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害得本王和大皇兄落到现在的下场,你死了,本王才痛快,才能开开心心的离开皇城。”
“九弟,你就留在这里慢慢享受,本王替你,去给陆天策收尸了,哈哈哈哈!”
说完这番话,墨成贤身形忽然下坠,瞬间就自原地消失了踪影。
墨萧璟大惊,立时从容身的墙角翻身跃出,落至墨成贤消失之处。
那周围,根本不见墨成贤的踪迹。
墨成贤竟是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墨萧璟满眼惊异,手掌在墨成贤落座的地面摸索、握拳敲打。
可这处地面根本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墨成贤是怎么跑掉的?
此时火势已经非常之大,火焰以极其惊人的速度蹿升而起,仅这眨眼的功夫,已经蔓延到屋顶,整个书房,都已被熊熊的大火包围!
墨萧璟试图站起来冲进大火,破开屋门冲出去。可刚刚站起,便被汹涌的火舌逼得步步后退。火焰的浓烟钻入口鼻,呛得他无法呼吸。
墨萧璟捂着口鼻剧烈咳嗽,扶着长案单膝跪地。
这样的大火,根本逃脱无门。便是外面的人想救,都无能为力。
墨萧璟双拳紧握,心口紧缩。水火无情,此时他也是生出了对死亡的恐惧。
顾轻染还在府上等他回去,顾轻染腹中还怀着他的孩儿。
他就要当父亲了,他还没有看到他的孩儿一眼……
要他如何舍得?
可是这样的绝境,又要他如何脱身呢?
此时城门之外。
商队的马车行在土路上,马蹄和车轮在雪地留下车辙和脚印。
玉柔音与玉琉璃背靠背坐在马车货物的木箱上,一路无语。
玉柔音满眼不安,一双拳始终紧紧握着,时不时看向远去的皇城方向。
玉琉璃侧过身来,拍了拍她的肩:“长姐,你不用担心,你和姐夫的孩子毕竟是墨家血脉,他们会好好待她的。我们此行实在艰险,若带着她,才是害了她。”
“我知道,”玉柔音道:“我是担心……”
话说一半,欲言又止。
玉琉璃微微挑眉:“你是担心姐夫,还是担心尊夜王?”
玉柔音未语。
玉琉璃道:“姐夫足智多谋,他既然敢留下,定是有信心能从尊夜王手上逃出来。他墨成贤从来都是贪生怕死之辈,绝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若你担心尊夜王,我可要说你几句了。尊夜王待你我如此狠心,此回你我若是不逃,他会饶了我们吗?他都已经如此待你,你还想他做什么?”
“就算他死,你我也应该拍手叫好!让那顾轻染从此守寡,念着她的尊夜王哭一辈子去吧!”
玉琉璃说完这番话,只觉得十分解气。扬了扬下巴,
目光凶狠得意。
玉柔音却还是如方才那般,担忧的看着皇城的方向,双手十指都纠结在了一起。
车队行入树林,停下。
前方站着几个穿着斗篷的黑衣人,带着一辆马车和几匹马。
这些人,个个都蒙着脸,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只斗篷宽大的帽子下露出一双眼,在黑暗中泛着骇人凶光。
玉柔音和玉琉璃,在商队之人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走向那些黑衣人。
站在最前的黑衣人,身形高大匀称,手中提着一把长刀。见玉家两姐妹走过来,森冷的眸子没有半点温度:“御贤王妃,恭候多时。”
玉柔音和玉琉璃对此人欠身行礼,玉柔音道:“殿下他在后面,可能要晚些时候。能不能麻烦你们,稍稍等他一会儿?”
说话时,都不敢抬头看此人一眼。
战战兢兢,颤颤巍巍,显得十分惶恐。
黑衣人低眸轻蔑的瞥了她一眼,语气冰冷:“眼下就算想走也走不了,王妃,你可真是大意啊!”
玉柔音没听明白:“什么?”
黑衣人没再说话。
下一刻,只闻利刃出鞘之声倏然入耳,眼前银光一闪,紧接着,头顶传来金属相击之声!
玉柔音抬头,只见头顶之上,长短双刀与黑衣人手中长刀紧紧相抵,刀刃在月光之下泛着刺目的寒光!
玉柔音吓得双腿一软,“啊”
的惊叫了一声,便跌坐在地上。
身旁的玉琉璃也是吓得不轻,瞪大了眼睛连连退步。
定睛看去,那持着长短双刀与黑衣人对峙之人,正是,陆天策!
玉琉璃大惊失色:“你怎么会跟来!”
她玉琉璃曾是南靖名将,警觉性非同一般。此回被跟了一路,竟然丝毫没有发现!
然陆天策根本顾不得理会她。
手掌紧握长短双刀,凛眉看着身前的黑衣人:“你是何人?”
这个人这双眼,眼瞳中的森然冷意,实在让人无法忽视。
黑衣人并没有回答他,抬眸,朝他身后看去。
陆天策身后,盘虬暗卫纷纷落身而下,手中刀剑皆已出鞘,目中那凛然凶光,惊得商队百姓惊恐万状,连载满货物的马车都顾不上,纷纷惊叫着跑开。
黑衣人身后的手下,见此情景,亦是将手中刀剑出鞘,做出了备战的姿势。
玉柔音连滚带爬的从陆天策和黑衣人中间爬出去,跑向玉琉璃。姐妹二人紧握着双手,一个满脸紧张,一个神色惊恐。
陆天策用探究的眼神打量着面前黑衣人,试图看出此人身份的线索。可这黑衣人从上到下都被黑衣包裹,除了这双眼睛,根本什么都看不到。
二人这对峙,只持续了片刻。
片刻后,手上齐齐使力,将对方震退开去!
只是,同样使力,陆天策足足退
后数步,才撑着长刀单膝跪地,稳住了身形。
黑衣人却只退后半步,便稳稳站定。
实力悬殊,当下立见!
陆天策与盘虬暗卫,皆是严肃起来,如临大敌!
今晚,有场恶战了!
尊夜王府,顾轻染坐在寝殿,桌上点着灯烛,摆着针线布料。
顾轻染一针一线,缝制着一个绣好的荷包。
荷包上绣着鸳鸯戏水,此回的绣工较之从前大有长进,那鸳鸯绣的是栩栩如生,十分传神。
这荷包即将缝好,顾轻染本是满心期待,专心致志。
心中念着墨萧璟,想着墨萧璟拿到这荷包的时候一定很开心。
可想着想着,不知怎的,就心烦意乱起来。
心中好似有一团火在燃烧,说什么也静不下来。戳下的针,一不小心扎到了手指。
顾轻染疼的“咝”了一声,将指尖含在嘴里。手中的鸳鸯荷包沾上了血迹,晕染开来。
弄脏了荷包,顾轻染叹了口气。
放下荷包,更加心神不安起来。
看着荷包上的那滴鲜红,柳眉皱起。
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就在此时,寝殿的门被人推开。
顾轻染抬头看去,是裴翊之,一脸凝重,疾步走了进来。
看到顾轻染,裴翊之脚步顿住,欲言又止。
裴翊之的这番表现,让顾轻染一颗心瞬间悬了起来。
缓缓起身,眉头紧皱。
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