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曳月的手搭上彭殇的肩膀,轻轻拍抚着。
表示无声的支持。
彭老爷子笑了笑,满意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人。
他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无声地流逝,自己唯一放心不下的是彭殇。
如今,他感受到沈曳月和彭殇之间的关系更近了一步,两人被更加深刻有力的力量牵引着。
他也能稍稍放心了。
彭殇心有挂念的人,他才能一生平安。
“爷爷,你先好好休息。”
刚说完,门被猝然推开,郑竹谢、席云意齐齐站在门口。
席云意平时那么精致的一个人。
此刻打着赤脚,素颜,喘着粗气,双眸泛着泪光。
郑竹谢一声不吭地站在门边,也不进来。
两人都看着彭殇。
彭老爷子朝他们招招手,“孩子们,进来吧。”
席云意一听彭老爷子的声音就蹦不住了。
哼哼两声,哭了出来。
踏着步子到彭老爷子床边。
夹着哭腔,“彭爷爷,对不起,是我们来晚了。”
席云意蹲在床边,彭老爷子像看自家孩子的眼神,拍了拍席云意的脑袋。
“丫头,你们都不知道这件事,何来的错。倒是苦了你和竹谢了。”
席云意不解其意,茫然抬头。
彭老爷子也只是心照不宣地笑笑。
郑竹谢轻轻走过来,昂首挺胸,向彭老爷子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彭老爷子自豪,抬手低低敬礼,作为回礼。
席云意见状也止住哭声。
“嘶~”
听见动静响,几人回头看见浑身是伤的秦匀之颤颤巍巍地把着门框。
“彭爷爷。”
秦匀之一步一拐地走进来,费力挺直腰板,恭敬地向彭明鞠了个躬。
彭明一时间看着眼前这些晚辈,热泪盈眶。
彭明上下点头,欣慰地说:“我年纪已经大了,不能再陪着你们了。希望你们好自珍重,平安顺遂。”
说完彭明嘴角挂着笑容,缓缓闭上眼睛。
……
此时老管家也回来了,看到众人围在中间的彭明。
心下已经知道了。
眼泪从眼眶里滑出来,他默默地跪下。
头磕在地上许久。
良久,他起身,“夫人,501也被封锁了。”
这句夫人,证明了沈曳月的身份。
彭殇一动不动地站在病床前,呆呆地看着彭老爷子安详的睡颜。
郑竹谢的手机剧烈振动起来,“不好,快走,他们来了。”
沈曳月拉着双目无神的彭殇往外面跑。
彭殇像失了魂似的,任由沈曳月拉着自己,没有其他动作。
沈曳月把彭殇塞进副驾驶,利落爬上驾驶位。
后面来的三人快速上了后排位置。
沈曳月把油门踩到底,正巧出门撞见带着人过来的郑板。
沈曳月对着郑板就撞了上去,人员霎时间散开,劈开一条道。车穿行而过。
“你们几家是什么意思?”
沈曳月这话说得直接,没留一点情面。
她想看看这几个人现在偏向哪边。
要是随着家族干些不道德的勾当,沈曳月会立马把他们踹下车。
席云意爬过来,“月月,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和郑竹谢分手去了O洲你也知道。在那里我换了当地的电话号码,与这边就断了联系。今天还是一时兴起看了眼手机就接到了秦匀之的电话,说彭老爷子的情况。着急忙慌就赶回来了。”
席云意耍性子地怼了怼郑竹谢的手臂,“你呢?你不会知情还不说吧?”
郑竹谢看了眼席云意,撇开视线。
“我不知道。分手之后我一直在酒吧喝得昏天黑地。今天还没开始喝,看了眼手机看到了秦匀之的短信。就赶过来了。”
车子拐弯,秦匀之撞到车门,“啊~嘶~疼死…老……我了。”
秦匀之挪了下屁股,空前宽敞了些。
“对不起啊,彭爷,月姐,没及时通知到你们。
那天我晚上从酒吧回家,碰巧看见我爷爷的灯还亮着。好奇就上去看了眼。
秦家住得老宅,隔音效果一般,就听到他们在谋划说有人想搞我们九家。
他们老一辈人想以郑板为钩子,彭家为诱饵,九家假意闹掰,把背后那个人引出来。
当时彭老爷子也在场,他说好。
我当时没多想,就在今天,我去找顾锡玩,她和我说起这个。她说几家可能会假接这个名义搞倒彭家。彭老爷子对老一辈的人感情深,肯定会上当。然后我冲回去问问爷爷,就成现在这样了……”
秦匀之坐在彭殇后面,只能看见彭殇露出的一点点头发。
“他们收了我的手机,关了信号。把我关在房间里。顾锡后来偷偷过来,我拿了她手机。她手机里只有你俩电话。”
秦匀之低着脑袋,不敢看沈曳月,静静等待着沈曳月和彭殇的审判。
这事儿几家干得确实不是人事。
现在看彭殇的样子,更没人敢说话。
眼巴巴地看着沈曳月。
沈曳月专心开车,语气不咸不淡,“你们要是想为各家说话就现在下车。如果你们还念着与彭殇的情分就不要插手这件事。”
这件事没得谈。
郑竹谢说:“我知道。这件事我不会插手。”
郑竹谢不确定彭殇是否真的有和他们几家对抗的资本。
彭殇这个人在他看来有几分邪性,深不可测。
表面一事无成,坐吃山空。
实际的本身深不可测。
不管如何,从大局来看,双方从中都得不到好处。
郑竹谢握拳,“彭爷,我还是希望能考虑一下。现在对这几家宣战谁都占不着好处。而且,九家把握着京城的命脉,一下击溃,恐怕……”
秦匀之看不惯郑竹谢这副样子。
什么狗屁大局观。
他呸了一声,“这个时候别和我扯这个,秦家这事儿干得太卑鄙了。”
“秦匀之!别耍小性子。”
秦匀之抱着手臂扭头转向窗外,“本来就是,说不定那个什么背后的人就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