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项目处,建筑已经全部拆除,数十台大型工程机械正热火朝天的施工。
唯独地块中间不对劲,几台挖掘机的驾驶位被砸得稀巴烂。
见劳斯莱斯驶入工地,李浩急忙迎上去打开车门。
“前面怎么回事?”
见前方挤满的工人,隐约还能听到悲痛欲绝的哭喊声,秦天皱起了眉头。
“秦先生,就是为这事请您过来一趟。实在太可恶了,那几座无主之坟签署拆迁协议前,我们会同晴天集团四处找人,还在各大媒体发布公告,请坟墓的管理人前来洽谈搬迁补偿。一个人都没来,我们打算把坟墓迁到公墓时,突然出现很多人阻扰施工。”
“州衙已经确定这些坟墓几十年没有人管理,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人?”
这事秦天知道,实地考察后,他还要求林雪晴向下面传达指示,全力寻找坟墓的管理人,只要答应迁往公墓,赔偿不是问题。
可这些坟墓连墓碑都没有,位于几个小区后的小公园里,连当地的居民都有人不知道那是坟墓。
州衙那面也确切地回复,这些坟墓存在的时间至少是五十年以上,从不见有人扫墓,被归于无主之墓。
即便无主,秦天也没有一推了之,交代李浩将棺木迁往公墓,后续费用由晴天集团承担。
“秦先生,我也不知道啊,我看这些人诚心是为了阻止我们施工。我邀请他们谈判,只要愿意迁出,应赔尽赔,可他们根本没有谈判的打算,反而砸坏了几台挖掘机,还把驾驶员给打伤了。”
秦天眉头一皱,笑眯眯地说道:“李少,你好歹也是假扮过国主与杀手周旋的人,这么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工人被打伤,这已经不是索赔了,而是闹事。
李浩冷汗一冒,苦笑道:“您还是过去看看吧,这事很不好处理。”
两人来到现场。
呵,人还不少。
三座无主之坟,戴孝阻挠施工的却不下百人,几十年无人管理,坟都只剩小土包了,居然一下子跑出来这么多孝子。
有老有小,最小的还在襁褓之中,怪不得李浩说不好处理。
秦天瞥了一眼被打伤的三个挖机师傅,三人头破血流,有工人正为他们包扎着。
秦天走过去给三人检查了一下伤势,还好,都是皮外伤。
“先把伤者送走。”
“来几个人帮忙,将三位师傅送去附近医院包扎。”
“不许走,不把事情说清楚谁也不能走。”
几名工人正要上去帮忙时,一名花甲老太伸手拦住工人。
“老人家,人已经被你们打伤了,请让他们先去医院,我们再谈好吗?”
李浩耐心地劝着,老人、婴儿,是社会上两大弱势群体,也是最不好处理的两大群体。
“不行,你们把人送走了,谁担保你们不会躲着不见人。你们要挖我祖先的坟,不给我们一个完整的处理方案,谁也不许走。”
“老人家,这么大的工地我们怎么会跑,你就放心吧,我们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得好听,谁不知道你们这些开发商最心黑了。”
李浩一脸的无奈,只能求救秦天。
秦天瞥了一眼这些身穿孝衣的人,听老人家的口音,是北城区乡下的少数民族。
牵涉到少数民族,更不好处理。
“老人家,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也请你体谅我们的挖机师傅。我是晴天集团的负责人,你们有任何需求都能找我谈。先让他们去医院,我们马上谈好不好?”
说完,秦天从包里掏出几千块钱,吩咐道:“去几个人买水、买午饭,这都中午了,怎么能让他们饿着。”
“你们几个,按照秦先生说的做。你们几个,去项目部把桌椅板凳全搬不出来给他们坐。”
“你少用这些小恩小惠收买我们,挖人祖坟,你们还是人吗?”
“他是晴天集团的负责人,那就砸他!”
对方的情绪反而因此激动不已,也不知他们从哪里找到那么多鸡蛋,朝着秦天就砸。
“保护秦先生!”
脸色大变的李浩怒吼着扑身而出,去帮秦天阻挡这些臭鸡蛋。
“退下!”
秦天喝停了向他扑来的众人,任由臭鸡蛋、烂菜叶砸了一身。
顷刻之间,秦天全身都是臭鸡蛋,奇臭无比。
任由这些人发泄的怒火,他却面不改色,视这些臭鸡蛋、烂菜叶如无物。
“秦先生!”
李浩双目血红地扑过去,急吼道:“秦先生,你不该这样。”
“无妨,一点臭鸡蛋而已,当年我在M国的议会外,受到的待遇比这个还糟糕。”
秦天任由李浩帮他擦着脸上的臭鸡蛋,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M国是控制话语权上百年的第一大国,被龙国一脚踹下霸主之座,秦天前往议会大厦商讨让他扶持的豪族控股M国的军备企业时,被扔的何止是臭鸡蛋。
但他一样忍下来了。
有人朝他扔臭鸡蛋、有人朝他扔烂菜叶,他都不在意。
因为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所以要心无旁骛地望着远方。
这就是秦天真实的内心写照。
正因为如此,世界之大,却只有一个秦天。
他协助龙国定鼎国际话语权,成为当之无愧的NO1,他真的只是靠谋略与杀伐?
被十几万从酒店扔着各种污秽之物到达M国议会大厦,他都没有动怒,何况是当下。
强者,绝不会因为任何突发意外而动摇达到目的的决心。
所以,M国趴下了!
实力,并不是一个人飘了的理由。
一个飘了的普通人,最多算是个浅薄。
但一个有本事的人飘了,带来的就是滔天之灾。
秦天谨记这一点,懂得收敛本事,这是强者的仁慈,懂得手下留情,才是真正的强者之威。
他能杀能忍,能一人降一国,也能卑微地做个小人物,这才是合格的强者。
秦天只需露出怒意,李浩就能一声令下杀光这些闹事的人,暗中的影子更是磨刀霍霍,静待秦天的命令。
可他没有,而是微笑地问道:“老人家,我们可以坐下来谈了吗?”
“秦天!”
就在这时,一道焦急、怒不可遏的喝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