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被许冬至宛如野兽猎食般的目光盯住,贺炼内心挣扎半天,最后还是苦笑着承认了下来。
许冬至冷笑着,将姬思雪交给他的那枚令牌取了出来,扔在他面前。
“这个东西,或者说里面的黑气,是那个实验最为重要的材料。许家所谓的实验,便是将这种不知道哪里来的黑气,灌输入人体之中,让武者的真气发生变异侵蚀。”
说着深吸了一口气。
“但即便是武者,一时间也无法承受住突然出现的黑气,所以必须要有人在旁,以医道辅助,才能保证他的身体不会瞬间崩坏。”
“刚才贺九州炼药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几乎所有接触过黑气的人都会有的气息……所以,帮助许家的人,其实就是你们父子二人,没错吧?”
许冬至冷笑着,双拳不由自主攥紧。
“只是一枚令牌,就能看出这么多事情么?”
贺炼苦笑着,“难怪在见你之前,公子特地警告我要再三小心……我原以为是他太过小题大做,没想到,是我小看了你。”
“你既然有让人体安全接纳黑气的方法,应该也有将其剥离的办法,告诉我,我能留你一条性命。”
许冬至终于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他很清楚,便是用上再多的辅助手段,都不过只能暂时镇压住黑气。
带来远超其他武者实力的代价,便是随时随地都可能被侵蚀神智的风险……
因而许冬至一直都渴望将黑气从自己的体内剥离出去。
如今见到了完整参与过那场实验的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只是下一秒,贺炼的回答便是让许冬至的心里凉了半截。
“许冬至,我知道你的想法,但很可惜,黑气的侵蚀,是永久性不可逆的。”
“也就是说,只要你还活着一天,便无法从它的污染里面走出来。”
或许是被贺九州的死刺激到了,加之自己也没有活下去的可能,贺炼索性破罐子破摔,张狂的大笑道。
“另外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许冬至,二十年前,亲手给你灌输黑气的人,就是我!”
“轰!”
话音落下的瞬间,贺炼的身躯忽然一震。
下一秒,整个人便是被拽住衣领拎了起来。
许冬至眉眼冰冷至极。
“黑气到底是什么东西?从何而来!说。”
“无可奉告。”
贺炼笑着。
他本就不过一个地境武者,即便是许冬至突然出现带来的虚空震荡,都并非他能够承受住的。
一瞬间内脏皆是遭到重创,吐出鲜血。
但即便如此,依旧是咧着染血的牙狂笑。
“我明明白白告诉你,我确实是许家的麾下,你又能如何?”
“有种你现在就杀了我!”
“你真当我不敢么?”
许冬至眯起双眼。
浑身的气息,仿佛下一瞬便会将贺炼彻底撕裂。
“许先生,我劝你慎重一点,杀了他,得不偿失。”
就当气氛已然降到了冰点的时候,一道有些阴柔的声音忽然传了进来。
众人循声扭头看去。
只见一道青年的身影,不知何时,忽然出现在了门外。
许冬至偏过头。
“上官鹤。”
“许先生,当初说好的,我来做这次比试的裁判,这怎么裁判还没到场,就已经开始了?”
上官鹤笑着靠在门沿上。
“所以,你想做什么?”
许冬至大概猜出了上官鹤的目的,面色冷厉。
“身为裁判,我没有见证,也就意味着这个比试不成立,许先生,不如我们做个交换。”上官鹤笑道,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许家外的地图,换贺炼的性命,如何?”
“你也是许家的人?”
许冬至微微一挑眉。
从最开始见到上官鹤,他便是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
他对上官家还算有些了解,许家的位置隐藏极严,加之重兵看守,他们手中怎么会有地图?更别说还将这地图交给一个小子保管。
再加上上官鹤出面营救贺炼的桥段,许冬至总算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可以这么说。”
上官鹤淡笑着,微微颔首。
“鹤儿……”
眼看着上官鹤没有任何反对,便就这么干脆的承认了下来,上官啸也是不由得愣住。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最为寄予厚望的儿子,也是早已定好的下一任接班人,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便已经成为了许家的走狗。
“你也可以理解为,这是许公子的意思。”
“有意思。”许冬至冷笑着,“也就是说,是许临尊让你来救人的?”
“是。”
上官鹤颔首道,“许先生,我猜你应该也知道,现在的自己,还远远不是许家的对手,若是杀了贺炼,只会引来许家更为疯狂的报复。”
“若是你这一次能够放一个人情,许公子答应了,会和老家主说说情,让你回归家族。如何?这样一来,你的父母,也就不必再继续呆在遥远偏僻之地,可以回到祖坟安葬了。”
话音落下,许冬至的身形不由得微微一顿。
面容之上,表情复杂得看不清虚实。
见状,上官鹤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前者这般模样,大概是被说动了。
许临尊要求他无论如何都得把贺炼带回去,若是许冬至这疯子当真下了杀手,只怕上官鹤自己也得好好被责罚一番。
“许先生,我听说令尊令堂在临江的墓碑上,无名无姓,我想你也不希望他们一直都只能当个孤魂野鬼吧?许家是有愧于你们,但那里毕竟也是你们的故乡,血脉相牵的关系,可不是这么好断的。”
眼看许冬至似乎有所动摇,上官鹤继续添油加醋道。
而后便看见许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