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数额后,三人不可置信的模样逗乐了叶穗。
她还没说赵树那边成就,有色金属外加纯正废铁,这个价格高,利润多,在那人牵线搭桥下,总共差不多有六十几吨。
也是现在,他们属于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没竞争,给的回扣又多,才如此顺利。
刨去给人三分之一的好处费,总共下来也有小三千块的收益。
加上刚刚九百,这就小四千了。
一个星期挣四千,说出去谁不得目瞪口呆。
也是叶穗财运亨通,脑袋瓜儿又聪明,这才有了满满的收获。
一起拼搏,一起奋斗,一起享受着成功的喜悦,这段记忆估计会成为最难以磨灭的回忆吧?
她不墨迹,直接发钱。
发完后想要打道回府,出来这么多天肯定瞒不住爹妈,就是不知道江潮有没有回来。
要是找不到自己,估计又是一堆麻烦事。
示意赵树跟自己一起回去时,他又面露犹豫。
“你也看见了,这个市场前景广阔,收入又高。
咱们不干,肯定还有旁的人干,与其这样,不如让我们把钱挣了。
省城这边机会比咱们市里多点,反正我也摸清路子了,这会回去太可惜。
加上还有几个月才到各个收购站上交时间,我打算带他们几个拼拼,大干一场!”
叶穗理解他的想法。
“那成,那我把卡车留给你,你有事儿就派人通知我,这些钱你留着,放心大胆的干,亏了算我的,赢了,咱们对半分!”
他心里攒着劲儿,自己明白,年轻人有试错机会,她要做的就是放开手。
见他还担心新厂址那边房子,叶穗保证会找一个靠谱的人来盯着。
他还想送她回市里,同样也被叶穗婉拒。
好不容易来一次省城,她还想买点东西带回去。
她票多,买了大白兔奶糖、凉鞋,皮鞋,还有洗脸盆,的确良布,茅台跟几样好烟。
省城比他们那儿繁华无数倍,在一处墙壁上,她甚至看见了有人用漆在墙上画着苏联展览馆的建筑群,惟妙惟肖,很是让人心动。
“你看这个啊,嗨,先前我去首都时见过,就在西郊动物园东边,建成后还举办了‘苏联经济及文化建设成就展览’,听人说,那会是周总理剪彩的。
那座建筑气势恢宏、高入云霄的镀金顶上缀着红星,夜晚闪光的时候,很远就能看见!”
头两年两国关系紧张,好些人被批是苏修,日子过得艰难。
现在缓和些许,但以前闹怕了,没人敢在外面画这些。
就算省城再开放,也不大可能,唯一能解释通的,就是这家是赵树说的,老毛子餐厅。
叶穗纯粹是被画作吸引,但看的时间长了,就被有些人误会了。
以为她想进去,但囊中羞涩,不敢进。
男人一阵科普之后,还邀请她一块吃饭。
叶穗摇头算是拒绝了对方,她抬头继续欣赏这个画,上课的时候,老教授就跟她们说过,刚刚建国时五六年的时候,正是中苏友好年代,曾经红极一时,就是这个展览群。
那建筑不止宏伟,听人说,里面还包括了一台计算机的雏形,这个时代于她而言,就是课本跟资料上的黑白照片。
她从没想过自己会处在这个年代,更没想到,会见证这条巨龙的腾飞。
男人也不觉得无趣儿,正想再攀谈时,叶穗已经推开大门进去了,刚刚还觉得人家没钱,这姑娘转身进去就买了好些大列巴跟甜点。
那钱花的豪迈,哪儿是他能养得起,同伴打趣了他几句,男人不好意思的跑了。
………
傍晚时候,李红英夫妻俩急得在院儿里转圈圈儿。
叶穗那晚说回去休息,他们不疑有他,就让她回去了。
第二天没过来,倒也没什么,但第三天还没来,这就有点不太正常,叶穗那小懒蛋,自己一人绝不想做饭。
肯定要蹭饭的。但两天都没来,当妈的能不紧张?
当晚就去看孩子了,谁知到那后,家里一片漆黑,夫妻俩也是有家里的钥匙,进去一看愣住了。
床铺干干净净,家里锅碗瓢盆也整齐的放在一块儿,连个菜毛都没有,哪儿像是住过的痕迹。
联想到她说要去收破烂的事儿,二人更是着急。
去就去吧,去哪儿了,跟谁去,有多远,总该交代一下吧。
但她都走了,再多说也没用,只能安静在家等待。
这一等就是好几天,就在二人耐性快要告罄时,院门终于被人敲响,想着肯定是叶穗回来了,李红英兴高采烈去开门。
同时心里也在默默下决定,这次一定要好好地说说她,马上要当妈了,咋就这么任性!
一肚子的话,在开门后,见到好些日子不见,但依旧英气方正的脸后,卡了壳。
“妈,我回来了!”
江潮放下拎着的包儿,整理下制服,在外要注意仪表,但大夏天穿着这个确实挺热。
这不看丈母娘呆愣似的站在这儿,隐约有些紧张跟结巴,解扣子的手微微停顿,那道剑眉忽的皱起来。
“她没在家?”
李红英哪儿能说孩子一走七八天儿都没信儿,这不明摆着让江潮担心,外加生气?
但她没什么撒谎经验,又摇头,又点头,见女婿面露怀疑,赶紧说,“她嫌在家没意思,就去琳琅家玩了,估计也快回来了。
你这一走十来天,瘦了不少,快进来,妈给你烙韭菜盒子吃。”
江潮环顾院子一圈后,神色如常的进来。
先进屋儿放下行李袋,又检查了下屋子,翻开她的‘骂人宝典’看了会儿。
平静的面孔下,流动的是危险气息。
叶穗也是在没多久后开车回的家,拍着门,朝院里喊着,“妈妈,你的宝贝女儿回来了,快开开门呀!”
李红英大喜,在围裙上擦着手后。给她开门,满肚子的埋怨在看见女儿面颊后,就被思念跟疼爱取代。
叶穗往院子里张望了下,鬼鬼祟祟的。
显然她也知道冒冒失失出去,有些不对。
撒娇般说了好些好话,又滔滔不绝的说在外几人多委屈,她本意是,我这么可怜,我妈肯定心疼的不行,不会跟我计较消失好几天的事。
谁知说的太高兴,压根没看懂她挤眉弄眼的提醒。
“对了妈,江潮回来了没?”
爹妈这好交代,江潮可不好交代啊。
“这个,亲自问我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