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主教是白潋年幼时期熟悉的人,对于大主教,白潋并没有表现的很疏离。
而大主教也对白潋表现出了极大的善意。
当看到白潋脖颈上那残留的痕迹时,他也并没有用异样或者嫌恶的目光看过白潋,只是沉默着把一瓶药水递给白潋,而后道:“这药水可以消除掉身上的痕迹,虽然我不能为圣子殿下做些别的什么,但一些小事还是可以的。”
“谢谢。”白潋对着大主教柔和一笑,漂亮的眸子里清澈见底。
大抵是一直被关在高塔中,并没有沾染过世俗中的肮脏算计,所以眼前的圣子才能拥有这般澄澈的双眸吧。
大主教可有可无地想,随即露出一笑道:“殿下客气了,还请好好休息。之后会有很多事情需要您处理,休息好很重要。”
“我知道了。”白潋点了点头。
大主教随即离开。
而教皇也并没有把白潋一直扣留在自己的寝宫,此刻的白潋已经搬到了另外一间寝殿。
寝殿的位置和奢华程度也都很符合一个圣子的身份。
但实际上寝殿的规格都是按照教皇寝殿的规格布置的。
可见教皇对白潋的宠爱。
白潋对此毫无感觉,甚至是厌恶。
这宠爱不过是给教皇卑劣的强取豪夺披上了一层遮羞布而已。
白潋不屑一顾。
但白潋一觉睡醒后却是再次出现在了教皇的寝宫中,白潋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掌劈塌了身下的大床。
这件事他早就想干了,之前因为身上的魔力被教皇封印无法干的事情,如今还真是正正好合适。
如今白潋重新继承了圣子的身份,教皇自然也没有再束缚白潋身上的魔力。
床被强横的魔力给震塌后,白潋就起身离开了那塌陷的大床。
白潋手中的魔力并未散去,寝殿里的东西紧跟着尽数粉碎。
而不知何时,教皇出现在寝殿里,他看着满殿的狼藉,叹息一声,道:“消气了吗?”
白潋看向教皇,冷冷一笑,道:“惺惺作态,怎么,又想上我了?把我弄来?”
教皇神情淡漠看着白潋,道:“不会碰你。”
白潋依旧冷笑着,一脸嘲讽。
而教皇紧跟着又道:“你的身体还没好。”
白潋:“……”
所以他妈的,这狗东西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说不碰他的,现在就是连装都懒得装了吗?!
最后,白潋还是没忍住对教皇动了手。
强大的光明魔法从手指间倾泻而出,白潋毫不留情地朝着教皇攻击了过去。
而教皇也只是抬手降下一个防御魔法。
两个魔法法阵相互碰撞,最后魔力互相抵消。
白潋被溃散的魔力冲击着退后了几步,但紧跟着,教皇就抱住了白潋,缓缓道:“别闹了,你杀不了我。但我永远给你杀我的机会,现在,乖乖的,好不好?”
白潋抿唇没有说话,只是推开了教皇,冷冷道:“你把我带过来想做什么?”
教皇没说话,他先用修复魔法把寝殿里的一切恢复原样后,才道:“过两天,需要你和大主教前往迷雾森林驱魔,那边的城镇在十年前被摧毁,如今是魔物的聚集地,你会遇到意想不到的危险,但这件事只能你去做,你身上的血脉是他们的克星。
但我需要给你的身上施加一层咒印,保证你的安全。”
白潋蹙眉,这一刻他再次清晰地意识到了自己血脉的特殊性。
最开始是教皇要把身上的血换到自己身上去剔除自己身上残留的血族血脉,如今又说他的血脉是恶魔的克星。
那他到底是谁,他的身世又是怎么样的呢。
似乎这些真相他只能从教皇身上得到了解。
毕竟,他是被教皇养大的,甚至是……从有意识起,他就是被教皇掌控在手中的。
除了他自己,没人比教皇更了解他了。
遂白潋问道:“我到底是谁?又是什么身份?”
