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大哥挖坑，后有老爹扯后腿。
好不容易摆平了这两茬，皇太子又被人给盯上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江湖女子混进皇家猎场，还试图勾引情窦初开的皇太子，要是传到朱琏的耳中，她又得夜不能寐了！
赵楷舍不得她操这份心。
皇城司内，张天一被绑的像个粽子，歪靠在土炕的草堆里。
一身红衣也沾满污渍，全无当初在吴家堡时的神奇劲了。
听到开门声，他缩了缩脖子，警觉地盯着门口，生怕再遭受莫名其妙的毒打。
见来人器宇轩昂，头戴玉龙宝饰，张天一双眼冒光，像个大蚕蛹一样下了地，跪了下来。
急吼吼道：“大宋皇帝，叩见吾皇万万岁！草民有本事，真本事，我愿意为大宋效力，不求回报！”
“龙虎山张天一？”
赵楷一撩袍角，在宽椅中坐了下来，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师从何人？”
张天一不自然地抽了抽嘴角，眼神飘忽道：“先前拜在张天师门下，后来……”
赵楷对龙虎山向来感兴趣。
三年前，太上皇赵佶在还想请龙虎山正一天师清辉派大宗师进宫传道，赵楷得知后，立刻差人把送信的拦了回来。
历史上的1127年，天师张继先眼见大宋政治混乱，祸乱横行，曾算到大宋将遭受外敌践踏，他自己也死在了开封。
赵楷心想，如果他人不在开封，或许能逃过一劫。
果然在去年听闻“虚靖先生”出关设坛，赵楷狠狠地松了一口气。
此时见到他的孽徒，竟有一丝惋惜。
张天一见赵楷神色凝重，以为他在等自己坦白，于是丧眉搭眼道：“后来，草民犯了规矩，就被赶下山了！”
“就赶下山？”赵楷瞧他全身上下哪里都不像正一派的作风，眉头紧皱望着他。
“逐……逐出师门。”张天一说完，似乎松了一口气。
赵楷想起史书中对天师张继先的记载，于是道：“你先前住在龙虎山，那见过龙和虎吗？”
张天一脸上闪过一些狡黠。
这题，我会啊！
他跪的笔直，一本正经道：“草民住在山里，经常看到老虎，但龙是什么样子，草民今日才得见！”
这是赵佶多年前在第一次见到张继先时，问的一个带有陷阱的问题。
龙代表天子，山里都能看到龙，属实冒犯天颜。
可如果说没有见过，那龙虎山几千年来的名气，又让人觉得内中虚假，不过是搞噱头。
张继先这个略带吹捧的回答，可以说是机智无比。
张天一暗暗得意。
赵楷道：“不错！看来你先前也是备受张天师教诲的。这桩他与道君太上皇的密辛一般人不会知晓。
可惜啊，今日朕见了你，竟毫无他们二人的默契了！。
张天一，你老实交代，给那些女子灌下的药中，都有哪些药？”
张天一身子一抖，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回官家，就是寻常虎狼药……”
“你还敢蒙蔽圣听？”赵楷若不是对耶律宁的症状太过熟悉，就会信了。
张天一见瞒不过他，只好据实以禀。
“官家英明，那药方本无奇特之处。编了些谎话，只不过是糊弄吴家两位少爷的。
实不相瞒，那药熬煎时所用的并非普通井水，而是用雷法祷雨，收集的无根水。
这水来自于春分，夏至，秋分，冬至。
把逍遥丸用此水融化之后，给完璧之身的女子饮用，长此以往，就会让她成为敏感之体。”
赵楷对这些毫无研究，但看到堂堂正一派弟子，走上邪门歪道，就气不打一处来。
面色冷冽道：“解药呢？”
“解药？”张天一脸色难看，“解药自然是至阳之男体。”
“多久能彻底消除？”
赵楷不敢想象，耶律宁万一怀孕，再遭受这样的折磨该多么可怕！
张天一低垂着脑袋，“服用一次，就得四十九天。如果长期服用，那草民也不知道了。”
赵楷蓦地起身，“来人，拖出去斩了！”
大门被推开，左子慕一脸阴郁地走了进来。
张天一面色一怔，慌乱无比，“官家，官家……草民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能解，能解！”
“休要糊弄朕！”赵楷也知道，那些什么水，一定是掺杂了什么古怪之物。
要么是稀有矿石，要么就是一种让人兴起的毒药。
只是现在的科技手段薄弱，就算让他当场调制出来，也未必能查出什么。
耶律宁对孩子的渴望，也就是赵楷对北域疆土的渴望。
只要耶律家族为大宋打前锋，就会牢牢牵制住金国。
左子慕冷声道：“能解就说能解的法子，否则下一刻你的人头就会落地，再说也就迟了！”
张天一是想要荣华富贵，但首先他要先保住性命才行。
战战兢兢地缩了缩脖子，张天一咽了下口水，“发动雷法祈雨，待雨落时，接来沐浴，或许能解。”
“或许？”赵楷眼神狠厉。
“不，一定，是一定。”张天仓皇改口，环顾四周，“不过，做法需要登坛，在这里是不行的。”
赵楷知道他故弄玄虚，但又实在太想见识一下雷法。
于是看了左子慕一眼，“子慕，按他说的布置，如果事后不成，杀了扔去乱葬岗！”
张天一逃过一劫，匍匐谢恩，“草民一定不负圣望！”
“别高兴的太早，这颗脑袋已经不稳了！”
左子慕见赵楷出了门，回过头来冷冷地威胁道，“害人的时候没想过今天吧！”
开封不缺道坛，林灵素在时，赵佶恨不得在皇宫里都设坛做法。
张天一要求的也比较简单，最重要的一件就是大水缸。
这天，百姓闻讯而知，都想看天师的本事。
赵楷事先召来司天监，“张监正，今日天气如何？”
“禀官家，今日云层密布，聚于远郊，午后开封城将有大雨。”
赵楷心下了然。
又道：“有天师设坛做法，张监正也一同去观看吧，凑个热闹！”
张遇自然乐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