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萧璟!”
顾轻染忽的大叫了一声。
墨萧璟吓了一跳,未等吻到顾轻染,便又是把头抬了起来。
此时的顾轻染,泪水还在眼圈里含着,扁着嘴巴,一副委屈的模样,哽咽着说道:“你,你又仗着力气大欺负我!”
见她哭了,墨萧璟慌了:“这怎么是欺负你呢?本王是爱你,所以才想与你亲近,才想要你的一切!”
顾轻染泪水滑落,更委屈了:“你还不承认!”
墨萧璟更慌了:“好了好了!染儿别哭,是本王不好,本王不该欺负你,你别哭行吗?”
“不然这样,本王都听你的,你让本王做什么本王便做什么,你不准的,本王一样不做,只要你不哭,本王什么都答应你!”
这招管用,顾轻染果然不哭了。抬起泪眼看着墨萧璟:“你说的是真的吗?”
整个世上,恐怕就只有这双泪眼,能够牵动墨萧璟的心。
墨萧璟点了点头:“嗯。”
谁知,他这话音刚刚落下,顾轻染立时严肃起来:“那还不起来!”
墨萧璟皱眉:“染儿,本王!”
未等说完,顾轻染又是做出了委屈要哭的神情。
墨萧璟倒抽了口气,赶忙将剩下的话收回,乖乖下床。
顾轻染抽了抽鼻子,擦去脸颊的眼泪。坐到床边看着墨萧璟时,已经恢复了惯常的清冷姿态。
墨萧璟与顾轻染眸光对视,看着心爱之人绝美的颜容、吹弹可破的肌肤,只恨不能拥在怀中、压在身下,不能立即吃了她,将她占为己有。
顾轻染发觉到他火热的目光,下意识拢了拢衣襟。
随即道:“既然殿下不急着回府
,那便在这儿捣两个时辰的药,戌时再回吧!”
墨萧璟当下只觉得满心无奈,宠溺的看着顾轻染,叹声一笑。
他的染儿,变脸真是比翻书还快。
可他还能怎么样呢?
自家娘子,自然是惯着喽!
反正后天,他就要将顾轻染迎娶回府。
挑眉看了眼顾轻染,眸光意味深长。
顾轻染,待你做了本王的王妃,看本王不把你吃干抹净!
墨萧璟说话算话,留在顾轻染的屋子捣药,直到戌时才停。
将捣好的药粉倒在铺好的纸上,抬头,见顾轻染伏在桌上睡得酣熟,那娴静的睡容,真是乖巧可爱。
想起初遇之时,他重伤挟持顾轻染藏在破庙,顾轻染便是这般安静的睡在火堆前。
那时的顾轻染,脸上布满疹子和泥污,可便是如此,那时顾轻染娴静的睡容,仍是牢牢刻印在墨萧璟心里。
如今想起,真是感慨万千。
谁能想到,一次重伤偶遇,竟是挟持了毕生所爱?
不忍心吵醒顾轻染,墨萧璟小心翼翼的将顾轻染抱回床榻,为顾轻染盖好被子。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她。
直待凌晨将至,才依依不舍的在顾轻染眉心的兰花记上印下一个吻,看了眼挂在屏风上的新娘婚服,对顾轻染浅浅一笑,轻声道了句:“染儿,本王后天就来接你!”
之后,不声不响的离了开。
顾轻染是被令狐潇的敲门声吵醒的。
睁开眼,天已经亮了。
这才发觉,昨晚竟不知不觉睡着了。
见着桌上放着许多捣好的药粉,想起墨萧璟捣药时的模样,顾轻染浅浅一笑。
“医圣,醒了没有?”
令狐潇的喊声从门外传来。一听这声音,便能想到他那张明媚的笑脸。
顾轻染揉了揉眼睛,努力打起精神,走过去打开门:“这么早,什么事啊?”
令狐潇双手环胸抱着长剑:“你忘了?今天寂川他们要来喝酒的,咱们该去买菜买酒,招待客人了!”
顾轻染恍然想起:“对啊!我说了请他们今天来喝酒的!”
