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成了!快看!柳若云的凝真丹成了!”
“你们猜猜是地品还是天品?”
“鬼知道!反正不可能是仙品~这年头,连她老子都没能炼出仙品丹药,就她?”
“我已经闻到这凝真丹的香味了,好浓郁的灵气!不会真的是仙品丹药吧?”
邪无渡隐隐闻见那丹药飘来的味道,又见柳若云已经抬手准备开炉,只在心底默默一笑,便漫不经心地出言提醒:
“劝你现在不要开炉,否则会被炸得连药渣子都不剩,你被炸了没关系,关键是不要连累到我。”
柳若云听见此话,自是不可一世地昂起了头,不想理会她,一个炼丹用口破锅炼的人,也配管教自己?
更何况自己炼了那么多次丹,此次孤注一掷向父亲借了这只青铜鹿鼎,又拿出了珍藏百年的药材,为的就是想要炼出极品丹药。
况且这凝真丹如此浓厚的灵气都已经飘出来了,怎么可能会炸?丹药炼成的那一刻就要取出,这是百年来七星谷传下来的不变定律,若是让炼好的丹药在炉内多停留一刻,都有可能造成丹药不纯。
这邪无渡莫不是知道自己会输还想故意让她也赢不了?
想到这里她狠狠瞪了一眼邪无渡,抬手就去揭炉盖,而这边的邪无渡见她不仅不听自己的话,反而还执意开炉,在一边默默摇了摇头,随后瞬间给自己的周围设了道结界。
就在柳若云开炉的一瞬间,轰——
一声巨响,浓烟席卷了整个比试台,然后缓缓往观众席上飘去。
“噗——这什么气味!邪无渡的炼丹炉炸了?”
“好重的焦味,臭死了!该死的废物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怎么没声音了?那废物不会给炸死了吧?”
……
就在众人都十分好奇之时,高台上的独孤止朝比试台上拂过一道掌风,浓烟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众人定睛望去,只见邪无渡还完好无损地举着那口大锅在一边漫不经心地控制着自己的灵火,反而是柳若云被炸了个乌漆嘛黑,趴在地上怔怔望着那已经破碎的青铜鹿鼎,满脸的不可置信。
邪无渡转头瞧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有些人啊,就是不听劝,俗话说得好啊,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在原地呆愣了一会,柳若云喃喃道:“不可能啊,怎么会这样……”
又想起方才邪无渡对自己说的话,她眼珠里布满了血丝,艰难地抬起了手指向了邪无渡,“是你……一定是你!我练得好好的,分明已经成功了!一定是你私下做了什么手脚!”
邪无渡:?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喂!柳若云,你要不要这么不要脸,我们家小仙女可是一直在原地什么都没做啊!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你问问大家有没有看到小仙女动了什么手脚!自己炼丹失败可别胡乱攀扯!我也算是见识了七星谷的行事作风!敢失败就不敢认了?”
慕容在底下第一个不服,指着柳若云的鼻子就骂了起来。
听见这番话,众人本来有些狐疑地看向邪无渡的目光一下子就变了。
“对啊,方才我看得清清楚楚,邪无渡在原地除了控制自己的灵火,是一动也没动啊!”
“邪无渡甚至还提醒了柳若云,开炉会炸的!我们可都听见了!是你们七星谷自己技艺不到家,还倒打一耙!我们玄门可不服!”
玄门的弟子个个都喊了起来,言语中皆是不服。
“哈哈哈,好啊,那就让我看看你们玄门的废物要怎么用一口破锅就炼出丹药来?”
柳若云见此,死死盯着邪无渡手中的大锅,一丝算计溢于言表。
没有理会周围的声音,邪无渡打了个哈欠,默默地把还在锅下跳跃着的灵火收了回来,然后闭上眼睛在心底计算着时间。
“她收了灵火?这锅上的盖子也不揭开?”
“邪无渡疯了吧?连我一个剑修都知道七星谷的炼丹规矩,第一条就是在丹成那一刻就需要把炼制好的丹药取出来,否则药效会大打折扣!”
“我猜她肯定是想,反正都赢了,这丹炼不练得成也无甚紧要的。”
“约莫是如此!但是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丹香啊?好香,这香味让我有些想现在就回去打坐修行!”
“诶,你别说,真的好香!但是我怎么一点丹药的灵力都感受不到?”
“你这不是废话吗?邪无渡只是一个外门炼丹的,怎么可能炼颗地品丹药引动天地灵气?动动你的猪脑子!”
“可……可!你们看!”
那名弟子缓缓指向天空,声音颤抖着。
众人抬头望去,只见大片大片的乌云以闪电般的速度聚集,只消片刻,那乌云就已经把比试台上方完全遮盖,视线一下子便昏暗了起来。
有闪电在空中跃跃欲试,发出呲呲声。
“这是?小仙女的丹药要被劈了?”
慕容卿紧紧拉着玲珑,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而后者只看了一眼那天空所聚集的乌云,便把自己的目光投放到身边之人与自己紧紧相牵的大手之上,却并没有松开。
时间到了。
邪无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那口大锅的盖子揭下,一颗金色的丹药缓缓升起。
天空中传来一道巨响,几息后,一道刺眼的闪电狠狠劈下。
在场的所有人被这极亮的闪电幌地紧闭双眼。
又是轰的一声巨响,天空中的乌云迅速散尽。
就在众人都以为邪无渡在如此的天道力量之下,定是连尸首都找不见之时,便见到比试台上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
——
只见四四方方的比试台上,被闪电划开了一道入地三尺的深坑。
而在那道深坑的两侧,一边是邪无渡身前闪耀着金光的丹药,一边是苦苦趴在地上那堆失败品的残渣面前满脸焦黑的柳若云。
远处传来一声重重地叹息,随后便是几人扭打在一团的荒唐场景。
“这徒弟我今日必须收下!你们别拦着我!”
“你给我滚开!这是小老儿我的徒弟!”
“不是我说!你们也太磨叽了!我看我们直接打一架决定谁来收徒吧?”
“行!他说得对!我们四个很久没有打过架了!现在来!你们谁先上?”
高台上的独孤止和柳舟见状,更是直接快步往前走去。
而夜念北则十分沉重地往身后的椅子上一摊,口中喃喃道:
“邪兄啊……你这女儿……到底是个什么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