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霭沉沉。
今日的收获比昨天重了许多。
乔云真和乔欢喜一路歇了好几次，把吃奶的劲儿都使了出来，好歹把这两只野鹿和三只兔子拖到了家门口。
“日后得想个法子，不能总这样生拖……”
乔云真瘫坐在冰凉的院子里，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乔欢喜也连连点头，今日又是惊吓又是意外，已经让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娘，我们回来了！”
……
屋里，王氏正和两个村妇说话，一人是赵氏，还有一个女的比赵氏年纪小一些，皮肤黝黑，胖乎乎的，一张大圆脸好似刚出锅的饼子。
“里正奶奶。”
乔云真和乔欢喜礼貌的喊了一声，赵氏笑着说：“我过来告诉你们一声，明日我妹妹家的驴车正好去镇上，咱们也顺个便。只是她们走的早，天一亮就出发，你们两个能起的来不？”
“能！
”
乔云真立刻点头，她正瞅要卖的东西有点多呢！
这个大圆脸的女人便是赵氏的妹妹，王氏赶紧让两个女儿喊这女的奶奶，胖女人声音脆生的和铜铃儿似的：“可别叫我奶奶，给我叫老了。旁的孩子都叫我胖婶，你们也跟着这样叫。”
“谢谢胖婶！”
乔云真机灵的赶紧道谢，赵氏瞧她和乔欢喜满头大汗，心疼的问：“今天空跑了？”
收下这两个孩子的谢礼后，她心中只觉得不舒服。
昨日她们运气好才弄了几只獾子，还送给自己一只最大的，她若不要，孩子伤心，这要了，自己又舍不得。
于是把前些天被黄猫咬死的一只老母鸡特意送过来，说是给王氏补一补身子。
这鸡在外面的土缸里冻的硬邦邦的，得缓个一两天才能吃。
乔云真挨着赵氏坐下，搓着被冻的通红的小手，捂着嘴，暖
和了一下……
“今天弄到的多一些。”
“今天又弄到獾子了？”
赵氏一脸惊讶，她妹妹胖婶脸上也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哎呦，你们两个可厉害了。我男人这几日上山都是空跑，三四个陷阱里面啥也没有，我还说他不务正业，这冬日狩猎最难，不如在家劈材……”
胖婶的男人是村里有名的猎户，就好弄个野兔野鸡什么的，有时候运气好还能逮住只半大的野猪。
“我们今天弄到两只野鹿还有好几只兔子……”
乔欢喜一开心，脱口而出：“我妹妹能……”
“是我捡到的。”
乔云真下意识的轻轻用胳膊怼了乔欢喜一下，抢着说道。乔欢喜意识到了什么，看向乔云真。
“你不是能……”
“就是运气好而已。”
乔云真脸上一沉，乔欢喜闭上了嘴巴。
赵氏和胖婶自然没注意到乔云
真的异常，她们急着起身，要去院子里看看这俩丫头说的是不是真的。
“哎哟！真的是野鹿！我的天啊——这脖子好像是被什么咬断的！”
胖婶毕竟是嫁给了猎户，懂得多一些。
只见她蹲在地上，抬起那鹿脖子看了半天，又惊又怕的说道：“可不得了的！可不得了的！”
“怎了？”
赵氏不解的急忙问道。
胖婶又拎起一只兔子，抽出它被咬断的气管，用兔毛擦了一下手指沾上的血迹……
“瞧着没？这分明是被别的东西咬断的。我男人说了，这后山有雪豹！雪豹猎到好东西都会藏起来留着过冬，你们八成是把它的东西捡回来了。”胖婶忧心忡忡的样子让赵氏和扶着墙边才能站的久一点的王氏跟着紧张起来。
“那会咋样？你快说啊！”
王氏心悬着，堵的嗓子眼儿快喘不上来气儿了。
胖婶有些为难，怕吓瘫了王氏……
“这……这……”
“你就说嘛！”
赵氏急了：“你说出来，她们好歹明白的多一些。”
胖婶这才说出原委。
原来十年前，他和他男人刚成家的时候，他男人有一次去山上狩猎，用捕兽夹夹断了一只小狼崽的腰，拿回家后，那小东西就死掉了。狼肉不好吃，他丈夫把皮拔了，肉仍在门口的小河里。
后来，那狼崽的娘便嗅着气味找来了。
当时足足有一个月，每个晚上都围着他家屋子转悠，发出撕心裂肺的渗人嚎叫！
“不瞒你们说，那一个月，我连个茅房都不敢去喽，晚上尿桶子就放在头顶上，我男人的匕首都放在枕头底下——这还不成，有一天，那母狼一爪子就把窗户纸拍的稀碎！”
胖婶现在说起这件事，还是心惊肉跳的，大脸蛋子上的肉一抖一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