教皇本也没打算隐瞒白潋关于他的一切,所有的计划正在一步步进行。
已经到了该告诉白潋真相的时候。
教皇道:“你是救世主,而这个世界正在面临崩溃,只有你能拯救。你的血脉,就是明证,一切的魔物都会被你血生成的咒术所杀死,但同样的,他们也都想吞噬掉你的灵魂,或者让你堕落,如此,这个世界就会随之崩溃。神早已陨落,但那地狱深处的魔神却没有,如今神的力量正在消散,等世间彻底失去光明力量的庇护,魔神就会重临世间,世间也会变为烈狱。”
白潋闻言内心并没有多大感触,他又问道:“那我为什么又会是救世主,我的父母,你不是杀了吗?既然我是救世主,那我的父母应该不是普通人吧。”
教皇看向白潋,缓缓道:“实际上你并没有父母。”
白潋:“??”
在白潋疑惑的目光下,教皇继续道:“我
说杀了你的父母,实际上并不贴切,我杀的是把你从教廷偷走的两个人,他们是魔族的奸细,想要把你偷走带回魔族,所以我杀了他们,他们养了你一段时间,也算是你的衣食父母。”
白潋:“……”
这他妈是什么混蛋逻辑,把人贩子比作父母,教皇这是嫌弃给自己仇恨拉的不太够?!
神经病!
教皇看着白潋一副见鬼的模样看着自己,神情淡漠,继续道:“而你,是从神的手中诞生的,还记得大教堂里的光明神雕像吗?他的手里本来捧着的是代表光明的火种,而你就诞生在光明神的手掌中,而那代表着光明的火种消失了,如今光明神的手掌中空无一物。你就是‘光明火种’,也是这个世界的救世主。或许你还有疑惑,但我曾经得到过神谕,神谕说神会诞下一个孩子,拯救这个濒临崩溃的世界……”
教皇是离神最近的人,是唯一能得到神谕的人,但他却不是救世主。
教皇当时就在想,这大概是因为他的血脉并不纯粹,他体内有一半的血族血脉。
但他想要掌控这个,摧毁这个濒临崩溃的世界再重启。
所以他当时就想出了把‘救世主’身上的神明血脉转换到自己身上,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但他最后竟不可抑制地对他的小圣子,这个世界的救世主生出了欲望,甚至是……疼惜和怜爱。
教皇知道自己是没办法再杀了他的小圣子达到目的了。
但是,掌控他的小圣子同样能够达到他的目的。
教皇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让自己为难的人,他想要掠夺白潋身为救世主的血脉,他就会无视所谓的神谕想要杀了他,代替他。
但当他想要白潋人的时候,他也会无视自己最初的目的去强占他,掠夺他,尽管他的小圣子不可控,也可能会在日后强大到他没办法压制的时候杀了他,但那又如何,他做的所有事情,早就无视了任何的法则,自然也无惧生死。
而白潋在教皇危险的目光中沉默不语。
脑子里之前那些无法理解的事情如今变得清晰起来。
教皇想要他的血,是为了掠夺他救世主的能力。
这一点就算教皇没有说出来,白潋此刻也明白了过来。
至于他是救世主这件事,白潋却并没有很在意,他在意的是那些他遗忘的记忆,若他是神创造出来的,那他那些失去的记
忆又是怎么回事。
白潋很确认,他是有过去的。
因为他清晰地知道自己叫白潋。
或许,那所谓的光明神能够给他真相。
但现在教皇说神已经陨落了,那么,他的过去就相当于也跟着消失地一干二净了。
除非……他有朝一日能自己想起来。
教皇看白潋眉头微蹙,垂眸不语的模样,只以为他是无法接受自己的身份,或是……害怕。
所以教皇把白潋拥入怀中,安抚他道:“没事的,有我。”
白潋收敛思绪,一把推开教皇,面无表情道:“别人说这话虽然会假,但起码没从你嘴里说出来这么讽刺。”
占有禁锢他的罪魁祸首不就是他自己吗?
