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能是因为我?”秦舒兰愤懑的拔高了声调,“妈一直想要你找个女朋友,可不是让你带这么个女佣回来!”
“那在外头宣扬我有厌女症的人是不是你?”贺子铭的神色更加冷了几分,“我的身边现在出现了女人,是不是可以打消母亲你的疑虑?”
“妈现在当然知道你没有厌女症。”秦舒兰的语气一时有些讪讪,“只是你也不能光带着这一个女佣在身边啊,海苑别墅这么大,你身边全是一帮男人,如今你住在这里,谁知道这个女佣存了什么心思。”
“儿子,妈是过来人,现在的年轻女孩子哪个不是贪慕钱财的?尤其是像这种出身低微的女佣,儿子你这么优秀,妈可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儿媳妇是一个女佣。”
“妈!”贺子铭不悦的皱了皱眉,“以后我的事情你不用再插手,你回去吧。”
“我,”秦舒兰还想开口再说点什么,可是一对上自家儿子那阴沉的脸,她还是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慢着!”
眼看秦舒兰要走,许念立刻高声喊了一句,“贺夫人刚刚打了我,难道不应该跟我说声对不起吗?”
许念此话一出,大厅中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都落在了许念的身上。
秦舒兰更是一脸难以置信道,“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你该跟我说声对不起。”许念毫不胆怯的说道,并不觉得自己说的有什么不对。
“你竟然让我跟你说对不起?”秦舒兰的鼻子简直都要被气歪了,“你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女佣,你有什么资格让我跟你说对不起!”
就连贺子铭都是一脸探究的看向许念,“你可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许念挺直了胸膛,义正言辞的说道,“人人生而平等,你们雇佣我当女工,你们出了钱,我出了力,我们之间就是平等的关系,并不存在谁比谁高等。”
“我来这里做女工,只想好好赚钱生活,并没有对三爷存有不该有的心思,可贺夫人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猜测,就平白无故打我耳光,她做错了事,就该向我道歉!”
听到许念的话,贺子铭不免有些诧异,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不善言辞的女佣竟然还能说出人人生而平等这样一番话,着实让他有些刮目相看。
“妈。”贺子铭朝着秦舒兰看了一眼。
秦舒兰顿时瞪大了眼睛,“儿子,你不会真的让妈给她道歉吧?”
“妈,今天这件事确实是你有错在先,你应该向许念道歉。”贺子铭沉着脸说道。
“绝不可能!”
秦舒兰毫不迟疑的拒绝,“她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女佣,我可是你妈,是堂堂的贺家夫人,我若是向一个女佣道歉,这要是传出去,你让我的面子往哪里搁!”
“三爷,”见秦舒兰不肯道歉,许念上前一步道,“既然贺夫人不愿意道歉,那我就选择离开,你们不懂得尊重人,那我只好去找一个能尊重人的雇主!”
许念说着就要往外走。
“站住!”贺子铭勾了勾唇,没想到这个丫头的性子还挺倔,“你想走,问过我的同意了吗?”
“我刚刚不是都已经告诉你了吗?”许念有些不满的嘟了嘟嘴。
“你是已经告诉了我,可是我可没说同意你走。”贺子铭坐在沙发上,嘴角勾起一抹邪笑,“你都说了,是我们雇佣你当女工,咱们之间可是签了合同的,你若是不经允许就走,那就是毁约,需要赔违约金。”
“合同?”许念停下了脚步,突然想起自己来到别墅那天,管家安排完工作之后确实是让自己签了一份什么合同,当时她只求能找到一个住处,根本没有细看上面的内容,此刻听贺子铭提起,顿时转头看向他,“那我要赔多少违约金?”
“这个数。”贺子铭伸出两根食指在许念面前晃了晃,“你工资的二十倍。”
“二十倍?”许念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管家告诉过她,她作为女佣,一个月的薪水是八千块钱,二十倍的话那就是十多万。
她上哪里找这么多钱?
“三爷,你骗我的吧?违约金怎么可能有那么多?”许念有些不敢相信。
贺子铭笑了笑,朝着管家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管家便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过来。
许念接过管家递来的文件,这确实就是自己那天签的合同,上面写的内容跟贺子铭说的一样,许念的心顿时凉了大半。
“你就不能看在我帮过你的份上,少一点违约金吗?”许念放软了语气哀求道。
“不能。”贺子铭薄唇轻启,轻飘飘吐出两个字。
许念顿时在心中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都怪自己那天没有仔细看合同,如果自己那天不是被气愤和喜悦冲昏了头脑,肯定就不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情了。
见许念半天没说话,贺子铭问道,“你还想走吗?”
“不走了。”许念摇了摇头,十多万的违约金她哪里能拿得出来,只是她也不想平白无故受委屈,刚刚这个贺夫人的态度,摆明了就是瞧不起她,她若是继续留在这里,指不定日后还会被贺夫人刁难。
“可是,我即便是不走了,那也不代表我就能随意被你们欺辱,我可是有尊严的。”许念抬手指着秦舒兰,“只要夫人愿意向我道歉,我就不计较刚刚夫人打我那一耳光。”
“你听听,儿子,你听听她说的都是什么话?”秦舒兰愤愤道,“你怎么不说你拿针要挟我的事情呢?”
“我,”许念的眼神闪了闪,“那也是因为你说要让人捆我,我才逼不得已拿针要挟你,不过,你若是愿意向我道歉的话,我为刚刚拿针要挟你的事情向你道歉。”
许念说罢,果真十分诚恳的朝着秦舒兰鞠了一个躬,“对不起。”
见到许念这个举动,贺子铭心中又是一惊,没想到这个女人还能屈能伸,自己的母亲刚刚那么对她,她居然还能率先道歉,倒也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