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太邪门了,别说周瑞,我也吓得心里直突突。
我赶紧对周瑞说,“你老爸做生意的时候,有没有跟什么人结仇啊?”
周瑞使劲摇头,说没呀,我爸这个脾气挺温和的。
至于周瑞自己,虽然这些年一直在社会上瞎混,但也从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不可能得罪什么人。
我深深皱眉道,“这东西一看就是被人布置过,你先别吵了,我先拍几张照片,传给我朋友看看。”
说着我就掏出手机,对着地板下的老鼠尸拍照,直接把照片发送给了黄有福,又编辑了一条短信,将情况简单说明了一下。
五分钟后,手机响了,是黄有福打来的。
我刚按下接听键,就听到黄有福充满惊悸的咆哮声,
“老弟,赶紧离开那儿,快,这事咱可管不了,有多远躲多远!”
啥?
我还是头一次见黄有福这么大反应,心里很不解,“不就是一堆老鼠尸嘛,虽然看着邪乎,但也就那样,你这么紧张干啥?”
一堆死老鼠算什么,我连真正的阴灵都超度了,实在不理解黄有福为什么这么大反应。
见我不开窍,黄有福立刻恶狠狠地骂道,“你特娘的懂个屁,这叫鼠怨,谁碰了都得倒霉!”
我们通话的时候开着免提,周瑞也听到了黄有福的声音,神情立刻变得紧张了,忙问,“啥是鼠怨?”
我示意他先别说话,这才对黄有福问道,“究竟什么是鼠怨,你能给我讲讲吗?”
黄有福的语调很阴沉,说鼠怨,顾名思义就是利用老鼠的怨念来下咒,这种下咒的方式比较特殊,一般很难见到。
黄有福告诉我,要培养鼠怨,必须找一个不长草的孤坟旁,挖下超过九尺的深坑,然后将十几只母老鼠丢在坑内圈养。
坟头内阴气很重,老鼠被困在下面不能见光,饿了就只能啃噬坟墓下的死人肉。
等到这些老鼠吃光了死人肉之后,便会自相残杀,一只杀到只剩最后一只。
到时候再丢进一头雄鼠与它配对,母鼠受孕后会吃掉雄鼠,然后搜集坟头房,配合女人的经血来饲养。
一个月之后,再从母鼠肚子里取出幼鼠的尸体,用烛火活活烤干,制作成这样附带了强烈怨气的鼠尸。
这种下咒办法十分阴毒,因为受术者并不会立即毙命,但随着家里被种下鼠怨之后,便会一点点消磨掉祖上的福荫。
等到家族的气运被彻底消磨掉之后,便会一个接一个横死。
“这办法最初流传自萨满教,后来萨满教覆灭,逐渐流转到了云贵地区,经过很多法师的改良,拥有很强的咒怨效果,你小子最好是别碰这单生意,懂得制作鼠怨的人,绝对不是简单货色,得罪了这种人,怕是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黄有福说的邪乎,我却满不在乎,笑笑说,“哪有你说得这么吓人,既然找到了病根,直接把这些老鼠尸体清理出去,放一把火烧掉不就行了?”
“你想让你同学死得快一点,就这么干好了!”
黄有福在那边跺脚说,“老弟,鼠怨一旦被种下了,就会跟这家人的气运绑在一块,并不是烧了老鼠尸体就能搞得定的,这事特别麻烦,我劝你还是别管了。”
对方搞出这么歹毒的布置,明显就是想先消磨掉周瑞一家人的气运,再置这一家人于死地,如果没有血海深仇,一般是不会这么干的。
听黄有福这么说,我也迟疑了,喃喃道,“你不是不会法咒吗,怎么对鼠怨了解得这么清楚?”
黄有福气哼哼道,“我好歹也在这行干了几十年,没见过猪跑,还能没吃过猪肉吗?”
我顿时犯了难。
黄有福说的没错,虽然这死胖子人品不太行,可在这行摸爬滚打这么些年,眼力劲还是有一些的。
而且我也只是个半吊子,连最基础的术法经咒都没学全,拿什么去帮人家解决问题。
可周瑞毕竟是我高中时期的好哥们,同一个寝室住了三年,关系这么铁,总不能放着不管吧?
我迟疑道,“难道真就没法子解吗?”
黄有福思考了半天,说也不是完全没办法,只是特别难,鼠怨闯宅,注定是要死人的,要破解这邪术,必须找个能力强大的法师坐镇,光酬金就是很大一笔开销。
我忙说,“钱的事好办,我这哥们家里条件还行,一次性给个三万五万的,倒也不算啥大事。”
黄有福语气低沉,“你以为有钱就行了?人家法师还不一定愿意接这活呢。”
我奇道,“又不是给不起钱,那些法师为什么不接啊?”
黄有福气得搓牙花子,唉声叹气道,“老弟,要我说你什么好。”
能布置鼠怨的人,绝对是个厉害的家伙,这种人铁了心要周瑞一家的命,谁敢阻止他,那就等于是撕破脸,非得以死相拼不可。
“法师也是人,谁特么肯为了几两碎银子,跑去找同行拼命啊?拼不过就死了,就算拼得过也要元气大伤,换谁都不乐意。”
我无言以对了。
等到挂完电话,我又转身去看周瑞,这小子早就吓得满脸苍白。
周瑞也听到了我和黄有福的谈话,知道自己家这回事摊上大事了,吓得两腿直发软,扑腾一下坐到了地上,
“秦、秦风……你可得救救我啊,我还年轻,可不想这么早死。”
“你先起来,天无绝人之路,咱们再好好想个办法就是了。”
我不忍心见周瑞这样,赶紧上去搀扶。
可周瑞却一把抱着我大腿,跟杀猪一样鬼喊,“秦风,你别安慰我了,刚才那个黄老板不说了吗,我这种情况多半是没救了,靠,我直到现在还是个处男呢,就这么死实在太亏了啊。”
我被他搞得哭笑不得,“你吼个屁啊,不是还能喘气吗?先别慌,办法总是有的,老黄这个人我了解,只要钱给足了一切都不是问题,赶紧起来吧。”
安抚完周瑞的情绪,我左思右想,感觉这事还真离不开黄有福帮忙,下午又厚着脸皮给他打去了电话。
不出所料,电话刚接通,黄有福就抱怨道,
“老弟你怎么回事啊,都跟你说了这生意不能接,出事概率太大了……”
我冷冷道,“多少钱,你报个数。”
黄有福不再放屁了,沉默了几秒,又讪讪一笑,
“老弟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就咱俩这关系谈钱多见外,这样好了,你先把这小老弟带过来,到了我的铺子里,咱们再详聊如何?”
“行,天黑前一准到。”
我撂下手机,对吓得抱成一团的周瑞说,“你不是有辆车吗,赶紧找钥匙,我先带你去一趟黔阳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