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
服务员下意识反问了一句。
“有是有，不过……”
“请问可以给我们看一下吗？”江时开门见山地问道。
“那个——”服务员面露难色，一般这种情况下应该是直接拒绝的，毕竟店里没有向普通客人公开监控的义务，而且这人还是个初中生。
但是，见他一脸淡定地说出这个诉求，总让人觉得不大好敷衍过去。
“方便问一下是因为什么事情要查找监控吗？如果是有物品丢失的话我们这边可以帮您多加留意一下。”
江时听出了他话里的不便之意，于是干脆顺着他的意思回道：“我朋友这周一在你们店外丢了一辆自行车，想说可以调下监控看看是谁盗走的。”
林亦柔知道江时查监控是为了调查那个跟踪狂，所以也跟着卖惨道：“是呀，服务员哥哥，我爸妈好不容易肯给我买一辆自行车，结果才骑了不到一个星期，就被别人偷走了。”
“过几天我爸妈就要从外地回来了，要是让他们知道我把那辆自行车弄丢了，他们绝对会骂我的。”
她的卖惨计划显然有了点成效，服务员脸上的表情越发纠结起来。
江时便趁热打铁，义正言辞地保证道：“我们只需要看看周一下午六点左右的监控就可以，保证不会耽误你们的营业。”
服务员闻言，这才收起他们的点菜单，环顾了四周一圈，目光在不远处一位身着职业装的中年男子身上短暂地停留了一下，说：“我得先去问下我们经理，如果可以的话，等你们吃完再带你们去监控室调监控。”
服务员松口后，林亦柔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虽然西餐厅的监控不一定能拍到那个跟踪狂藏身的角落，但只要能够查到监控，便能多出一丝线索，也有助于他们更快地进行筛选排除。
服务员去后厨点菜后就径直去找了经理说明情况。
经理听过要求后，下意识就要拒绝，结果目光随着服务员落在了窗边坐着的江时和林亦柔身上，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改口道：“那就带他们去查吧，动静不要太大就行，咱们店才开不久，短短几天就有客人丢了东西找上门来，影响不好。”
服务员理解他的顾虑，这也是他一开始不想让那两位客人查监控的原因。
只不过，让他稍觉疑惑的是，平时行事严厉，一丝不苟的经理为什么会因为两个初中生突然改变了想法。
他来到江时和林亦柔面前时，他们点的两份套餐已经上了。
牛排在炙热的铁板上滋滋作响，林亦柔埋头用刀将整块牛排切成大小均匀的小块，江时则举止优雅地一边切，一边慢慢往嘴里送。
看见他走来，林亦柔率先抬起了脑袋。
“怎么样？”她问。
“经理说可以带你们去看，两位先请慢吃，吃完我就带你们去查监控。”
服务员这次说话的语气越发彬彬有礼，在旁人听来，还以为他正在服务的是哪位身价上亿的大老板。
却不想，卡座里坐着的，只是两个毛都还没长齐的初中生。
这一回，林亦柔终于能够静下心来好好品尝面前这份招牌牛排套餐。
她将切成小块的牛排一块一块往嘴里送，肉类带来的满足感简单直接地填补了胃里的空虚。
塞肉的间隙，她看向对面正拿着刀叉慢条斯理地切牛排的江时，有些不大习惯。
他明明只是一个初中生小屁孩，却总是表现得比她这个在社会上闯荡过几年的成年人还要游刃有余。
莫名让人觉得安心。
或许是她看向江时的眼神过于直白，江时突然抬起头来，看向她，眼里流露出疑惑。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江时停下手中的刀叉，下意识伸出食指，碰了下鼻头。
林亦柔没脸说出觉得他让人很安心这种话，她觉得江时会一脸嫌恶地让她不要说这种肉麻的话。
这也是她跟江时相处久后才发现的。
这人跟自己一样，有点感性过敏，尤其听不得别人吹他彩虹屁。
“没有——”
为了避免话一出口，江时直接丢下她走人，林亦柔决定把心里对他的钦佩就着一口牛排吞下去。
“我只是在思考，那个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我的。”
“如果那天是第一次，凑巧被我发现了，那么那个人的跟踪技术实在不怎么样。”
江时听了她这番推论，心里浮现出好几个问号。
这个人怎么被跟踪了，一点不觉得害怕，反而还在这里饶有兴趣地分析起那个跟踪狂来？
而且，跟踪算是一门技术吗？又不是要去当私家侦探。
林亦柔一眼就察觉出他脸上的不解。
江时表示不解的方式很直接，眉头微皱，然后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偶尔嘴唇还会欲言又止般，小幅度地张合几次，最后抿成一条直线。
因此，林亦柔继续补充道：“跟踪技术不怎么样的话，就说明他不是有计划的，或者说不是惯犯。”
“而是某天突然一时兴起，想跟踪我。”
“那么，为什么是我呢？”
林亦柔分析到这时，脑子有些拐不过弯来，手中拿着叉子不停地往嘴里送食物，仿佛有了碳水的支撑，能有助于她思考一样。
还没等她补充完碳水，江时就跟着她的思路继续分析下去：“有两种可能性。”
“第一、你只是十分不幸，恰好被他盯上了。”
“第二、他只有一个目标，就是你。”
江时说到“就是你”这一句时，抬眼直勾勾地盯着林亦柔，把她看得浑身发毛。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眼神有些吓到林亦柔了，赶忙收回视线，端起玻璃杯喝了口橙汁。
“但是我更偏向于第二种可能性，当时正好是放学时间，从校门口往外走的人有很多。”
“如果他真的就是在那么多人里挑中了你，那看见你进了餐厅吃饭，有必要继续在外面蹲守吗？直接换一个目标不是会更省事。”
林亦柔闻言，点点头。
她也是这么想的。
那天因为餐厅人多，上菜也比较慢，所以她其实在店里坐了将近一个小时。
那人如果不是冲着她来的，不可能那么执着地蹲守她长达一个小时。
“所以——”江时表情严肃地看着她，“那人的目标只有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