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爹要我和长远。”
云真上去握住王氏的手,那双手凉的厉害,云真给她搓了搓掌心,她才算是长长喘息一口气。
“你们的爹……呵呵……”
王氏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毫无温度的冷笑。
“他要和你长远?”
“是呢,我能赚钱,长远是男丁。爹这账本算的很明白。”
云真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王氏:“娘,你现在还为这样的男人伤心难过,就太不明智了。”
欢喜一直默默的流泪,乔又多和玲妹儿牵着小长远的手,有些懵懂的望着王氏和两个姐姐。
“爹……”
欢喜心中是最难受的。
她对娘的感情自然不必说,对乔大成,她也是姊妹几个中记忆最多,感情最深的。
可是面对爹拿来的文书,欢喜的心碎的和饺子馅儿似的。
“爹,你咋能这么做人呢!你要长远,要云真……让娘怎么活下去!我都这么大了,早晚要嫁人得到,又多和玲妹儿还小,娘……娘带着她们住哪里?怎么生活?你想过没有!”
“你懂什么!”
乔大成早已经被乔老九的思想彻底的统治了。
他那个脑袋,完全是个摆设。
长在脖子上也不过是为了显得高一点罢了。
“你娘指不定存了多少私房钱!欢喜你记住了,你若是嫁人,也要和她多要点嫁妆……”乔大成又蹲在地上,别过头不看往日的妻子和女儿。
院子
里异常安静。
所有人都在等着王氏的做出最后的决定。
二婶和乔老太太时不时的交换个眼色,那默契的程度简直让人惋惜她们两个相见恨晚。
王氏死死的捏着自己的拳头,指甲都快要镶嵌进掌心的肉里。
她是生气的,愤怒的……
“乔大成,我不会把孩子给你,一个都不给!”
“那就再加五百两银子!”
乔老九狠狠的开了口:“要是不给银子,就把云真和长远给俺们家……你带着欢喜和又多走人!”
云真多会赚银子,往后可不止赚五百两。
他要不是想要现银,五百两还不甘心呢。
众人一片哗然,乔青山和赵氏更是对乔家人这番言辞痛恨到了骨头里。
乔青山走到云真身边,低声说:“你娘老实,做不了主,这事儿还得你和他们那边谈!”
谈!
谈个屁!
乔云真眼中已然是和年龄不服的冰冷霸气。
“一文银子都没有,爹,必须净身出户!”
一道稚嫩却坚毅的声音陡然响起,云真走到王氏的面前,和她对视一眼,王氏眼泪在眼中打转……
“娘,这个家是我当家不?”
“是!”
王氏点头。
“那好,这件事我说了算,我现在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能代表我娘,代表我们这个家。”
乔云真转身看向乔家人,脸上尽是鄙夷之色。
“方才,我的话你们听清楚了没有?我
爹和我娘和离,我们这边一文银子也不会往外掏。当初分家的时候,全村人都知道,我们娘几个就分到这那不能住人的老宅子和屋后的两亩薄田。
咱们村的良田都是按人头分的,这样对待我们,已经算是过分至极。”
云真说完,又转身看向乔青山和赵氏以及看热闹的众人。
“大伙都是见证,相信人心只有公道。”
乔青山率先点头,赵氏也不顾得罪人了,开口说道:“云真说的没错,当初分家的时候,她娘差点死了,她爷爷奶奶做的已经够过分了。这一点,旁人不能作证,我们家就能给作证!”、
“我家也能!”
胖婶气呼呼的说道。
秀梅点头:“这样的爷爷奶奶天下难找,不曾想还有这样一个爹!”
乔大成被大伙说的脸色通红,不由看向乔老九。
“别听她们胡说八道!这些人……都是云真养的狗!”
“你骂谁是狗!”胖婶火了,秀梅好歹给她拉住。
“这账慢慢算,人家云真家的事儿还没处理完呢,你别添乱。”
胖婶这才好歹忍住了怒气。
云真顿了顿,又说道:“我爹无端的消失了三年,这三年,我们娘几个的死活他们那边根本不管,至于给我们找了多少麻烦,大伙也心中也有数。我不愿意翻旧账,像他们差点害死又多,故意在后河边挖坑的事儿就不提了。
还有,爷爷上次发
病,我出四两银子的事儿,我也不详细说了。”
她这话一出,乔大成整个人都惊呆了。
这些事儿若不是云真提了一嘴,他根本就不晓得。
“爹,娘……云真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病了,是云真出钱……你们还差点害死又多?那可是你们的亲孙女啊!”
乔大成不敢置信的看着最信任的爹和娘,那眼神让乔老九心中一阵烦乱,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她说什么你信什么!爹和娘都白养你了!”
乔大成被打的发懵,乔老太太拉过他,压低声音道:“这么多人在呢,你问你爹做什么?回去后娘和你说……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和离的事儿办了!现在不离也不行了,你不多要点家产,多要点银子,往后还想不想娶媳妇了!”
娶!
媳妇必须娶媳!
乔大成可受不住光棍的苦。
“我说这些,不是要翻旧账,爹知不知道这些,也和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们姊妹几个也不指望这个爹了。毕竟这个家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四合院还有我们现在的产业,都是我和欢喜一点一点干出来的。都是分家之后挣来的。所有的一切,都和他这个“爹”没有一点关系!”
“放屁!”
乔老九眼看着大伙都在点头,他真担心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乔青山,你要是敢让俺儿子净身出户,俺乔老九……绝不饶了你。俺就去
县衙……写状子,搞死你这个没本事的里正!”
他知道,乔青山对自己里正的身份最在乎了。
因为村里人家和离的这点子事情,若真的闹去县衙,乔青山脸上自然是无光的。
所以,乔老九抓住了他的弱点,像是抓住了自己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可他万万没想到,乔青山此时已经被他们那边气懵了。
“老九啊老九,你这辈子算是白活了!你这儿子活着也不给家里捎个信儿,三年才回来,你咋还好意思提出这么多过分的要求!
你觉得我这个里正不够格儿,你就去县衙!你让县衙老爷给你断!你让县衙老爷把我这里正罢免了!”
真当他这个里正没脾气是不是?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乔青山真的管不了那么多了,脑袋热的要命,胸口也像燃烧了一团火。
接连喝了好几碗云真家的凉茶都压不下去。
“乔青山!你……你……你……哎呦!真是欺负死人了!俺儿子这是啥命啊!呜呜呜呜……她们这家大业大,就让俺儿子沾不上光啊!”
乔老太太拍着大腿哭喊起来,大伙去拽,她索性坐在地上,踹起一层灰土来。
“呜呜呜呜……真是造孽啊!造孽!乔云真,你这闺女心眼子坏透了!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她还敢说这样的话!
云真当真要笑死了!
老天自然有眼,乔家人,你们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