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父亲，是一名吹哨人。”
“吹哨人？”许冬至对这个名称有些不知所谓，“什么意思？”
林清雪默然，随后拿出了一碟录音机。
“这是我审问骁骑之时得到的内容，你听听就明白了。”
骁骑的录音？
许冬至忽然有种异样的预感，但还是按下了播放键。
录音机中，这才开始慢慢播放出他所知道的，二十年前的一切。
众所周知，星国之中，屹立与众生之上的，便是战神殿与武协这两座大山，但常人所不知道的是，除了他们之外，星国之中还有三大家族，足以与这两个势力平分秋色。
而许不疑原本所在的许家，便是三大家族之一。
或者说，三大家族之首。
二十年前，许家家主似乎找到了某种隐秘法门，据传言，这个法门一旦成功开启，必将让偌大星国之中所有武者的实力境界，在原本的基础之上，暴增数阶不止。
甚至于原本毫无武者天赋的常人，也能借此踏入武道行列之中。
这个消息放出来，对于天下众人来说，可谓是致命的，狂乱的浪潮一度席卷了整个星国。
哪怕是骁骑这般的天境都为此心乱神迷。
毕竟如今看来，玄境已是大多数武者能够触及到的顶峰，真正见过天境之人近乎屈指可数，更不说那只在少数人口中曾被提起过的所谓天外天了。
许家主宣称这个计划若是成功，足以将星国的实力硬生生拔高数个境界不止。
甚至为此不惜动用了整个星国的所有资源。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却忽然跳出来反对。
帝都之中许多人应该都还记得，二十年前，那个原本意气风发的年轻人在暴雨之中跃上高塔之巅，对着众生哭号嘶吼的场面。
他说，一旦许家完成计划，所有人都要死。
所有人都不理解他，只把他当做疯子，那些话，自然也都是疯子的胡言乱语。
那人，正是许不疑。
林清雪眉眼低垂：“你父亲原本便是许家之中最有可能成为下一任家主的天骄，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不惜与家族翻脸，也要阻止这种好事。”
“所以，他被当成了全天下人的叛徒？”
许冬至的话音之中已然带出了些许冰冷的意味。
而录音机之中，骁骑的话还在继续。
谁也不知道许不疑当初是怎么想的，在许家主拒绝他停下计划的提议之后，夫妻二人，竟是孤身打入帝都三大家族与战神殿和武协。
将当时各自势力之中可堪称为天骄之人，尽数废掉。
最后逼得许家主亲自出手，这才将其赶出帝都。
而后又号召全天下的武者，对许不疑夫妻二人展开了追杀。
二人一路杀伐，死在他们手中的天骄之人，只怕已是不下千人，这才踏着一路血印来到了临江之中。
但此时已是深受重伤，实力大不如前。
许冬至伸手关掉了录音机，之后的话没必要再听下去了。
他知道后来的剧情，许不疑守候妻子生下许冬至之后，二人安然赴死。
这便是多年之前不为人知的隐秘。
空气之中弥漫出长久的沉默，但林清雪可以清晰感知到，许冬至鼻腔之中的呼吸越发沉重。
他忽然抬起头：“许家的那个计划，到底是什么？”
林清雪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而后似乎有些犹豫，终于还是说道：“在我的认知里，大概……与你那个有点奇怪的属性有关。”
与我的属性？那个从来没有被任何武道古籍记录过，就连自己也从来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的黑气属性？
许冬至似是有些嘲弄地笑道：“那我父亲当年说的话，是真的么？”
听到这话，林清雪沉默了许久，终于重重点头。
“是真的。”
得到这个回答，许冬至似乎终于松了口气一般，坐在原地沉默不语。
看着他这个样子，林清雪知道许冬至需要一些思考的时间。
可当她站起身来要走的时候，却忽然听到许冬至的声音。
“师姐，师父她们是什么意思？”
许冬至一直疑惑三位师父为何要特意让自己来到临江之中，更是不惜为此，将几位师姐也先后安排了过来，为他到来的这天铺垫。
明明以三位师姐的实力，这么一个小小的临江城根本不可能困住她们。
但如今，师父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
她们要的就是许冬至一点点明白当年的事情，随后，希望他再走一遍当年走过的路。
所以才会做出这种种安排。
但……为什么？
难道这二十年的朝夕相处，只是作为一个工具么？
许冬至看着林清雪的目光少见的有些失落。
林清雪自然也明白他的想法，忽然有些心疼。
竟是轻咬嘴唇，走过去将许冬至的脑袋拥入怀中，轻声说道。
“小冬子，不管你相不相信，师父和师姐们，都是爱你的，虽然我不知道师父她们为什么会这么安排。”
“但你只要记得，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二师姐和四师姐都会支持你，哪怕是要反对师父。”
“走啦。”
说完，林清雪轻轻揉了揉许冬至已然有些凌乱的头发，笑道，随后一挥手破开阵法，翩然而去，一直没敢回头。
许冬至还停留在原地发愣。
许家，三大家族，战神殿和武协……
当年的那个计划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值得许不疑赌上妻儿和自己的性命？
为什么师父要特意培养他，来完成当年许不疑没有完成的事情？
骤然接受了太多的信息，让许冬至稍微有些头疼。
但杀父杀母之仇，不得不报。
就算是为了报答师父们多年的教导养育之恩，许冬至也必须弄清楚这些事情。
他想了想，走到杂物室之中，打开门，便看见最深处的架子上安静躺着的那个麻袋。
麻袋之中正是许冬至从守墓人那里拿来的药草。
既然师姐说过，当年的真相与自己的属性有关，守墓人也对这极为感兴趣，看来得先查一查这些东西了……