所说的他们,乃是江湖上的那些兄弟。他们得知英雄令主在此,纷纷赶来皇城,那日还帮顾轻染解决了楚天陌的暗卫。
自然,顾轻染女儿身的身份,他们也都知道了。同时也得知了顾轻染要与墨萧璟成婚的消息。
墨萧璟之前连番胜仗,险些死在战场,南靖之人哪个不对墨萧璟尊崇敬仰?英雄令主嫁人,嫁的还是墨萧璟,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件大事。
这桩婚事,英雄们都为顾轻染高兴不已。
如此,顾轻染便与他们定下,大婚的前一日在医馆设宴招待。
现在天已经大亮,想必英雄们都在来的路上了。
顾轻染一番洗漱,换了身衣裳,便准备出门。
还没等走出屋子,忽而又想起了什么。
走到窗口,往旁边的院子瞧了瞧。
柳竹溪的院子,一如往常那般安静,好似没人居住似的。
从江南回来,柳竹溪就完全变了个人。不吵不闹,一声不响,常常整天都不回来。
而一回来,便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沉默寡言,谁也不理。
连杳冥去找他,他也很少开门。
顾轻染更是识相的没有再去烦他。
明天柳竹溪就要走了。
离开皇城,带伤去往江南。
其实不用问也
知道,柳竹溪是特意选了这一天启程。
顾轻染舍不得他,却没有勇气再去挽留。
明知道柳竹溪不想见她,她也不敢再面对柳竹溪冷漠的眼眸和语气。
因为心,太难受。
转身,从柜子里拿出早就备好的两瓶药。鼓了鼓勇气,去了柳竹溪的院子。
她不知道柳竹溪在不在屋子里,也没有勇气开口唤他。
对着屋门沉默了一会儿,将两个药瓶放在门口,便默默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低着头,一步三回首,直到走出院子,才跟令狐潇一同离了开。
此时,屋内,柳竹溪就站在门内。对顾轻染的一切举动和神情,都尽收眼中。
待顾轻染走远,他打开门,缓缓蹲下,拿起那两个药瓶。
是顾轻染惯常用的黑色药瓶,一个瓶塞是黑色的,一个瓶塞是红色的。
以他对顾轻染的了解,红色是伤药。
而黑色,乃是救命的药!
顾轻染是盼着他此行平安,活着回来。
柳竹溪轻闭双眸,将这两瓶药握在掌心。
“小染……”
此时墨萧璟也是忙了个热火朝天。
王府的大门外以及围墙之上,挂着许多的红绸红灯笼,王府的上空也悬挂着满满的灯笼,简直气派非常!
正堂,正对着门的墙壁上,是一个大大的金色双喜字。墨萧璟站在堂中,看着这个双喜字,不知不觉的满脸笑容。
明日,他便要牵着顾轻染的手,在这里拜堂成亲了。
与心爱之人成婚,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
身后传来脚步声,陆天策从门外跨进门槛:“九王,府上一切都安排妥当,只剩颜悄。您真的准备,
让她一直待在后院吗?”
墨萧璟仍是看着那个双喜字,不过神色稍稍严肃了些:“有聂前辈和裴叔叔看着她,本王放心。除此之外,明天大婚之前,皇城之内务必加强警戒,特别是大皇兄和二皇兄那些人,都给本王盯住了。”
陆天策抱拳应声:“属下知道。”
墨萧璟回过身来:“对了,楚天陌他们怎么样了?”
陆天策俊眉微蹙:“楚天陌受了那么重的伤,红缨带他离开皇城之后,便不得已找了个客栈暂时歇下,找大夫给他治伤了。”
按理说,楚天陌这次得了这么严重的教训,应该不敢再回来了。且楚天陌的暗卫都死光了,红缨也是受伤不轻,就算楚天陌对顾轻染贼心不死,就凭他们两个,也构不成威胁。
可墨萧璟还是觉得心里没底。
“天策,你派人盯紧他们。对楚天陌,万不可掉以轻心。”墨萧璟道:“城中交给你,医馆就交给杳冥,让他带着暗卫护在医馆周围,务必保证染儿的安全。”
陆天策目中带着疑惑,仍然点头应下:“好!只是医馆有死狐狸的神魇杀手,况且王妃今日在医馆宴请群雄,有那些人在,谁敢去找王妃的麻烦?那不是找死吗?”
墨萧璟也清楚这一点。可是越接近大婚,他的心里就越是发慌,总担心会出什么变数:“但愿是本王多虑了。不过,只有保证万无一失,本王才能放心。”
“属下明白了。”陆天策又是抱了抱拳。
随即转身离开。
墨萧璟轻叹了声,又是回身看向墙壁的双喜字。
大婚在即。
染儿,本王很快就来娶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