什么,说说看!”
不愧是师尊,他的出现龙凡完全没有察觉到。
“大道无边,也许是因为太年轻了,阅历太少,我对大道的领悟很零碎,甚至是若有若无。”
龙凡还是有些不敢开口,他怕师尊会批评自己的肤浅。
“你不要有任何顾忌,道修的过程就是这样的,不都是从知未知,见未知走过来的么,大胆说出来吧!”
龙凡见一向貌似顽皮的师尊露出鼓励的目光,让他倍感亲切,没有一丝隔阂。
“红尘大道既是道修的思想启迪,也是一种道术,只是目前我无法抓住它!”
听到这里,西方不败颔首表示赞同,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它包括七情六欲之术、三灾八难之术、礼尚往来之术、捧杀之术……最后最难的是生死轮回之术!”
随着龙凡的侃侃而谈,西方不败的眼神越来越亮,连连点头。
他没想到,短短几天时间,徒弟对于红尘大道有了这么深厚的理解。
“关于生死轮回之术,对于你这个年龄实在是太深奥了,我大胆推测此术的关键应该是‘看破生死却要尊重生死’,具体如何化腐朽为神奇我也无能为力,因为这是你的道!”
“看破生死却要尊重生死!”
尊重生命很容易理解,但如果说尊重死亡,无论谁都难于达到这个境界。
“生命的终结是死亡,尊重它……”
太过缥缈,龙凡究竟无法抓住,只好作罢。
“师尊,我会谨记您的教诲!”
“嗯,好啦!我知道你想再次出去为大师兄寻找解药,外面的世界险恶,宗门无法为你做更多的事,况且你现在的身份不同往日,事事都要想到宗门的未来!”
“是,师尊,我会注意自身安全的,这点请您放心!”
龙凡自然知道师尊担心什么,自己身为宗门的传承弟子,其安全已不是单纯的个人事,而是关系到宗门的未来和声誉。
“接住!”
西方不败随手抛出一枚玉简。
一俟感应,龙凡当即知道了内容。
“《万象易容术》!”
龙凡有些不明白,师尊将这个小功法给自己是什么意思。
“你以后在江湖闯荡的时间估计会很多,有的时候需要换换容貌,这个小功法是我在域外古战场偶尔得到的,效果不错,只要不是元婴境以上的高手,就很难被发现!”
龙凡很感动,这样的小事还让师尊亲自操心,有些不好意思。
现学现用,西方不败就地指导。
仅仅用了半个小时,龙凡就将《万象易容术》学会,而且使出来有模有样。
“记住,这个世界正面临着千年不遇的大变局,你要尽快回来!”
说完这话,眨眼间,已是不见了西方不败的身影。
“是!”
向着背影吐出这个字,龙凡立刻就想起了彩虹桥和界壁,还有罗依依等人。
“看来师尊早已知道陆洋界的事了,也许天下各大宗门的高层都在着手解决这个问题,自己就别操心这么大的事了,眼前最紧要的是为大师兄寻找解药。”
想到这里,龙凡已然有了自己的打算。
“变!”
转眼间,龙凡的身材发生了变化。
一位中等身材,相貌平平的青年武修就此诞生了。
这个世界的时装能够随着武修的身材变化而自动适应,因此衣饰并不需要重新购置。
“龙凡——龙小凡,就取这个名字吧!”
变幻了模样,又给自己取了新名字,可以出发了。
从储物戒指中拘出一叠千里传送符,也就是夏厚墩送的,正好剩下一个返转的用量。
给传送符注入灵气,随即一道闪光。
龙凡平地消失,隐空而去。
符与符之间的接力,恰好用完这些千里传送符,龙凡已经站在了白日门的城外驿道上。
“站住!”
龙凡正要举步进城,就被城卫拦下,他手里还拿着两张画像。
对着龙凡一番打量,与画像中的人物进行比对。
一瞅之下,龙凡当即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一张是大头人,另一张就是龙凡的画像,看来千药堂的孙二还是不打算放过龙凡。
城卫打量一番,这人实在与画像中的两个家伙没有可比之处,不然的话,至少可以敲诈一些金币吧。
一挥手,城卫不情愿的让龙凡进了城。
看来,千药店与诺玛勇都有可能在找自己,不知夏家店现在是什么样子,有没有受到牵连。
反正时候已经不早了,龙凡就在城里随便逛了逛。
到了深夜,龙凡如野猫般的麻利,小心靠近了夏家店。
“咦!感受不到店内有任何生命气息,难道夏叔叔和秀秀都离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