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的步子顿了一下，旁边的工作人员显见的紧张了起来。
但他只是听完这句话就面色淡然的重新向前走去：“没事，走吧。”
工作人员轻舒了口气：“我还以为你会不高兴呢。”
秦默摇摇头，轻笑了一下：“我没拍过杂志，别人质疑很合理。更何况他没有因为我是新人就离开，而是说要看看我们的表现，已经很有契约精神了。”
小姐姐在一旁对他印象好了很多，但秦默还真没把这当什么事。
他很清楚，无论杂志圈还是时尚圈是很看个人地位和表现力的，甚至于这两个圈子的鄙视链比娱乐圈严重多了。
很多人可能觉得时尚圈因为涉及到红蓝血品牌所以更高贵些，其实不止。
杂志尤其是一线杂志很多摄影师都是自带背景和品牌的，不乏因为硬照或穿着效果出色获得品牌大使，品牌挚友甚至品牌代言的人。
所以摄影师，尤其是高级摄影师，质疑“模特”简直是太常见的事了，脾气大一些或者没什么契约精神的，还有那种二话不说转身不干了的。
他倒是对丹尼斯印象还算不错，怎么说呢……
丹尼斯提起僵硬的肢体、做作的表情和空洞的眼睛时，语气里面的崩溃实在
是过于真实，让人听了都想笑，很难不好奇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秦默前世有一个一开始互相看不顺眼的摄影师叫查尔斯，在第一次拍秦默之前几乎说出了一样的话。
但那时候秦默还不懂很多弯弯绕绕，当场就不爽的跟他语言冲突了起来。
好在最后他用优秀的表现力让查尔斯闭嘴了，两人还莫名成为了好友。
所以这次听到丹尼斯的发言，他下意识就想起了那位老友。
也不知道自己出事以后，他会不会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参加自己的追悼会。
如果有追悼会的话……
“秦老师，到了，你在这里换装上妆。”
小姐姐的声音唤回了他跑到不知多元的思绪。
可能因为是秋冬季的杂志，在旁边挂着的服装里主要都是秋冬的装扮。
“你这小脸太嫩了，我都有点犹豫该怎么下手了。”
男生的妆容还是以简单为主，一般重点在于稍微加深眉眼的深邃感和脸侧阴影，让五官看起来更立体。
但是秦默长得实在的很少年气，故意把他往成熟了化还会出现跳脱感。
化妆师直接顺从自己的内心，给秦默只做了一些简单的修饰，更加突出了他的阳光感和青春气。
第一套看起来是秋日温暖
系的照片，秦默带着一个黑边镜框，前额的发微微向两边分开。身穿米黄和棕色相间的针织毛衣，下面是一条略显宽松的白色休闲裤。
等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到达影棚时，他看到顾止宇和徐强已经在跟丹尼斯交谈了，看起来丹尼斯的情绪也稳定了很多。
如果他身上是暖色的话，那么顾止宇身上就是冷色，深灰色上衣，内搭一件衬衫，裤子是黑色。
丹尼斯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扫射了一下。
“他看起来比我想象中好很多。”
秦默走过去时刚好听到看到顾止宇用认真的神情对丹尼斯说：
“他很优秀，或许会让你大吃一惊。”
影棚布景是客厅。
电视，沙发，两盆绿植，偏暖的灯光。后面还有一个小吧台和一排高脚凳。
“这一套主要体现温馨的氛围，初步考虑是作为采访内页使用的。你们自然表现就可以。”
在他的指导下，顾止宇和秦默做出了一些互动动作。
但可能是因为动作的指定，画面看起来有点僵硬。
丹尼斯摸了摸下巴：“顾是演员对嘛，如果我仅指定位置你们自己设计动作，或许会更自然一些吗？”
顾止宇下意识偏头看向秦默，得到他肯定的点头后，才回
头答复丹尼斯。
“可以尝试一下。”
丹尼斯看的有趣：“你很尊重他，你们看起来没有什么地位上的隔阂，这很不错，对我们的拍摄是有利的。”
没了指定动作的要求，两人明显放松了很多，动作也自然了起来。
顾止宇站在吧台后，搅拌着杯里的东西。秦默则坐在高脚凳上微侧着身子，“兴致勃勃”的表情，看起来像是在对自己的哥哥讲述今天有趣的东西。
顾止宇端着咖啡杯坐在沙发上，秦默盘腿坐在地板，手拿游戏机，电视播放着游戏画面。
两个人一起站在吧台后看一本“鸡尾酒速成指南”。
秦默坐在沙发上回头看顾止宇，顾止宇则站在沙发后手撑着沙发。
两人的配合很默契，丹尼斯的相机也没停。
“秦比我想象中好了太多，你的镜头感真棒啊。原来你们自己发挥以后，会出现这样的化学反应，你们很合适。”
虽然知道他说的是拍照方面，但“合适”这个词让秦默有点害羞，不自觉的偷偷瞟向顾止宇。
恰好顾止宇也偏过头看他，丹尼斯下意识按了快门。
“这张真不错，我喜欢你们这种下意识的眼神交汇，这看起来很有感情。”
于是丹尼斯像打开了新
世界的大门，开始提一些特殊的要求了。
“秦，你可以去开吧台后的柜子吗？顾，你站在他身后，摆出一种要帮他拿的感觉。”
“顾，去摸他的头~哦~秦像只乖巧的小狗狗，难道你不想宠爱的摸摸他的头吗？”
“站在吧台两边，对，凑近他，不要怕，大胆一点，又不会让你们接吻。”
“顾拿着文件，秦，你搭着他的肩凑过去，对，好奇一点！”
秦默总觉得，兄弟杂志的风格不应该是这样的……
真的需要两个人靠的这么近吗？
但顾止宇没有提出异议，以至于他觉得是否自己太过于保守了。
殊不知顾止宇完全沉醉于这种合情合理的靠近。
他之前没见过秦默带眼镜，带上黑框眼镜的秦默，那种艳丽被压了下去，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亲近居家。
确定心意了怎么可能会抗拒跟好感的人靠近呢？
丹尼斯完全拍上瘾了，光这一套就拍了四十多分钟。
直到工作人员来提醒他差不多了。
他终于意犹未尽的放下相机，同意顾止宇和秦默换下一套衣服。
秦默先行离开，走出摄影棚之前，他隐约听到丹尼斯在发出疑问。
“顾，他是你的小男朋友吗？你的眼神完全粘在了他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