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启陵早早地就下了轿,在文钦钦准备进入寝殿时出现在她身边,低声提醒:“见了太后,王妃要谨言慎行,莫要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这是在警告文钦钦不要在太后面前提任何关于昨夜的事,虽然知道文钦钦不会说出来,但安启陵总觉得文钦钦今日怪怪的。
文钦钦扭头看着他,眼神里是确认的意味,像是有点不相信他安启陵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目光中的警告意味更浓,本以为文钦钦是不愿意配合自己,没想到她只是看了他一眼,回以一个放心的微笑,安启陵看着她的笑容,略微有些怔忡。
那个不经意的笑,让他想起了儿时见她时,那个四岁孩童天真烂漫的笑容。
只是一个恍惚,安启陵心思回转,无论如何,文钦钦他是决不会轻易放过的!
只一瞬安启陵便回复了心神,走在前端的文钦钦并没有发现安启陵的失常,在宫女的指引下一路来到了太后跟前。
那个雍容华贵的女人身边,却还有一个身着明黄色衣袍,直勾勾朝文钦钦看的男人。
“给太后请安,太后千岁!”文钦钦朝着太后行了礼,便再
无动作,安启陵看了她一眼,她像是不认识安逸寒似的,看了看安逸寒,再看小翠,似是在询问。
在小翠低声提醒后,她才又俯身行了礼:“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
安逸寒没有注意到这些,看着文钦钦有一会了,才将目光转到随后进来的安启陵身上,那眼中的不甘心,即便是小翠,都看得清楚。
“臣给太后请安,给皇上请安。”安启陵俯身揖礼,太后看了高兴,赐了二人座位,与她一道饮茶。
“二弟和弟妹来真是姗姗来迟,朕早在这恭候多时了。”方落座,便听安逸寒在一旁开口,说的话却是毫不客气。
“臣弟倒是不知皇兄也在此处。”安启陵衣袍微扬,端了杯茶水递给了文钦钦。
文钦钦方才落座,屁股还没坐稳,她看了看面无表情的安启陵,伸手接过茶水。
“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这些。”太后没有发现安启陵和安逸寒互相间的火花,依旧笑眯眯的,看着文钦钦一脸的慈爱:“钦儿昨日嫁入安王府,可还习惯?”
文钦钦一脸的受宠若惊,连忙道:“回太后,尚且习惯。”
“那就好,陵儿在
军中这几年缺乏人照顾,你初入王府,若是他做了什么不对的事,多担待些。”太后握着文钦钦的手,话间全是叮嘱:“若是受了委屈,就来哀家这儿,哀家给你做主!”
太后这话是向着文钦钦的,安启陵遵从地低头,却暗地里关注着文钦钦的反应,若是她将昨晚之事说出来,只怕太后当场就会替她做主。
安启陵拿不准文钦钦想的什么,文钦钦却是率先回应:“太后放心,王爷待我极好,能嫁给王爷,是妾身的荣幸。”
文钦钦面露娇羞,像是个被宠惯的小媳妇一般,竟比昨夜更加令人动心。安启陵知道文钦钦是在演戏,这精湛的让他都颇为震惊。
却又想到昨夜哭得撕心裂肺的文钦钦,与今日的文钦钦简直判若两人,安启陵心中的疑惑越发的强烈,却遭安逸寒打断。
“待你极好?”像是听了笑话一般,安逸寒冷声一笑,自位上站起,走到文钦钦的面前道:“弟妹莫要说谎。”
那眼神不凌厉,也没有警告,倒像是一种渴求。
渴求?他安逸寒求娶了文钦钦整整两年,两年没有打动文太师,两年不曾正视过
文钦钦,两年不曾立后。
他为的什么?为的不仅仅是文家这座坚实的靠山,还有文钦钦,他势在必得的美人。
可是这美人没有落到他的手中,文太师两年与他虚与委蛇,百般借口推托,而今安启陵回来了,那个老狐狸却持着一纸诏书,将文钦钦嫁给了安启陵!
多么讽刺,昨日那场十里红妆像是在活生生的打他的脸!他见了一袭红衣的文钦钦,心中的不甘心,心中的不满与愤懑竟抑制不住地躁动了起来。
本来今日他只是打算来见下文钦钦,却见到文钦钦面容朴素,发上只有一个素净的玉簪。出于报复心,他忍不住冷嘲热讽。
他要让文钦钦知道,谁才是能给她幸福的人!
“今日面见太后,弟妹却面容如此朴素,若是安王对你好,岂会让你如此?”端看这两人间的气氛如此诡异,安逸寒断定文钦钦是不开心的。否则,一个被宠坏的童小姐天真烂漫,开心又怎么会隐而不显?
安启陵朝安逸寒瞥了一眼,并未说话,只将目光投放给了文钦钦道:“这就得要问问本王的爱妃了。”
他将矛头丢给了文钦钦,等着
文钦钦的反应,但凡她有一点不配合,安启陵回去后都不会再给文钦钦留有余地。
在座的人都在等着文钦钦的反应,文钦钦清了清嗓子道:“皇上说的严重了,这也得怪我,初来王府,睡得有些不习惯,早晨赖了床,这不是着急来宫见太后,实在是匆忙了些。”
语毕,那万分娇羞的脸低了下去,一会儿便又抬头给了安启陵一个嗔怪的眼神,见到太后的目光投射过来,又害羞的低了下去。
太后毕竟经历的多了,文钦钦这小女儿姿态在她眼里,便成了安启陵昨夜太过于凶猛,导致文钦钦今早难以下床,为了不耽误来见自己,这便省了繁缛的首饰。
安逸寒自然也是明白了这层道理,他脸色微变,别过头不愿意见到文钦钦这副模样。太后目光在安启陵和文钦钦间游荡,笑的更是慈祥。
安启陵也没想到文钦钦竟然这样处理问题,微愣了愣,但见文钦钦抬头朝他挤了挤眼睛,方才回过味来。
“是本王的过错,还请皇兄和太后不要怪罪。”安启陵亦是十分配合,低声说道:“是本王让王妃受委屈了,后本王定会多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