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府的丧事办的十分隆重。
赵佶深知赵桓的死，与他脱不了关系，没脸再回延福宫，一直赖在醉杏楼，终日醉生梦死。
国丧期间，延福宫各殿的娘娘也消停了不少。
赵缨络和赵福金分别代表王家和蔡家前来告慰，赵楷看着两个嫁做人妇的妹妹不停叹气。
“缨络啊，该回太原就早些回去看看，与你公爹商量商量，想好了去处，朕自会给他们安排职位。”
“还有茂德你，蔡家什么情况你不清楚吗？跟驸马早些离京吧！别让朕看着碍眼！”
赵家的男人们浑浑噩噩，两个帝姬可不是省油的灯。
她们对视一眼，赵缨络愤愤不平道：“皇兄面对的是什么，我们比谁都清楚。
大哥他听信旁人，枉送性命，天下人却把罪魁祸首推到皇兄的头上，真是一群蠢猪。”
赵楷噗嗤一笑，“要是大哥即位，也就不会走向这样一条路，说到底，我都是那个始作俑者啊！”
茂德帝姬亲自去了一趟醉杏楼，听到李师师把赵佶来来去去的诸多琐事一一交代后，才意识到自己真误会了赵楷。
一想到太原那场祸事，与蔡家还脱不了关系，心中五味杂陈。
含泪道：“皇兄，赵氏在金兵来时走了那么多，如今妹妹要是再走，岂不是火上浇油，让天下人对皇兄尽情耻笑？
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走！
不仅不能走，还要在善言堂为皇兄鸣不平。”
赵楷最见不得这些苦命的妹妹们哭，要知道，一旦大宋亡了，赵氏的女人吃得苦比男人要多的多。
草原野人都是玩弄女人的高手。
辽国被灭，耶律皇室的公主妃嫔，还不是被金国贵族轮流践踏。
他把赵福金搂在胸前，安慰道：“只要你们一个个都有了归宿，朕被人戳戳脊梁骨，骂几句又算得了什么。
眼下咱们不怕金人了，但不代表金人没有把手伸到大宋来。
你们都是朕的后盾，要你们抛头露面为朕争个情理，还不如朕找块豆腐，一头撞死算了！”
赵缨络扬了扬手帕，嘟嘟囔囔道：“皇兄净会说歪理！
咱们起先不晓得缘由，还以为是皇兄大施淫威，给父皇个下马威。
没想到，一步步都是为了保护我们这些弱女子。
听说完颜家那两个元帅，为了泄私欲，竟然把狱吏哄骗进监舍，给糟蹋了……真不是人！”
赵福金双手攥拳，美目一瞪，“那我大叔叔还在里面，他人生的又白净，不会……”
想到自家二十几个婆婆，招来男妓淫乱的场面，她的脸腾地红到了脖子根，低着头不敢看赵楷。
赵缨络没心没肺地补刀，“啧啧，不好说，不好说。
我听驸马说，男人这种动物啊，只要摸过女人，一日不见荤腥浑身都难受。
皇姐你想想看，那些骑马的汉子，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方，连女人的头发丝都摸不到，可不憋坏了！
你家那大叔叔往日里也没少寻花问柳，要是活儿好……”
“你……赵缨络，你好不知羞！”赵福金连忙喝住她，偷偷瞥一眼赵楷。
赵楷也没想到，这女子嫁了人之后，说起黄段子直飚云霄，他这种老手都被甩的七荤八素的。
赵缨络像只小狐狸摇尾巴似的，扭了扭臀，戳了戳赵福金莹润的脸蛋儿。
“怎么，皇姐，你那位驸马没跟你说过？
指定是他体力不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男人，比起骑马射箭的将军……
嘿嘿嘿，我家王洵啊，一身腱子肉，腿壮的就跟天驷监那些野马似的，那物啊……”
赵楷听不下去了，“咳咳，赵缨络，回头让王洵来见朕，朕要好好问问他，近日来，不见他去营地训练新兵，是不是想滚蛋了！”
赵缨络张了张嘴，“哼，皇兄忒不讲理，人家新婚一月不到，就急吼吼地棒打鸳鸯。
是不是嫉妒人家，哈？”
“缨络，这些荤话在这里讲讲也便罢了，去见公爹时，可不能信口胡言，免得丢了皇家颜面。”
赵福金总觉得赵楷看她的眼神怪怪的，又听赵缨络这个死丫头这物那物口若悬河，早已羞得面红耳赤。
赵楷算是开了眼，整个皇宫中，除了朱琏，其他女人就没一个正经的。
锦绣宫那位，钱时锦还算中规中矩吧！
不过他一想到自己要是到了赵佶那个年纪，不吃些丹药助兴就抬不起龙头，不知道还有几个女人愿意为他守活寡。
赵缨络越说越不着调，就差表演阿威十八式了。
赵楷赶鸭子似的，“走走走，以后没朕的召见，你们别偷摸地前来朕羞辱朕！”
赵福金原本还一脸羞赧，见他面如酱色，一下子猜到他可能没王洵持久。
便掩唇笑道：“快些举行大典吧，这样皇兄也好早些选秀，勤练练，或许就赶得上了！”
她本就娇媚，调笑中再带些矜持和玩味的放荡，这副情态谁能受得了。
赵楷一把把她拉在怀里，在她挺翘的瑶鼻上一点，“还敢说，再说小心朕……”
赵缨络凑上前来，看热闹不嫌事大，“皇兄再喜欢皇姐，也不可胡来哦！”
“滚！”赵楷翻了个大白眼，高声喊道，“袁宝，下回见到她们，统统给朕赶出去，不用给面子！”
两个女子狂放大笑，挽着手臂，哼着曲儿离开了。
赵桓的死，没有触及到她们的心灵，赵楷第一次切实体会到皇室之人的“冷漠”。
唯独赵谌，仿佛一夜间长大了许多，对周围的人和事冷眼旁观。
只有见到赵楷时，才会扯出一丝笑意，其余时间都像个闷葫芦。
坐在月夜下，赵楷道：“谌儿，皇叔的安排，你有何意见？”
赵谌还想问那个问题，但一想到母妃即将成为他的“皇后”，那个问题的答案仿佛不再重要了。
身为燕王府的遗孤，被皇后姨母收养，顺理成章。
看赵楷对他关爱有加，胜过掖庭的那几位皇子，他极有可能会荣升“皇太子”。
想到这里，他收起眼泪，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皇叔为什么对谌儿这么好，真的只是可怜我们母子吗？”
赵楷仰望夜空，“既然是朕登基，那说明这是上天给大宋的一次机会。
谌儿，大宋的皇帝可以受委屈，但大宋铮铮铁骨，决不能任人践踏！
朕做得到，相信你也能做得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