他怎么能说出这么恬不知耻的话。
教皇自知理亏,也不反驳,只道:“我先为你施加咒印,若是遇到危险,咒印也能保护你。”
这次白潋没有拒绝,乖乖走向了教皇,但他又问道:“你跟着我一起去,不更能保护好我吗?还是说,迷雾森林有什么你忌惮的东西,让你不敢踏足那里?”
白潋总是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或许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杀了教皇做准备。
他也不确定教皇会告诉他真相。
但他还是问了。
或许能听到一些他想知道的事情呢。
而教皇自然知道白潋的想法,但他依旧没打算隐瞒白潋。
若说出一些真相能让他的小圣子高兴,何乐而不为呢。
教皇道:“我的体内有一半的血族血脉,迷雾森林里的魔气太过浓郁,会唤醒我体内的血族血脉,这与我使用的光明魔法是相悖的,会让我魔力大减,那大概会是一个灾难。”
白潋神情突然冷了下来,“但你给我喂了很多你的血,你可能会有事,那我呢?”
教皇看着突然戒备起来的白潋,失笑道:“你不会,你是神诞生出来的孩子,我体内的血族血脉在进入你的身体时都会被你净化掉,只留下那部分光明魔力供养你。如今世界上的光明魔力正在消散,而你的身体需要大量光明力量的供养,而我是如今世界上拥有最强光明力量的人,所以我每天用自己的血喂养你。”
实际上并不是教皇把白潋变得离不开自己,而是白潋本质上就离不开教皇。
所以在离开教廷几个月后,白潋才会衰弱下去。
但教皇没有解释。
因为他知道,即便解释了,他的小圣子也
不会对他有好脸色。
那还不如让他心生恨意呢。
爱意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但恨意却是实实在在的。
教皇实际上就是个疯子,他单方面已经决定了他和白潋之间的关系。
白潋对他的恨意让他感觉到真实,那他就要白潋对他的恨意。
而不是原谅……爱意。
白潋闻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这并不能否认教皇曾经想要杀死他,掠夺他神血的事实,也不能抹消掉他曾经对他的强迫和掠夺。
坏人并不是减轻一点罪行就不算是坏人了。
恶就是恶,不分轻重。
白潋最后冷冷道:“不是说要给我施加咒术吗?别愣着了,我累了。”
“好。”教皇应声,也不再多说什么。
他走向白潋,把咒印仔仔细细施加在了白潋的身上,到最后,白潋在教皇磨蹭的动作下竟是直接睡了过去。
教皇眼底闪过不自知的温柔,最后,他抚摸着白潋的脸颊,缓缓道:“你想见该隐吧,这次……我会让他和你一起去迷雾森林,在那里,他也能保护你。这也是我为什么会把他放出来的原因。我的小圣子……我会护着你成为至高无上的神。”
所以……乖乖留在我的身边。
最后一句话教皇没有说出口。
也无需说出口,他不会去乞求任何事情,他只会去用行动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白潋实际上并没有睡着,闻言他的眸子睁开了一下,但他看了教皇一眼后就又重新合上了眸子。
该隐……
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白潋从未忘记过他在自己背上刺下的大片玫瑰。
教皇见白潋一副不愿意搭理他的模样也不恼,轻笑着把他抱起来放到床上,而后也在一旁躺下。
把人拥入怀中,缓缓道:“陪我睡一会吧。”
白潋极其不愿意,但最后也无可奈何,只能重新闭上了眼睛。
只是教皇那灿金色的头发又遭了殃,被白潋拽在手中,弄得杂乱不堪。
教皇并不恼怒,只是任由白潋在他怀里作乱。
自己养大的孩子,自然要宠着。
比起强逼白潋打开身体,实际上这样的相拥而眠更让教皇觉得满足。
但两人不过是同床异梦而已。
白潋从未淡下去杀了教皇的心思。
甚至是,在教皇睡梦中,白潋的手掐住了教皇的脖颈,最后又松开了,起身跑到窗边坐着。
最后又被装睡的教皇给重新捉回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