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张侬和赵穗穗面面相觑。
他们一直都沉浸在这些女子回家的喜悦中,早就忘记了还有这么一码事。
先不说这些女子到底有没有被那些禽兽糟蹋,单说她们离家这么长时间,一定会遭人非议,更别说,这些女子都是被当作传宗接代的工具才被买回去的,肯定是受到了创伤。
这样一来,既便是性命无虞,对她们的名声也是不好的。
倘若是一家两家,还能够让人搬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这样一来也就没知晓之前的那些事情了,偏偏是大半个县城的人。
“这件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只是波及的人太多,还得让我们想想法子才行。”赵穗穗想秃了头,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法子来解决。
倘若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大可就此不结婚了,自己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
偏偏,现在还是封建社会。
女子的婚事是比天塌了还要大的灾祸。
孟大哥察觉到了这气氛的凝重,连忙扯开了话题:“张侬,穗穗,我自从来到松兰县就是一直在吃老本,虽然奶黄包帮我有了些进项,但并不够让我们两个维持生活的,我想了想,
我是不适合开饭馆的,不如你们帮我找个人把这个铺子给盘出去,我也就能安心的出去狩猎,贴补家用。”
张侬和赵穗穗再次对视了一眼。
孟大哥还以为这两个人是嫌麻烦,连忙继续开口:“你们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们白干,要是成了,我给你们分成。”
他这样的的话让赵穗穗撇了撇嘴。
“孟大哥,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我本就想着能够找一个地方开店呢,你就主动送上来了,我谢你还来不及呢。”她连忙解释。
这个馄饨摊子虽然只用了外头的一点,但是里头却是个两层小楼,地方大,地理位置也好,是个能用的好地方。
既然有这么个送上门来的好地方,赵穗穗自然也就不再客气了:“孟大哥,咱俩谈谈租金吧。”
“咱们这关系,我哪里还能要你们的钱呢,你只管用,回头忙不过来,还能叫你嫂子给你打下手。”孟大哥连忙摆摆手。
只是赵穗穗不是那种贪小便宜的人,自然也不会白要他的店面。
既然对方并不准备主动说租金,那赵穗穗就在心里细细思量了一圈。
如今她是跟着张侬到这里来的,难
保能够在松兰县待多长时间,与其买下来无人用,还不如就先尝试一年看看。
她掏出了三十两银子:“孟大哥,我不清楚这里的价位,不过盘算着三十两银子也够租一年的了,你可千万要收下,不然我就另找别的地方。”
孟大哥一听这话,这就知道不可能让她轻而易举的改变主意,正好他们现在也是用钱的时候,连忙就答应了下来。
说起来,这段日子松兰县虽然看起来风平浪静的,没有什么大问题,可苏容月却仍然被关在县衙里头,甚至比以前的情况还要严重。
先前,她还能够出门,现在干脆连自己的房门都出不去了。
事到如今,她才意识到自己是被赵穗穗给骗了的。
“秦海一,你赶紧让他们放我出去,要是等他们抓到黄恪,一定会给我定罪的,到时候你也别想逃!”她恶狠狠的威胁道。
秦海一扭了扭自己的手腕,并没有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
现在黄家已经倒台了,县丞自然也要跟着滚蛋,张侬在松兰县又没有心腹,倘若他能够在这个时候跟张侬站在一条线上,自然是能够往上升一升的。
他冷笑一声:
“我为何不能逃?”
“苏容月,你是不是忘了,我从来都没有搀和到这件事情里头,你也没有证据来诬陷我,反倒能够帮我在县令面前得脸,你说我怎么可能会放你出来呢?”
他这话正好落在了刚刚回来的赵穗穗的耳朵里。
她虽然愤怒苏容月做出那样的事情,但也知道她是为生活所迫,且这件事情的幕后真凶黄恪还没有落网,她还是需要苏容月帮忙的。
她站定在两人面前:“将人带上公堂。”
这是自柳家姑娘的事情以后第二次上公堂。
因着老县令的名声,张侬并没有将这次的案件公开,反而是私下审理。
“县令大人,这个女人想要逃跑,被我给抓回来了。”秦海一一脸谄媚的上前来。
张侬淡淡的撇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
他明白,先前自己和黄家的势力悬殊,所有人都觉得自己不是黄恪的对手,自然不会为了自己卖命,现在黄家倒台,自己成了最大的赢家,他们自然也就开始巴结。
只是张侬素来不喜欢这样的墙头草。
他将目光仍然落在苏容月的身上,淡淡开口:“苏容月,你虽然罪大恶极,但细论
起来也不过是个帮凶,倘若你愿意帮我们将黄恪捉拿归案,我自然也会对你从轻发落,你意下如何?”
苏容月看看张侬,再看看坐在下面的赵穗穗。
“你们夫妇可真是只会用一个伎俩,难不成你们当真以为我是个傻子,还会上第二回当吧。”她冷哼一声。
她心里头清楚,自己如今唯一的用处便是引出黄恪,将他捉拿归案,要是他被抓了,自己还不知道会落得个什么下场,莫不如现在就谈好了条件。
赵穗穗一下子就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开口问道:“那你想如何?”
“将功补过之后,你们想如何处置我?”她当然想着能够无罪释放,但是就算张侬和赵穗穗能够答应,松兰县的这些百姓也是不可能答应的。
张侬踌躇了片刻:“他必然是要被砍头的,至于你,重则流放,轻则打板子关押,等关上七八年,你便可以换个地方生活,只要你肯改过自新,便没有人会知道你的那些过往,你也能够好好过日子。”
苏容月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
七八年!?
她最好的年华全都蹉跎在这里了,即便是出去了,也不过是个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