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潋又把自己弄脏了……”
寂静空旷的豪华卧室里，璀璨灯火透过落地窗落在相拥的两道身影上。
萧寂抱着白潋俯瞰着脚下的整座城市，但实际上他看的却是落地窗上白潋的影子。
只见萧寂伸手抹掉白潋眼尾处不知何时溅上去的鲜血，漫不经心说了一句。
而白潋闻声只是眨了眨眼睛，然后蹭了蹭萧寂干燥温热的掌心。
但萧寂紧跟着就眉头一蹙，咳嗽了起来，紧跟着白潋就嗅到了血腥味。
他扭头看向萧寂，萧寂的唇角一道血痕顺着下颌流下，白潋想也没想就凑过去想要把萧寂唇角的血迹舔掉。
而萧寂捂住了白潋，白潋湿热的舌尖落在了掌心里，让萧寂忍不住呼吸一滞。
萧寂拉开白潋，道：“脏……”
白潋知道这是拒绝他的意思，他垂着眸子略感失落。
萧寂的血液很是香甜，但他却吝啬给他。
而萧寂捏了捏白潋的脸颊，无奈道：“你害我如今这般虚弱，我都还没委屈呢，你倒是先委屈上了。”
白潋听不懂萧寂的话，如今的他记忆一片空白，思维也很单一。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要听萧寂的话。
萧寂说什么就是什么。
所以，白潋面无表情道：“对不起。”
萧寂没说话，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那阴沉的面容上，并没有因为白潋的话而有一丝一毫的愉悦。
萧寂不喜欢这样的白潋。
他以为自己会喜欢，但是，他发现自己一点都不喜欢。
萧寂突然就觉得极其心烦，他突然起身，把白潋撂在一边转身离开。
他没有让白潋跟着，白潋就站在原地。
如今的白潋是萧寂手中的傀儡，他只会在原地等着萧寂回来。
若是萧寂不回来，他也只会一直等待。
但是某一刻，白潋的眸子眨动了一下，极轻的叹息声沉寂在夜色中。
白潋的脑海中，系统的声音激动响起：【呜呜呜！宿主，您终于醒过来了，这个世界的反派真的好可怕，他竟然能控制您的灵魂！就连我
都没办法唤醒您，幸好，您自己清醒了过来。主系统那边建议我们直接脱离位面。】
‘不急，再等等，我们还有一次机会。’白潋声音淡漠。
萧寂以整个山阴市为媒介布下了一个聚灵阵法，但聚的却是煞气。
萧寂操控他杀死的那些人都是穷凶极恶的人，那些人死的凄惨，死后的怨气极重，他们会变成强大的恶灵。
那是萧寂为自己准备的口粮。
萧寂会吞噬掉他们填补自己受损的魂魄，无疑，萧寂是这世间最强大的恶灵，所以他想要修补自己的魂魄就要吞噬大量的恶灵。
而吞噬恶灵的过程极其危险，一招不慎，他就会被那些恶灵所反噬。
那也是最后能杀死萧寂的机会。
而白潋向来不是半途而废的性子，更甚至，萧寂越是强大，他就越是兴奋。
系统想劝白潋不要逞强，但刚开口，他和白潋的联系就再次中断。
白潋也变回了先前无神的模样。
而萧寂彻夜未归。
天光熹微时，萧寂带着满身酒气回来，而白潋就如他离开之前待在原地，蜷缩着身子靠着落地窗睡了过去。
心间一瞬间的酸涩感让萧寂脚步微顿，但之后，他就如常走到了白潋面前，把他抱了起来朝着卧室走去。
心间的不适也被他抛在了脑后。
白潋曾经在那里捅了一刀，所以任何的异样也都是正常的。
白潋最后是被萧寂唤醒的，萧寂拿着衣服像摆弄洋娃娃那样给白潋换好，又为白潋把满头长发扎了起来，打上了好看的蝴蝶结。
萧寂看起来心情不错，他摸着白潋的脸颊，亲昵道：“阿潋不用再出去杀人了，今晚，我来杀。”
白潋靠在萧寂的肩头，蹭着他的肩窝“嗯”了一声。
顺从而依恋。
入夜——
市中心最高的大楼楼顶上，萧寂抱着白潋看着头顶的血月。
而他们的脚下，血红色的繁复阵法发出诡异的红光。
风声呜咽，里面夹杂着恶灵的凄惨叫声，他们作恶多端，死的也足够凄惨，所以
那声音让人极其毛骨悚然。
萧寂伸手捂住了白潋的耳朵，似是怕吓到白潋。
他安抚道：“阿潋别怕。”
而白潋的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如今的白潋就是被萧寂操纵的人偶，他哪里懂得害怕。
萧寂又道：“一会乖乖站到一边，别过来，知道吗？”
白潋乖巧地点了点头。
之后，白潋离开了萧寂身边，站在了阵法外。
而无数的恶灵很快就朝着阵法中的萧寂扑了过来，他们前仆后继朝着萧寂的身体涌了进去。
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厮杀。
萧寂合上了血红的双眸。
白潋的视线一直注视着萧寂，直到大楼周围的楼顶上出现无数的天师。
他们是来杀萧寂的。
而那些恶灵见了活生生的人之后，一部分朝着那些天师扑了过去。
天师的血肉对他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这也是萧寂为什么敢这般明目张胆地在这市中心的楼顶吞噬恶灵的原因。
这里的恶灵是他的食物，也是他手里听话的刀刃。
血月当空，惨叫声四起，血腥味在夜风中浓稠到让人作呕。
而白潋也在无数的呼唤声中清醒了过来。
他看到了白清，顾城，白庭深，姜擎天，还有其他人，他们都在唤他的名字。
