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林亦柔目瞪口呆地转身看向身后的江时。
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归结成一句话就是：
你背着我偷偷考第一？
江时此刻也装不下去了，直接坦白道：“全市第一，怎么样？”
虽然话是从当事人嘴里说出来的，但林亦柔还是不信邪。
她试图挤进拥挤的人群里，未果。
只好掏出手机，当着江时的面打开了中考成绩查询系统。
“考号给我。”
江时笑着报了一串数给她，贴在她身后一起看向手机屏幕。
缓冲的符号转了几圈，成绩单便加载出来了。
除开语文和英语各扣了两分外，其他都是满分。
林亦柔看着满屏的100，一时有点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如果说看到自己成绩的霎那，她有那么点惊喜。
那么在看到江时成绩的时候，便成了惊吓。
“你爸爸不会手眼通天到连中考成绩都能改吧？”
她的第一反应是怀疑。
江时抬手叩了下她的脑袋：“整天的胡思乱想什么呢？”
“江元德虽然人品确实不怎么样，但做的也是合法生意，改中考成绩应该不大可能。”
他诋毁自己老爸的时候，可谓是一针见血。
“所以这真的是你自己考的？”
“不然呢？”
“那你眼看着我每天那么担心你的成绩，却一句话也不讲？”
林亦柔突然觉得，自己可能并没有那么想跟江时再续三年缘分了。
他不值得。
江时这回倒是颇有眼力见，他听出了林亦柔话里的恼怒，赶忙找补道：
“我其实是有苦衷的，那个……等以后再慢慢告诉你。”
林亦柔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对她来说，只要把事情讲清楚了，或者起码给个回应，她就可以理解。
而江时就像是一团雾，总让人摸不清。
不过好在他并没有刻意要对林亦柔隐瞒，只是他所考虑的事情跟寻常人不太一样。
因此，在他认为时机成熟之前，基本上是不会透露给任何人的。
包括林亦柔。
这一点林亦柔自己也知道，所以也不会去过问。
江时说了会解释，那就等到他想解释的那天再说。
只是，她现在莫名有点担心另一个人。
回到教室的时候，何阳夏正一如往常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
看到林亦柔和江时一起走进教室时，他才抬起头来，越过林亦柔，目光直视江时的脸。
何阳夏自小在学习上就是一骑绝尘，从来不曾输给过任何人。
这一回，他却在大考上栽了一次跟头。
其实也不算是他自己栽的，属于是江时给他挖的。
他的成绩依旧是令人望尘莫及，只不过，这一回力压的不是第二名，而是第三名。
而江时的成绩只是比他高了两分。
在平时看来，这两分对何阳夏来说，可有可无。
多两分，少两分，都改变不了他是全校第一的既定事实。
但意外有时候就是会从天而降，把人打得一个措手不及。
“你这样有意思吗？”
林亦柔坐下后，就听见何阳夏朝着前面江时的背影问道。
他显然是对于江时这种隐藏实力的行为觉得很不满。
若是平时有人超越他，他大可以加把劲赢回来。
但是江时却在他完全放松警惕的时候，来了一个回头枪。
任谁都会觉得自己被戏耍了。
“还行吧。”
江时悠悠然地往椅背上靠，对于何阳夏的怨愤置之不理。
他有没有刻意要惹何阳夏，林亦柔确实无法判断。
她原本以为江时不是那种会搭理别人的人，他向来做事只看一个，就是他自己的意愿。
但是在得知江时的成绩要比何阳夏高两分后，她反而有些不确定了。
何阳夏虽然成绩好，但却稳定。
成绩稳定对于别人来说或许还算是件好事，但放在何阳夏身上，味道就变了。
他的稳定，在于他总是无法突破自己。
每次的分数几乎都是在一个分数线上徘徊，从未有过波动。
在常人看来，或许会觉得厉害。
但何阳夏对此却耿耿于怀。
这件事，也是林亦柔在追了何阳夏许久后才察觉到的。
有一次，她去办公室找老师，正巧碰见何阳夏。
出于好奇，她便在办公室逗留了一会。
期间就听见何阳夏找老师请教，他说自己无论如何学，卷面总是很难干净利落地拿到满分。
老师虽然给了他建议，但后续结果可知，老师的建议并没有如何见效。
而江时正正好，踩在了他的雷点上，把这位不可一世的第一名气得差点暴走。
“所以你之前那些成绩都是假的？”
何阳夏开始回顾以前的种种，模拟考的时候，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江时还排在两百名开外。
“也不是，那些也都是我认真答题考出来的成绩，怎么能说是假的呢？”
江时与人争辩时，常常是有理有据，就是脸皮稍微有点厚。
“那你平时装学渣给谁看呢？”
“我想给谁看给谁看。”
何阳夏见与他争辩没用，转而将矛头对准在一旁装透明的林亦柔。
“你也知道这件事？”
林亦柔摇摇头：“我也是早上看了成绩单才知道。”
她也是被埋在鼓里的那个，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被埋的都无从得知。
但何阳夏显然是不相信，质疑道：“那你反应这么平淡？”
所以说，有些人总是能够语不惊人死不休。
凭什么每个人都要跟他何阳夏一样反应那么大，她又没有被抢了第一名。
他们一二名之间的角逐，跟她一个几十名开外的人有什么关系。
林亦柔撇撇嘴，说：“难不成要我当场表演一个惊吓过度，晕给你看？”
何阳夏无言，只好作罢。
与学生们的反应相同，东阳中学初三的老师早在得知成绩的瞬间，就已经爆发过一次了。
本来以为今年东阳在市前三的学生里，最多只能包揽两个。
没曾想，三个都花落自己家。
而在看到江时成绩出炉的时候，各位任课老师更是难以置信。
连着校长都当场目瞪口呆，看着江时的成绩单久久难以平复。
最后，直接掏出手机，跑到校长办公室里，拨通了江元德的电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