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摇星忙不迭把画收起来，对着卢克撒娇，“舅舅～她是我们这边有名的废物。她智力很低，什么都学不会，根本不懂国画。”
卢克拍了拍沈摇星的肩膀，“国画这东西啊，内行人有时不如外行人清楚。想画技提升就要多听。”
沈摇星不管，她就是不想让沈曳月点评她的画。
卢克也只好作罢。
笑着问沈曳月，“你是？”
“我是沈曳月。”
沈曳月……
沈城前妻的孩子。
当初就是沈城二婚还带着一个孩子，卢家坚决不同意卢慧嫁过来。
“我是沈摇星的舅舅。”
沈摇星得意地挽着卢克的手，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彭殇站在门口靠着，看着这场面陷入不爽。
沈曳月驾照被吊销后，他没事干成为了沈曳月的专职司机。
沈曳月觉得他最近殷勤得有些过分。
懒的研究原因。随他去了。
彭殇几步走过来，一把搂着沈曳月的肩膀。
伸手露出手上戴着的腕表，“你好，我是沈曳月的男朋友。”
卢克视线从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落到其上能买下他一屋子收藏品奢侈的腕表。
伸出手轻握了一下。
“幸会。”
他虽然不是京城的人，但也听过京城九家的名声。
心下愕然。
旁边沈摇星没那么沉得住气，“你们在一起了？怎么可能，你看上沈曳月什么啊？！”
彭殇放下手，顺势与沈曳月十指相扣。
沈曳月不适应想挣开，被彭殇牢牢握着。
彭殇声音嗓音偏低，带着笃定，“因为她是沈曳月。”
沈摇星的惊呼把众人引来，卢慧现在一看到沈曳月就浑身难受。
沈母笑盈盈地走过来，眼神在沈曳月和彭殇之间来回看，最后落到十指相扣的两只手上。
沈曳月终于挣脱。
“奶奶。”
沈母走上来，握住沈曳月的手，“月月，你好久都没来看奶奶了。”
沈曳月笑得很甜，“我这不是来了么。”
沈母笑着看着彭殇。
觉着眼前的年轻人和月月甚是般配，“你叫什么名字？”
“彭殇。”
沈母顿顿，“哪个殇？”
彭殇表情不变，“歹殇。”
沈母的手拂过彭殇的肩膀，“好孩子。”
沈曳月把手上的药瓶递给沈母，“奶奶，我们待会儿有事，就不吃饭了这个药你拿着。一天一粒不要多吃。对身体好。”
沈母笑着接下，心里高兴得不得了。
忽然间手上一空，沈城重重地把药瓶摔在地上，“沈曳月！你安得什么居心。你给你奶奶吃这种三无产品是想害死她吗？！”
沈曳月眸子泛黑，浮上寒意。
卢克看着被摔在地上的药瓶，觉得很像L洲皇室风靡的保健药。
只在高级的地下拍卖场才有，一颗十几万。
听着这重量，得有几千万了吧。
自己应该是想多了，怎么可能一个女生随手拿出一瓶药。
谁也没捡那瓶药。
沈城没想到沈曳月的心肠这么歹毒，“她是你亲奶奶！我是你爸！你怎么能这样！”
沈母握住沈曳月的手，安抚她。
“你说我歹毒？”
沈曳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在我十岁那年为了你教授职称的评选把我送去实验mect的时候，你没想过自己的心肠吗？”
老人家没听过，有些茫然。
但直觉这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城脑袋仿佛被重重一击，“你知道？”
沈曳月语气毫无波澜，像百度里毫无感情的朗诵机器人，“mect是治疗精神疾病的手术。做了手术的人记忆力会衰退，智商会下降。
这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你会忘记你看到过的很多事。哪怕你再想记住都会忘记。”
深深的无助。
十岁的沈曳月在实验室待了三年，做了几十次手术。
她天真无邪地认为自己的父亲会来接自己，在无数伴随着脑袋的疼痛，未知的恐惧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深夜。
她的人生会因为这次实验毁得一干二净。
周围人看沈城目光变得诡异，沈母眼里含着泪水，不可置信地走过去问：“月月说得是真的？”
沈城没法回答，他小心翼翼地问沈曳月，“你……知道我……”
“一直知道。”
沈母扬手从沈城的脸上扇过，给了沈城重重一巴掌。
指着沈城，不敢相信，“你怎么……你怎么可以！”
卢慧赶忙上前去劝。
彭殇轻扣住沈曳月的手腕带她离开。
背后充斥着各种人的叫喊声。
她沈曳月和沈城的血缘感情随着这层膜布的捅破，也断得一干二净。
有些由血脉相连的亲情远不如其他情感来得真挚，到头来还是摆脱不了利益的羁绊。
彭殇把沈曳月带到车上，帮沈曳月打开车门，细心地为她挡住脑袋。
自己在上车前拿出手机找郑竹谢调取档案。
坐上了驾驶位。
车里空间小，沈曳月不是很喜欢旁边彭殇的低气压，“你……没什么想问的？”
“没有。看你现在也还好。”
“嗯哼，老娘的智商320，超过你们一大截。数据真实有效。”
随着沈曳月的话一出，车内的氛围变得活跃起来。
彭殇忍俊不禁，手敲击着方向盘。
沈曳月看到彭殇的表，想着今天他在帮她，应该谢谢他。
“你表不错。”
彭殇趁着开车的间隙瞥了沈曳月一眼，一脸看破的表情，“你可以直接说谢谢我的。”
沈曳月：“……”
这人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吗？
沈曳月莫名说不出，红着脸，支支吾吾。
怎么回事？！
她这是怂了？
因为一句谢谢你？
沈曳月正在重组自己的情感，半天憋出一句谢谢。
她没说“你”，没有为什么，她说不出。
彭殇憋笑憋得艰难，好半天才缓过来。
满心都是他旁边的人好可爱。
沈曳月那边的车窗外划过一家酒吧，被沈曳月捕捉到。
“喝酒去？”
“不去。你刚出院，回家。”
沈曳月手撑着脑袋，手有一搭没一搭地碰在脸上，“可是我一个人在家害怕。刚刚经历了那些恐怖的事情。”
沈曳月神情委屈，睫毛打下阴影，糯糯唧唧地在一旁。
彭殇把车停进地下停车场，摁开安全带扣，帮沈曳月也解开。
先下了车，到另一边帮沈曳月开车门。
沈曳月见彭殇没回应，想着估计和之前一样。
正打算等下换身衣服去酒吧喝酒。
两人走进电梯，彭殇在查看郑竹谢的回复。
他说沈曳月的病例是SSS级档案。
意味着需要另一位A长官的同意。
他极其不情愿地点开一个全黑的头像，开始打字。
【我想调一下编号SSS4档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