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曳月抱着手臂不远不近地缀着，没有走过去加入这场闹剧当中。她似乎像个局外人，不带一丝情感的站在一旁看着。又在不可抗拒的力量面前，强硬地拉入这场情感的闹剧。
她声音很轻，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在对着空气中不存在的人影说，“你看，世上很多父母也没做好当父母的准备吧……”
也不是只有她的。
一个神秘失踪不知去向，一个利益熏心自私自利。
沈曳月难得自说自话，她轻笑自己怎么变得感性起来。
抬腿往易新岚那边走过去，她的到来打断了陈泠看向审讯室的视线。
彭殇视线落在沈曳月身上，久久。
沈曳月瞥了审讯室一眼，里面坐的是周巍。周巍佝偻着贝，无精打采地靠在审讯室椅子的靠背上，低头扣着手指。
“周巍是不是说安娇娇勾引他。”
易新岚听见声音抬起头来，无力地叹气，“是。周巍一口咬定安娇娇勾引他。
办公室又没监控……
案子陷入了死胡同。”
“那就打到他说。”
沈曳月扭动手腕，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彭殇搭腔，“我同意。”
易新岚霍地一下站起来，“可使不得二位。这可是严刑逼供。”
沈曳月从手腕扯了下皮筋，把头发扎了起来，边扎边说：“可是我没逼供啊，我没想他说什么，他要不想说可以带进棺材里。”
彭殇已经先她一步，叫人打开了审讯室的大门。沈曳月冲着彭殇歪头一笑，转身进去。
看着配合无比默契的二人，易新岚：“……”
彭殇比沈曳月先一步看了周巍一眼，神情冷下来，“谁靠近过周巍。”
沈曳月卡了一下，视线落在周巍身上，滑过彭殇，最后落在易新岚身上。
易新岚蹭的一下站起来，“什么意思！”
“他傻了。”沈曳月下达诊断。
易新岚一个快步过去。周巍抬起头视线冷淡，平静地看着人。
谁过来他就看着谁，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易新岚呆呆地转过头来，“没区别啊？”
沈曳月摇摇头，打了一个响指。
周巍仿佛被打开了什么开关，嘿嘿嘿地笑了起来，龇牙咧嘴。
口水就这么直直地往下落。看得易新岚直犯恶心。
眼睛冒着金光，霍地一下立起来，手铐链子敲打桌子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使劲站起来，奈何被座位卡着，脸涨得通红，青筋暴起。
警卫立马上去摁住周巍。
周巍挣扎，大声吼叫，双目猩红。手腕刮过手铐，血流了下来，他依然挣扎着，想往沈曳月那边冲。
易新岚退回去，坐在凳子上，烦躁得挠头。
脑海里闪过这些天细碎的片段，一根线丝丝缕缕牵引着。
易新岚在脑海里过滤。
整个警察局的人真的会知法犯法把周巍搞疯在审讯室吗？这么做有什么好处？仅仅只是为了道德的愤怒吗？
不对不对......
她猛然一惊，抬头，撞上沈曳月低垂的视线。
“陈泠！”
随着易新岚的声音，清脆的脚步声响起。
陈泠还是穿着校服，立身，歪头，嘴角勾起一个俏皮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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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老师和学生的流言如潮水般涌进南县一中，南县一中的官博下面全是询问的学生。
舆论已经轰轰烈烈地发酵起来，冲得人云亦云，随波逐流。官方想压都压不住，惊动了上层的领导，勒令他们赶紧解决好这件事。
大批学生成群结队地下了课堵到安娇娇班上，就为了看一看传说中勾引老师的女学生。人头在二十班的门口窜动，笑着的，沉默的，麻木不仁的脸......到处都是。
安娇娇缩着身子，低着头坐在座位上，她的座位处在整个教室的中间位置。她茫然地坐在那里，脑子里郁闷地想着自己不相信自己的父母。
一个突兀地声音传进她耳朵，“她就是那个勾引周老师的学生？”
安娇娇唰得一下把头抬起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即意识到什么，把头低得很低。
叶喃睡眼朦胧地从臂肘间抬起头来。看了眼安娇娇，起身把前后门一下关了起来。
教室里一下安静了不少。安娇娇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高一二十班的班长路过，嫌弃地看了眼，“真是晦气，干点什么不好，非得当婊子。”
安娇娇噎住，弱弱地抬起头来，直视班长的眼睛，“我没有！”班长嗤笑一声，“是，这不是没成功么。”
说完和她的几个要好的姐妹一起说说笑笑地走过。安娇娇仍旧坐在位置上，泪直流。
她忆起自己和班长一起，考同一所大学的约定。
她们……她们不是好朋友吗？
后面的几天，安娇娇的抽屉的书莫名其妙消失不见或者被撕碎。
桌子上，桌子里面是不是冒出垃圾，更有的人当着面把垃圾丢到安娇娇桌子上。
安娇娇默默承受着，她不再泪眼婆娑，不再执着的告诉别人她没有。
她一时间收到很多人的短信，谩骂，侮辱，有人问她一个晚上多少钱？问她是不是处女，问三围。
说一些下流无耻又恶毒的话语。
她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世界和书里的不一样。
再往后几天，班长走到杨怀的座位旁边，笑着说，“安娇娇已经不适合我们班了，我们把她赶出去如何？”
安娇娇的身影一顿，肩膀微微颤抖。
她伸出手静静抹了一下眼泪，随后离开。
杨怀微微一笑，笑得天高月朗，“不了。”
叶喃正在写她最喜欢的物理，闻言，“为什么？”班长见叶喃，没搭理她，转过头继续劝说杨怀。
叶喃拿出手机给沈曳月发消息，【姐，安娇娇的事情怎么样了？】
问完把手机藏进书包，低着头继续写作业。
班长劝说杨怀未果，扭过头看着安娇娇的背影，一股怨恨涌了上来。
她笑了一下，想到什么。
把手机拿出来，点开官博，丢到安娇娇桌子上。
笑得娇俏，“娇娇，看看。好东西。”
安娇娇以为班长选择相信她，这些天的阴霾微微消散，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就此一切都不可挽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