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了,比起这位突然蹦出来的陆公子,叶琳突如其来的反常冷漠,才是真正刺痛我的东西。
呵呵!
我自嘲般苦笑,甩甩头,“既然有朋友送你,那我就不打扰了,早点回家休息。”
“谢谢你的关心,我知道了。”
她淡淡点头,没有看向我的视线,将长发一甩,露出高贵的女神范儿,随后跟随那位陆公子走了。
我呆呆地怔在原地,望向两人走开的背影,路灯西斜,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的心情,只是隐隐觉得苦涩,好像心里泛起了酸水,浑身每个细胞都不舒服。
在我的目送下,叶琳走到马路另一头,娴熟优雅地坐上了一辆黑色大奔。
陆公子则显得相当绅士,主动替她关了车门,慢慢绕到黑色大奔的驾驶室,快速钻了进去。
汽车很快发动,黑色大奔即将驶离前,那位陆公子还不忘把头探出车窗,对我挤出了三分僵硬的假笑,
“回去吧,叶琳在我车上很安全。”
他仿佛是在好意叮嘱我,可眼中弥漫的优越感爆棚,满满的,仿佛快要溢出来。
不知道怎么了,我下意识觉得这人讨厌,莫名其妙地攥紧拳头,很想把人揪出来打一顿。
这种躁动感维持了很久,让我一直静不下来,直到我返回了阴阳铺子,仍旧是心不在焉,脑子里不断闪过刚才经历的片段,内心感到格外刺挠。
那晚我失眠了,翻来覆去想着叶琳临走时的话,好几次都想给她打电话。
但最终我还是忍住了。
人不能这么贱,明明是我主动拒绝了叶琳,盼着她好,能找到一个比我更优秀、更合适的对象。
可为什么当愿望达成的时候,我会这么难受?
这事变成了一根刺,扎得我浑身难受,做什么都没有精神。
隔天我去了店铺,精神仍旧恍恍惚惚的,盘点时老出错,周瑞发现了我的异常,问我为什么不开心?
我没说什么,勉强笑着反问,“有吗?”
他哼了一声,指着我那张如同死了亲爹的脸,说你丫省省吧,打小你就不会撒谎,有什么心事全都会写在脸上,实话告诉我,是因为叶琳吧?
我一愣,反问他怎么知道。
周瑞满脸得意,说自己当然知道,“虽然孙琴请客的时候我没去参加,但事后人家都在微信里跟我说了,说叶琳吃饭的时候好像有心事,喝了不少酒,最后是坐你的车离开的。”
接着他又贱兮兮地凑近我,说这可是孙琴为了感谢你,主动替你制造的机会,
“你小子就没趁机做点什么?怎么反倒不开心?”
我苦笑,反问周瑞,你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
他愣住,见我这副没精打采的样子,便不再开玩笑了,问我到底怎么回事。
本来我不想说,可架不住他死皮赖脸地追问,只好把昨晚的事情讲出来。
周瑞一听就激动了,一拳砸在凳子上,说马勒戈壁的,那姓陆的到底什么人,居然敢跟我兄弟抢女人,要不要哥们找个机会替你出出气,好好教训一下他?
我苦笑着说,“还是别了,输人不输面,你这想法太丢人了。”
而且,我有什么资格去找人家麻烦?选择跟什么样的人相处,完全是叶琳自己的权利。
周瑞苦着脸说,“大哥,话不是这么说的,叶琳多好啊,既漂亮又温柔,家庭背景还那么好,弄丢了她,可能会弄丢一辈子的幸福。”
我没精打采地揉了揉太阳穴,说这是我的事,你小子少插嘴。
那几天我心情格外的不好,甚至都没什么心情辅导小妮“功课”了,这丫头聪明,看出我心里藏着事,主动上来要抱抱,坐在我腿上说,
“秦风哥哥,你怎么了呀,是不是嫌小妮太笨,怎么学都学不好,惹你生气了?”
我摇头,心情依旧很烦闷,“没,不关你的事,小妮乖,自己去看书吧,我今晚就不陪你了。”
小丫头嘟着嘴,乌溜溜的大眼珠子转了好几圈,脆生生地说,“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你失恋了?”
我心头一惊,这年头小孩都这么早熟吗?小妮怎么猜到我的想法。
小丫头伸出婴儿肥的小手,指了指电视,奶声奶气说,“白天你不在家,小妮一个人好无聊哦,所以就偷偷看了会电视,电视上那些大哥哥失恋的时候都会像你这样……”
我抽了抽嘴皮,无语道,“谁让你瞒着我看电视的,还净看一些八点档的黄金狗血剧,以后没经过我同意,不准打开电视,知不知道?小孩子家家的,也不知道学好。”
她小脸发苦,“人家是鬼诶,又不用上大学,找工作,不看电视怎么打发时间?”
我无言以对,苦笑着甩头,让她抽空多研究研究那本《鬼道真解》,学点实际的本事,虽然小妮是灵体,不需要读书写字,可为了以后能够自由自在地行走在阳光下,还是要多努努力才行。
那阵子我心情异常烦躁,实在没心思指导小妮,便盘算着要不要送她去陈麻子那里住上一段时间,可小丫头说什么也不肯,用胖乎乎地小手搂着我脖子,
“我才不要,以后秦风哥哥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再说你失恋了,晚上没人陪你说话,心里肯定更不好受了。”
得,看来有必要把那台电视处理掉,这丫头总是趁我不在家的时候看一些综艺节目,搞不好将来会学坏了。
又过了几天,我和往常一样一大早去了店铺,找了块抹布,正准备擦一下玻璃柜台,余光却捕捉到一个熟悉的倩影,罕见地出现在店铺门外。
“叶琳,你怎么来了?”我愣住,握着那块湿抹布,满脸窘迫地站起来。
叶琳说了句话,让我特别意外,
“我是来道歉的。”
道歉?
我纳闷得不行,说好端端的你道哪门子歉?
叶琳垂头说,“就是那晚,我坐你车回来,半路又上了别人的车。”
她解释说自己当时心情不好,加上喝了点酒,所以才会那样对我。
我哦了一声,自嘲般笑笑,说这种事根本用不着道歉,你有自己的生活圈子,作为朋友我无权干涉,何况那个姓陆的条件那么好,长得高大帅气不说,还香车名表的很有派头,只要眼不瞎的人都知道该怎么选择。
其实说出这种话的时候,我心里已经有些泛酸了,修行者也是人,只要是凡夫俗子就免不了攀比和世俗心。
谁知叶琳却噗嗤一笑,满脸狡黠地看我,“我和陆公子什么事都没有,他是我们那家公司的股东,之前开会的时候见过几次,关系很普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