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体暗红的长方体金属密封盒子冲击着看客的视觉。
危险警告,不可探看。
盒子上放是圆形的凹槽。
沈曳月凑近看了眼,发现并不是圆润的。
可沈曳月的手镯是没有花纹的纯圆环。
沈曳月一时没明白,“爷爷,还留了什么给我们吗?”
彭殇此刻也摇头,眉头无法舒展。
这个盒子该怎么打开?
沈曳月盯着手镯思考接下来的方法。
能不能暴力打开这个盒子?
彭熠在一边自己消化,消化半天还是心头哽咽。
他愁眉苦脸地挪过来,看见他哥和嫂子在盯着一个盒子发呆。
盒子看起来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彭熠绞尽脑汁,半天还是没想出来。
他蹲在地上,抱着脑袋。
这个盒子他越看越熟悉,但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这种感觉特别难受。
那边沈曳月正在和彭殇商量着怎么把这个盒子暴力拆解。
彭殇反正是很乐意见到这个场面。
他不想让沈曳月把手上的手镯取下来。
“要不我找个炸弹炸了?”
“行。就算没有这个东西我也能保你安然无恙。”
沈曳月拿在手上端详几下,语气轻松,“我要是弄烂了,我来保你余生一切顺遂。”
彭殇扯了下嘴角,明明心里不太开心,可是这一刻他看着沈曳月,就是会想笑。
“好。一言为定。”
彭熠蹲在地上,头发被他挠成了个鸡窝头。
他看向沈曳月举起来的盒子,脑子一抽。
“卧槽!想起来了!”
他一下起身没站稳,踉跄一下。
等眼前那阵黑散去,他跑过去。
兴奋地喊:“哥,嫂子!我知道了!这个盒子我之前见过。”
他说着说着跑出去,没过多久拿着一串项链回来。
项链的挂坠是透明的玻璃,里面盛着透明的液体。
彭熠指着项链,“这个是爷爷上次在我帮嫂子带上镯子之后给我的奖励礼物。叫我好好保管。我觉得丑就放在一边。这应该有什么用吧。”
彭殇:“……”
拿出来干嘛?
彭熠找个了碗,把项链容器里的液体倒出来。
沈曳月把手举到彭殇面前,“钥匙呢?”
彭殇无可奈何地从脖子里勾出一条一毫米宽的黑色编绳。
下面挂着一个小巧的钥匙。
看起来牛头不对马嘴的。
彭殇打商量,“要不暴力拆解吧。”
彭殇递出钥匙。
沈曳月把手镯取下来,放到碗里浸泡。
几秒钟后手镯开始变色,变样。
等沈曳月取出来的时候。
手镯是金色的,外面是掐花钳金工艺。
细线金丝勾勒出婀娜的花卉纹路。
繁复花纹布满整个手镯。
这是……牡丹?
各个姿态的牡丹被技艺精湛的工匠收录在这手镯之上。
沈曳月把手镯端在手里,细细端看。
然后心怀敬畏地把手镯放进盒子上放的凹槽。
盒子侧方随即弹开,屉盒拉开。
看起来是个本子。
“彭殇你来看吧。”
依照沈曳月说的,彭殇打开本子。
本子是牛皮纸质地,摸上去有些粗糙。
封面没有写什么字。
翻开第一页,正中间用小楷细细写着两个字——安因。
**
2001年3月16日,天气小雨转阴。
今日天气不佳,不知是不是我们所做之事苍天不愿,又或是那件事实在是违背人道。
我如今病体残躯,夜夜不寐。
辗转之间都在想那件屠杀惨案。
我的生命已经快要走到尽头,在今日,我提笔写下那件事的始末。
希望彭家后代子孙有朝一日能够看到,并以此为鉴,不再发生类似的事。
其实京城原本是十家而不是九家。
京城十家是跟随首长开拓江山,立下万马功劳的将守及其后代。
京城十家互帮互助,互相之间情感深厚。
都是将士及其后代,同袍之谊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消散的。
我们当时都以为京城十家会代代流传,代代友好。
可是,八年前,京城现在的九家把当时京城最高的一家——晏家,满门屠杀。
我现在回忆十年前的事已经有所遗忘。
已经竭尽全力帮助后人记得此时。
只有记得这件事才不会就此消散。
至于原因,实在抱歉。
那时我已经在接受治疗,很多东西无法参与,只能从彭明及其部下的细碎言语间得知此事。
后来我和彭明都开始后悔,暗中查探,发现晏家还有遗脉留存于世。
按照年龄推算,应该是晏家双胞胎晏时礼和晏时物两兄弟之中的弟弟。
我们把当时还是婴儿的弟弟带回来,取名彭十。
至于哥哥,我们没找到,是否还存在于世,也未可知。
写到这里,我感到十分遗憾,没能看到彭家的孩子,不过我想一定是质朴,善良,正直的孩子吧。
希望你们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
做最真实自由的自己。
最后,我把这封信放在找匠人打造的盒子里,留下婆婆给我的金丝嵌花手镯作为机关的开启钥匙。
这个手镯留给我的孙媳,也算是对后代拥有美好爱情的祝愿。
等你们读完,我的陪伴也到此结束了。
再见了,我深爱的孩子们。我们未曾见过面,但我一直都在看着你们。
天佑彭家子孙生生世世。
安因绝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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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殇看完,想起爷爷房间里和奶奶的合照。
奶奶气质柔顺温婉,旗袍贴身,玉簪绾发。
坦然自若地面对镜头微笑。
彭殇把本子合上,放回盒子。
彭殇把手镯带回到沈曳月手上。
又把钥匙带回脖子上。
等做完这一切,他静静地看着沈曳月。
沈曳月问:“你觉得晏时礼会是背后之人吗?”
“不确定,现在没有证据表明晏时礼还活着。但彭十……在检测完纸张,查出杂草成分之后我就派他去南县等我们了。”
“九家为什么要屠晏家?”
沈曳月挺在意这件事,冥冥之中总有种直觉在指引着她。
这件事的真相会解开很多谜团。
“不知道。但应该和无名洲有关。”
“无名洲?自我来这里就总有人说,我听大家都讲过。什么人才汇集啊,但是它是为什么会成这个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