最后，他听到了系统的声音：【宿主！快，现在是杀了萧寂的最好时机！】
姜擎天看着白潋看了过来，他知道白潋醒了，手里的东西朝着白潋扔了过来，他中气十足道：“接住！”
那是一把匕首，是能杀了萧寂的东西。
而聪明的恶灵也紧跟着扑了过去，想要抢走那危险的东西。
白潋双眸瞬间变为血红色，他命令道：“拿过来！”
恶灵动作一顿，接住匕首交给了白潋。
萧寂教白潋控制恶灵，如今却帮了白潋来杀死自己。
白潋拿着匕首朝着萧寂靠了过去，萧寂依旧没有睁开眼睛，直到白潋的匕首朝着他的胸口狠狠刺下去的时候，他睁开了眼睛，血红的双眸中是凛冽的杀意。
他伸手掐住了白
潋的脖颈，而白潋的匕首也刺入了萧寂的胸膛。
萧寂这次没有手下留情。
他是真的想掐死白潋。
而白潋那一刀也没有留情，萧寂吐了血，低落在了白潋的脸颊上。
他把白潋死死压在地面上，咬牙切齿，“白潋，就算我死了，你也得给我陪葬！”
白潋却是勾唇一笑，用最后的力气道：“好啊……”
那双眸子里没有因为濒临死亡的恐惧，只有生理性的泪水落下，冰冷刺骨。
萧寂心口疼到无以复加，最后，他拔出胸口的匕首狠狠扔了出去。
枪声响起，特制的子弹从萧寂的后背没入，让那不堪重负的心脏毁坏的更加彻底。
萧寂最后没能杀死白潋，他的身体撑不住了。
而白潋也没有在第一时间就远离萧寂，他只是看着被扔掉的匕首，缓缓道：“你每次生气的时候除了砸东西，还会干什么？”
“你！”
萧寂狠狠盯着白潋，似是要把白潋给生吞活剥，然后，他就从嘴里吐出了这么一个字。
白潋愣了一下，随即轻笑了一声，道：“萧寂，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萧寂明明有很多机会杀了他，但却次次手下留情，明明他要杀他啊。
白潋不相信爱，但他却觉得萧寂是爱他的。
这很奇怪，谁会对想要杀死自己的人产生爱呢。
萧寂沉默了片刻，但很快，萧寂就冷笑了一声，命令道：“白潋，我要你自杀！这是最后的命令。”
一瞬间，白潋双眸变得呆滞。
他和系统的联系再次切断，他的灵魂再次被萧寂所掌控。
而萧寂的魂魄也离开了萧祈的躯壳，一寸寸溃散。
白潋捡起被萧寂丢掉的匕首，让那带血的刀刃对准了自己的喉咙。
“阿潋！不要！”顾城冲了过来。
他打掉了白潋手里的匕首，然后死死抱住了他。
快要消散的萧寂有些遗憾，却并不怨恨。
恶灵和天师……注定就是不死不休的结局。
他不会因为白潋而放弃杀人，包括白潋的至亲之人。
白潋注
定恨他入骨。
也罢……这世界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但他最后还是死死盯着白潋，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执念。
而白潋也抬起了眸子，在和萧寂四目相对后，白潋推开了顾城，然后捡起被打落的匕首狠狠刺入了自己的心口。
“阿潋！”
萧寂的声音慌乱不自知，他朝着白潋扑了过来，却是在触碰到白潋的瞬间彻底消散在了天地间。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宿主生命值为0，即将脱离位面！】
白潋和萧寂一起死了。
明明最后他意识恢复了，但他还是给萧寂陪了葬。
系统不解：【宿主为什么要自杀啊，您可以选择在这个世界好好过活啊。】
白潋只漫不经心道：‘没意思……我被萧寂操控着杀了很多人，这个世界日后也没人会真的接纳我，即便我是被控制的，他们依旧会视我为恶魔，这是人性。更甚至是，他们会杀了我。就像他们对待萧寂那样。’
系统不由打了个寒战，道：【宿主你说的对！幸好跑的快！】
‘嗯。’白潋应了系统一声，道：‘前往下个世界吧。’
【好的，宿主。】
呆笨的系统又觉得哪里不对，就算要自杀，也没必要死在萧寂面前吧，还是捅心脏。
他们明明可以直接脱离位面啊。
无痛死亡。
系统觉得这是自己的过失，他就应该在自家宿主被萧寂再次操控的时候带他脱离位面，这样，他的宿主就不用自杀了。
那么痛……
没人知道，白潋最后的自杀是为了满足萧寂。
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四目相对时，白潋想，他就该那么做。
但萧寂最后却那般慌乱。
他不应该高兴吗？
四目相对那一瞬间，他是想让萧寂解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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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一开始只觉得恶灵和祭品很刺激，但却忘记了这两者对立面的关系，大概是我写的太极端了，导致最后真的一点都甜不起来，依旧是BE的一个位面，没写好，非常抱歉。
鞠躬致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