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了二十三岁,清明节,农历十五。
我的心里还是非常忐忑,小心翼翼的从柜子里取出爷爷给我准备的新衣服,居然还有一顶帽子,一双麻布鞋。
衣服很轻盈,穿上去感觉又肥又大。
本打算开了灵目看一眼,可想到白天有人要来,爷爷也嘱咐过我,不要展示自己的能力,所以就老实儿的穿了衣服,吃了饭。
下午,灵山脚下。
长长的车队从四面八方驶来,幽静的道路上变得嘈杂。
外边来了很多人,车子从我院外一直延伸出去几百米。
诸葛、张、袁、刘四个家族的人全都来了,当初爷爷出去周游华夏四省帮助的四个底层人家,现在已经是各省的一流家族。
到现在我才知道,这几家居然是华夏历史上四大良臣贤相的后代。
孔明,张良,袁天罡,刘伯温他们的后人都得到了爷爷的帮助。
我穿好了衣服,坐在屋子当中,门没开,也是因为爷爷的嘱咐,需要他们三拜九叩之后才能开门。
四个富态的中年人走进院中一字排开,在他们身后都跟着一个跟我岁数差不多的女孩。
我知道那几个就是爷爷给我找的姐姐。
她们的手里都拿着信物,跟着自己的家人,向我家的房子三鞠躬。
“雷家小子,二十年履约日已到,张、袁、诸葛、刘四家带小女前来,请开门相见。”
几家人走到我的房门前,敲门三声,又后退三步。
“我们众人叩礼雷公。”
刷的一片,数十人跪倒,足足磕了九个响头。
这几家族,虽然不是灵山本地人,但他们都是华夏名流,相互之间早就认识,起身后相互打了招呼。
当家的诸葛晨轻轻的推开了房门。
站在门口的人,见到我之后全傻了,都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
“雷家小子,你?”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到出来他们极度恐惧。
“几位伯伯,姐姐,到屋里说话吧。”
“不不不,你是人是鬼?”
“当然是人。”
“你身上……怎么是寿衣!”
寿衣?
我当下就反应过来,刚才还在琢磨衣服为啥那么奇怪。
可爷爷当初告诉我穿着这件衣服等他们来,难道爷爷还有别的意图?
门外的人小心翼翼的进了屋子,还特地凑到我进前看了一眼,一个个都不说话了。
我看不见,但我能闻得出来,跟进来的几个姐姐,身上都擦着不同的香水。
张家的张月儿带着埋怨说:“这是什么意思?穿上寿衣,让我们接个死人回家当弟弟吗?”
刘家的刘碧婷说:“晦气,明天我还要直播,别影响我业绩才好。”
诸葛家的诸葛婉儿转身就要走。
“婉儿去哪?”
“爹,一个又瞎,又废的人,还穿上了寿衣,这是诅咒咱们家吗?这个弟弟不认也罢。”
三家的姐姐都发表了意见,只有袁家的袁英认真的说了句:“雷鸣弟弟,你穿这身衣服,是雷公让你穿的吗?”
我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雷鸣弟弟虽然眼盲,体弱多病,但不会不懂礼数的,对吗?”
我还是点了点头。
听见袁英的话,心里万般温暖,还真有种被姐姐照顾的感觉。
袁天朗干咳了声说:“英子,咱们家还没决定要收他入门,少说套近乎的话。”
我记得爷爷当时说过,让我等待他们自己选择,凡是毁约的,都会把当初的信物交还与我。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如果真的没人愿意收留我,那可就真要在这孤独终老了。
娶媳妇不娶媳妇不重要,关键我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还有好多事没做,也对不起爷爷这么多年对我的教导。
一身本事无用武之地,太废了。
刘言志是华夏东部的纺织大王,全国的布料几乎全都出自他的工厂。
刘碧婷因此做了网红,同样是名声大噪,使得自己经营的服装厂销售额全国第一。
“我们刘家先表个态,首先我要感谢雷公的帮助,不然也没有我们的今天,但至于这小子,我们暂时不能接受,所以这信物先还与你。”刘言志沙哑的说道。
刘碧婷迈开步子走向我,我听的出来他的脚步非常轻盈,是垫脚尖走的那种,这种人心高气傲,就连身上的香水都是用的男士古龙。
“瞎子,对不住了,东西给你。”
我不知道爷爷当时给的他们什么东西,当我拿到手里之后,脑海里忽然间云雾翻滚,电闪雷鸣,从乌云当中,猛地钻出一条青龙冲我发出吼声。
顿时,我惊得浑身不禁的抖动了一下,将刘家的信物收好。
“唉,刘老二,你这有点不地道啊,当年雷公对你的照顾最多,你一个路边捡垃圾的,能有今天,难道不知道感恩吗?”
说话的是张进山,张月儿的父亲,他们家是华夏西部的黄金大王。
当年,就是因为爷爷给他们指了一条路,在臭河沟里抠出了一条金脉,一直到今天,在整个华夏的黄金出产,他们张家最多。
刘言志听不惯,直接反驳道:“你们好?当年不也是掏大粪挖淤泥的力工吗?你们知道感恩,你们张家带回去养着呀,再给他找个八字相合的老婆,也算对得起雷公。”
张月儿不喜欢听了,笑了笑说:“刘二叔你家刘碧婷也不错,实在不行直接招他当个上门女婿也行。”
“臭丫头,信不信撕烂你的嘴,没大没小的。”
诸葛晨干咳了声:“都闭嘴吧,当年雷公许下承诺,没有逼着我们非要收留雷鸣,一切都要随缘。”
他说完话,我感觉这人缓缓的往我的身边走来。
“雷鸣,你爷爷当初没教你什么东西吗?”
我摇摇头说:“我是个瞎子,身体还不好,没法学。”
“唉,可惜了,如果你爷爷教你雷公秘术,我们诸葛家必当收留你,而且给你找个最般配的媳妇。”
我听到出来,他就是故意这么说的,实际就是在给自己找理由,虚伪!
可我从这个人身上感觉出一股子奇怪的味道,说不出是药味还是别的什么,但是那种阴气的压迫感一直在向我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